京城第一纨绔 第3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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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刻钟后,大夫们齐聚于侯府,老的少的,胖的瘦的,有胡子没胡子的,甚至还有一位先前曾给温娴看过病的女医师,姓宋,也受邀特地赶了过来。 几位大夫轮流上前诊脉,手指搭在温娴的腕上,先是惊愕,接着抚须,最后又是无可奈何地摇摇头。 诊治的方式都相差无几,唯有两个例外,就是把脉的时间一次比一次长,眉头皱得一次比一次紧。 第五辞始终陪护在旁,眼睛在温娴和大夫身上来回观望,不敢出声怕扰了问诊的进程,等到一切妥当,大夫收手开始整理脉忱时,他才颤着音色寻问道: “先生,可有法子,只要能治好内子,多贵的药材我们都负担得起。” 白眉老者捋了捋胡须,不住地叹气:“若有办法,老身便是倾尽全力也会救治,可就是……唉,恕老身才疏学浅,医术有限,治不好少夫人的病,公子还是另聘能人吧。” 剩下的大夫也跟着摆摆手,示意自己无法胜任,要退位让贤。 “大夫你再想想办法,不管多难,我们都愿意试上一试。”第五辞近乎哀求的嗓音响彻在这压抑的房间内。 老者着实被他的诚意所感动,细想片刻,点头说:“可否让老身再与几位同行商议商议,待研究出可行的法子,再来为少夫人诊治。” 人命关天,第五辞已经等不及再听这些老头子讲官话,拧眉又问:“需要多久?” 他面露急色,语气冷硬,眼神似如冰刀,扫视过来,瞧着尽是凶恶之相。 老者冷汗直冒:“这、这个无法保证,但我等一定尽快……” “那就便留在府上好好商议。”第五辞做主替他安排好了后续,扬声吩咐丫鬟们安置好大夫,转头再来等另一拨消息。 反正再怎么追问,也撬不开这些老顽固的嘴,第五辞也是没法了,只得寄希望于那位女医师。 她因不受避讳,可以直接近身诊治,眼下还在温娴的床前,单独检查着她的伤势。 现在不便进宫请御医,即使再快,也需得等到明日,时间紧迫,只能这么先将就着。 过了许久,久到第五辞已经耐不住喝了三盏茶后,宋医师终于掀开纱帐走了出来。 第五辞起身迎了过去,急问:“大夫,内子如何了?” 宋医师接过身旁药童递来的汗巾擦擦手,随即展露一个疲惫的笑容,沉声道:“身上的伤倒还是其次,重点在于后脑的那处撞伤,若我猜的没错,应是棍棒之类的木质重物袭击所致,加上磕碰和颠簸,颅内大量出血,导致意识出现障碍,极有可能陷入长久的昏迷。” 她同先头的老大夫一样,自谦无能,领不了这份差事,但出于医者仁心,还是必要地提醒了两句。 “我能做的就是开药暂且稳住少夫人的呕血之症,至于身上的擦伤和肿块,公子若是不嫌,我亦可留在府中,替少夫人调养一二。” 第五辞总算迎来了点点希望,眼睛一亮,频频点头道好,“那就有劳了。” 宋医师摆手示意无碍,低头与同行的药童耳语,不一会儿那孩子就扭头跑开了。 侧间大夫们还在共议开具方子,不时会有争执讨论的声音传过来,第五辞颓废地坐在桌旁,手指插·入发间,隐约只听见几句“赤芍”、“川穹”、“黄岑”、“石决明”,多数是些活血祛淤,散热止疼的药材。 他的脑子混沌不安,反复闪现过大夫所说的“昏迷”二字,不敢细想,只觉得浑身后怕。 这一刻的第五辞,真正地意识到什么叫做因果轮回,他从小闯了许多祸,自以为有侯府的庇护,便可以终生无忧,殊不知世间福祸早已有了定数,不是不报只是日子未到,该有的惩罚没有降临到他的身上,却无辜牵连了温娴。 她小小瘦弱的身子,即便挨了那般惨烈的痛楚,也依旧没有怨怼,不哭不闹,隐忍坚强,如同她的名字,温柔中带有无尽的力量。 可越是这样,第五辞对段循礼的恨意就愈发的不可收拾,从前再如何别扭打闹,他都可以不追究,但这厮小人竟打起了温娴的主意,无异于是触犯了他的逆鳞,此生绝不可能罢休。 第五辞十指攥成拳,压抑住心中的滔天怒火,狠狠薅了一把头发,这才重新起身去看温娴。 大夫们商议出了两份内服的方子,交由侯府的下人,叮嘱完一番注意的事项,立刻返程要回医馆,后头还有诸多问题急需研究,大夫们能力有限,只得继续磨这道难关。 云烟小跑着送完几位老大夫,又赶紧招呼小厮跟去外头抓药,安排好丫鬟们生炉准备烧火,这才得空进屋来瞧一眼温娴。 “少爷你歇息一下吧,这边我来守着。” 第五辞没动,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床面。 云烟又道:“好歹你也洗洗脸,换身衣裳,从方才回来到现在,你几乎连口气都没喘,小姐若是知道,也会跟着心疼的。” “不用了。”第五辞严词拒绝,嗓音哑得像是一张磨过桌面的砂纸。 家里没有主事的长辈终究不行,第五辞想到了在外的二老,不禁问道:“夫人呢?去请了没。” 云烟回:“去了,侯爷和夫人那边都差人过去通知了,孟天赶去接人,算算时辰现在应该快回了。” 第五辞低低应了一声:“嗯。”接着又无话了。 云烟把窗户开了一条小缝,有弱弱的晚风吹拂进来,散了一地的花香。 -------------------- 作者有话要说: 算是成长吧,小纨绔总算扛起男人的责任了 第四十三章 院里传来蹬蹬奔跑声, 小药童去而复返,怀抱着方形实木药箱,小心交到师傅手中。 宋医师打开往外摆着工具, 小剪刀,针灸包,两卷纱布绷带, 还有一瓶麻沸散。 她走进里间, 缓缓出声提醒: “公子, 就交由我来吧。” 第五辞起身让位, 小心搂起温娴,让她靠坐在自己怀里,拨开她后脑的头发,礼貌道:“有劳了。” 宋医师颔首不语,专注于手中的动作, 用剪子剪开温娴伤口外侧的碎发, 下一瞬第五辞眼疾手快,拾起她余下的长发, 尽数拢于手中, 只为让大夫凑近了能看得更清楚些。 一道深色的扭曲淤痕, 约食指长, 攀附在脑后处,四周血液凝固, 结成了暗红色斑块, 肌肤迸裂, 血rou翻卷, 第五辞心口跟着一起疼。 后来麻沸散冲入酒中,宋医师小口给温娴喂下, 等药效上了头,才手持刀刃小心划去伤口外侧的疮疤,又用纱布耐心地擦净渗出来的污血,最后撒上金创药粉,缠紧绷带,系上结。 等到大夫一通收拾完,第五辞心中吊着的这口气才总算是能顺畅地吐露出来。 “大夫,如何了?” 女医师低头擦净手,把工具一应交到药童手中,才摇头道:“看后面的造化吧,先捱过今晚,若实在不行,只能请宫中的御医过来瞧瞧了,我们才疏学浅,实在能力有限。” 第五辞道:“那今晚就有劳大夫多多照看了。” 女医师颔首表示无碍,叹了口气走出房门。 恰此时,丫鬟把煎好的药端了进来,第五辞安置好温娴,接过碗,要亲自喂她喝药。 大概是方才麻沸散的药效还没过,温娴毫无意识,连张唇力气都没有。 第五辞只得以口哺药,一点一点给她喂进去。 浓稠而又苦涩的汤汁在口里淌过,舌尖被刺激的发麻,却也比不得心里的那点苦楚,第五辞眼泪混着药汁一起咽进肚,终是体会到了肝肠寸断的滋味。 侯夫人得了消息立刻赶回来,后头还跟着武安侯,皆是眉头紧锁,步履匆匆。 两人打从跨过侯府大门的那刻起,就沿途一路狂奔过来,临到沁园门前,齐齐顿住,奈何没刹得住脚,双双跌撞在一处,身上的袍子都歪斜了大片。 侯夫人最深沉不住气,人未到声先至:“儿啊,快让为娘看看,到底是发生了何事?” 她火急火燎冲进屋,又见第五辞浑身完好,温娴头缠绷带躺在床上,不禁惊呼道:“这是怎得了,为何伤成这样?” 第五辞暂时无心解释这一切,捂住温娴的耳朵,扭头不耐道:“娘你小点声,待会儿该吵到她了。” “好好好,我不问。”侯夫人改为坐着去看温娴的伤势,拉起她手的那瞬间,衣袖随着动作滑落在肘处,里头块块青紫色伤痕暴露出来,只消简单一瞥,便足以猜到下手之人是如何的没轻没重,侯夫人掩面又是一阵惊呼:“这、这……” 她没说出个所以然来,慌不择已去拍第五辞的肩,蹙眉等着他的回应。 第五辞头埋得很低,说话声音断断续续:“夜里遇上歹人,温娴不小心着了道,伤到后脑,现已是昏迷不醒之状。” 他甫一抬头,眼睛肿胀又通红,“娘,是我没有照顾好她,是我的错……” 第五辞一哭,侯夫人也跟着哭,手心手背都是rou,哪一个出事她都不好受。 “大夫怎么说,可有具体根治的法子?”侯夫人捏捏温娴的指尖,心口抽抽似的泛起疼。 第五辞只是摇头,止不住地摇头,弯腰把脸贴在膝盖上,痛楚到了极点。 侯夫人不好再问徒增他的伤心,凑近了瞧瞧温娴的脸色,苍白得几近透明,她默默拭去眼角盈泪旧时光整理,欢迎加入我们,历史小说上万部免费看。,起身朝外走去。 武安侯等在外间,碍于身份不好直接进屋探视,可心里也慌,苦于身边无物可以消磨烦闷,只能屈起手指不停敲击着桌面,这声音沉闷又压抑。 见到侯夫人出来,急忙上前问道:“怎么了,我听丫鬟们说情况似乎不大好啊。” “哎……”侯夫人摇头不语。 武安侯急得拍手叹息:“这可如何是好。” 侯夫人思虑过后,谨慎道:“明日我早些进宫,把太医请来,外面的大夫不靠谱,宫里的御医总有办法。” “如此也好。”武安侯点头没做反驳。 情势所急,便是没有法子也得创造法子,侯夫人扭头看了看隐在重重纱幔背后的朦胧身影,不禁又希望第五辞能担起责任当一回真正的男子汉。 她倏而收回视线,见武安侯直愣愣立在跟前,不满他的榆木,嫌弃道: “你杵在这儿做什么,回去回去,我守着就是了,省得你再添乱。” 武安侯被推搡着往外走,扒着门框最后唠叨一句:“我就在外面,有什么事使唤我一声就成。” 侯夫人又是一阵摆摆手,招呼他走了。 她在房内踱步半晌,最终转了个方向去侧间寻大夫准备打听打听情况。 —— 沁园的堂屋一晚上未曾熄过灯,第五辞也一晚上未曾合过眼。 温娴的药每隔两个时辰便要服用一次,他从不假手于人,回回亲力亲为,在她喝得进去的的时候就用调羹一口一口地喂,喝不进的话则自己不胜其烦地以口做哺。 到了后半夜时,温娴已经有了些许意识,竟由睡转醒,还能与第五辞说会子话。 可她声音很淡,每说一句就要耗费极大的精力,人也是恍惚得很,甚至连反应力都慢了半分。 第五辞只得小心把她揽入怀里,尽可能温柔地放缓了语调。 他问:“还记得是谁带走你的吗?” 温娴摇头表示自己不知情,比了个捂脸的手势,说:“对方蒙着面,我看不清。” “那是谁对你动的手,有印象吗?”第五辞哽咽着又问。 温娴眨巴着眼睛,敛眸去想晚间的细节,可一旦过度思考,她的头就变得非常疼痛,像是有小锤在后脑敲打,连看着第五辞的模样都有些模糊。 第五辞见她实在痛苦,便也放弃了询问的念头,转而又道:“睡会儿吧。” 他把温娴平放在床,松开金钩,等帷帐洒落下来,才转去窗边透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