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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零大厂职工独生女 第47节

    包惜惜想到这里就很心疼姑姑一家,也庆幸他们一家当年没有被下放。

    她相信,他们家在城里好好的,也是在这个农场里苦苦熬着的姑姑心里的一个盼头。

    女儿的哽咽,让包家明和李慧妍也忽然再掩不住那压在心底的痛。

    他们在城里,有稳定的工作和收入,还可以经常接济meimei一家。如果他们也被下放到农场,他们真不知道会怎么样。但可以肯定的是,如果他们也下放农场了,那么不管是他们家还是meimei家,生病了不会再有人寄药,更不会再有人省吃俭用寄两票rou票和钱。更甚至,他们的女儿将要在那样艰苦的一个环境里成长,这是让他们最痛的。

    黑暗中,包惜惜的声音再次传来,她告诉父母,其实在一本连环画上看到过许文雅的字迹,所以猜到了那封举报信是谁写的。

    作者有话说:

    上一章更完有些不安,修文的时候作话里添了一些话,可是应该会很多人么看到,想再说一次。

    李惠兰坐牢出来,等坐完牢也四十多岁了,生不出儿子的了,许大山做梦吧。许文雅没得继续上学,在家干活照顾三个孩子。阶段性结局暂时这样,毕竟才十四岁,不好安排其他太猛烈的。

    这封匿名信,也是两边彻底断裂的一个分水岭了。接下来包家不会有许家什么事,不过按大纲设定的话,许家的悲惨是不止于此,但现在只能先到这里。有时候影子也好痛苦,呜呜。怕剧透,但其实心里更害怕写不好。

    就好比前面那个许文雅带走衣服的剧情,当时设定的时候就是想和四年后重逢遥相呼应,惜惜已经穿上了漂亮的衣服,而她穿的还是几年前带走的缝缝补补不合身的旧衣服。但那个情节冲击了好多小可爱的心。

    呜呜,写上面那段情节的时候,每次更新就很慌,害怕突然跳出来说,崩了崩了。呜呜,真的好怕崩了,眼看着评论越来越少。

    不过影子会好好按大纲写的,这本还是日常为主的,写日常真的有把握一些,也快乐一些。

    ? 第34章

    女儿竟然通过连环画上的字迹猜到了写举报信的人是谁, 这对包家明夫妻来说着实挺意外的,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包惜惜因为此趟西北行让她深切感受到这样的日子有多苦,苦到她不免会去想很多。如果当年父亲没有阴差阳错成为英雄, 他们一家不得不下放农场,日子将会是怎么样?是不是比姑姑一家还苦?

    因为这种后怕,想到许文雅疯了一样得不到就想毁灭,妄想通过写举报信毁了他们一家, 她心底就生出一股恼意,所以才会和父母说自己猜到了写那封举报信的人是谁的。

    这些年, 顾及到父母和许文雅十年的相处,她再讨厌许文雅,也从不会主动在父母面前说许文雅的坏话。可这一次, 包惜惜需要一个发泄口,她就是要说,许文雅就是个疯子,逮着谁就乱咬的疯子。

    说出来后, 她整个人舒服多了,包家明夫妻却陷入短暂沉默。

    李慧妍忽然躺着不踏实,半坐起身给女儿拢了拢被子, 并轻轻压了压,不让空气中的凉意进到被窝里面。

    包家明则在思考着要怎么跟女儿说,可随后一想, 一家人之间说话有什么好想斟酌, 不如坦诚来说。

    他首先向女儿道歉,为他们没有告诉她这件事。

    不告诉她, 倒不是说害怕她知道举报信是谁写的, 而更多的是担心她知道后会有心理负担, 甚至在她幼小心灵里再添一笔仇恨。

    包家明又和女儿坦白了自己在看到信的觉得字迹熟悉想到可能是谁写的时是什么感觉——难过、震惊、不安这些都有,还有强烈的觉得可笑。

    可这世界可笑的事还少吗?

    他不是可笑许文雅,不是可笑这件事,他是可笑自己。

    可能就是因为心情太过复杂,加上有所顾虑,才没和女儿说。

    包惜惜听了小声嘀咕了句,过了年她就十五了。

    十五岁了,有明辨是非的能力和对事情的判断力。

    包家明和李慧妍不由笑乐,同时心里涩涩的。

    眨眼女儿都十五了,这岁数听着真是个小大人了。

    他们坦然承认自己犯了大多数父母都会犯的毛病,总觉得自己的孩子是个孩子。

    包惜惜撅嘴哼了声,对他们这觉悟还算满意。

    “小机灵鬼,还觉悟。”李慧妍察觉女儿心情好了许多,她也跟着舒了口气。

    包家明再次肯定告诉女儿,厂领导既然把这封举报信交到他手里,即代表真的不会有事。赵磊什么人啊,厂里有名的笑面虎,干了多少面上笑嘻嘻背后却捅你一刀的事。

    在家人面前这样评价厂里的人,是包家明以前不曾干过的,今天为了让女儿相信不惜破例。为的就是让她相信,如果这封信真能攻击到包家明,像赵磊这样的人肯定会捏在手里的。

    大院里每家每户都有人在单车厂上班,包家明虽然不说,但不代表包惜惜没从别人那听过那些厂里面的八卦,其中赵磊出现的次数是最多的,也多少知道他是怎样的人。她当然也知道这次举报大概是不了了之,上一次问父亲的时候就知道。

    其实她也就是突然间情绪上头,一时有感而发。掉了两滴眼泪兼吐槽了一番许文雅后也就没事了。

    面对父母如此郑重的解释,她有些不好意思说自己知道的。

    因为那十年的感情,让他们在看待许文雅这个问题其实是带了偏见。觉得大人是大人小孩是小孩,当年李惠兰犯的错,始终和孩子是无关的。可是这种觉得又何尝不是对女儿的不公平。包家明夫妻的万语千言,只能化作一句对不起。

    包惜惜连忙说:“爸,你别这么说。”

    她其实也不觉得他们这样想有什么不对。人之常情。除了封建时代实行株连,法制社会哪个国家不是只针对当事人。她反而觉得,能理智客观只讲法反而是好的,被情感牵连受的伤害才更大。

    包家明夫妻在换女这件事上受到的伤害是双重的,一是个亲生女儿长达十年的分离以及女儿在这十年里吃的苦,二是养女十年情感的剥离。

    很多事看起来容易,真正好起来是要时间的。

    她是因为穿来的,适应的比较快。

    当时在看文的时候,看到亲生女儿回到父母身边那部分,她真觉得原主其实是适应不了的。

    因为原主回来这个家后所面临的,不仅是生存环境的恶劣,更甚至对未来是绝望的。包家明夫妻也许能给她百分百精神上的爱,但是物质条件上是无力的,原主回到亲生父母身边后的生活条件,甚至还不如在养父母身边。

    脱离了物质去谈感情尚且难,去建立感情流更难。

    说开后,包家明觉得轻松了许多。笑了笑,又说:“其实这事也不全算坏事,至少验证了爸爸现在不会轻易再出事。”

    包惜惜也笑了:“可不是,凡事都有两面性。”

    这一夜之后,包惜惜觉得许文雅再也不是他们家一个刻意回避的疙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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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年初三一早,包惜惜一家告别姑姑,坐上了去城里的牛拉车,颠簸了半天才到了火车站。

    一家人又在火车上待了几天,可算在年初六这天回到了家属大院。

    院子虽然被大打扫过,但从那飘落在角落的鞭炮纸屑也以西还能看出这几天有多热闹。

    包家三口进到院子后,陆陆续续遇到几个邻居,看到他们回来了都热情打招呼。正在院子里玩耍的孩子们也问包惜惜要不要过来一起玩。

    包惜惜在火车上待了几天,累的不行,只想快点回家烧水洗个热水澡。

    好在煤炉烧水倒也很快,回到家等了十来分钟后,包惜惜就洗上了热水澡。

    因为西北冷,她在姑姑家只洗过一次澡,加上坐火车两天两夜,算起来这么多天她也就洗了一次澡。

    包惜惜活了两辈子,第一次这么久没洗澡,洗的是格外认真,恨不能把全身的皮都细细揉一遍。

    终于把自己洗的香喷喷的,才神清气爽走出冲凉房。

    在她洗澡的功夫,李慧妍已经把家里的卫生粗略打扫了一遍,看到女儿出来,问她要不要先上床睡一觉?

    包惜惜在火车上窝了两天两夜,觉得也却是需要休息,便点了点头,同时也跟父母说,让他们早点洗个澡躺一躺,晚上也别做饭了,全家人出去吃。

    包家明觉得女儿这建议好,就对妻子说:“反正家里也没什么菜,休息一下去外头吃吧。”

    丈夫和女儿都这么想,本想收拾完家后去副食品点买菜的李慧妍有些犹豫了。

    这一个年把他们夫妻半年的攒的钱都花完了,她自然是觉得最好还是节俭一点。但随后一想,这也不是经常的,最后还是同意了。

    睡了一觉后,包家明和李慧妍看上去还有些疲惫,但包惜惜却完全看不出疲倦感了。

    夫妻两不禁感慨,年轻就是好啊,恢复能力就是强。

    包惜惜也这么觉得,摸了摸自己容光焕发得脸。

    不过还是得营养供给跟的上,不然也是不行。

    大年初六,外头其实也没什么能吃饭的地方,三人最后选择了一家面馆,豪横点了三碗牛rou面。

    付了钱和粮票,李慧妍把手里的粮票递给那两父女看,说:“票只剩这么点了,接下来可不许这么奢侈了。”

    包惜惜乖巧点了点头,闻着满屋子的牛rou的香味,馋的直咽口水。

    这些天在姑姑家当然也有吃rou,不过都是腌rou腊rou,现在的她对新鲜rou馋的不行。

    很快,三碗牛rou面陆续端了上来,服务员很自然把其中一碗加了比较多香菜的放到包惜惜跟前。

    李慧妍纳闷了:“我们也没特意说你这碗要多加点香菜,怎么这么凑巧加了。”

    包惜惜嘿嘿笑了笑,冲服务员眨了眨眼,拿起筷子认真吃面。

    直到吃完面出了馆子,李慧妍依旧纳闷香菜的事。

    面对母亲的嘀咕,包惜惜装装傻,不给予正面回应。不过心里却是有在犹豫着,要不要把自己偶尔会被沈子清请来这里打牙祭这事告诉父母呢?

    想到沈子清,明明就一个过年期间没见面,可她怎么有一种他们整个寒假没见面的错觉?

    难道是料定了他临开学才会回来?

    想到要这么久,包惜惜开始觉得无聊了。

    不过包惜惜很快就直到自己想错了,初八那天上午,本来就热闹的院子突然格外喧闹。

    包惜惜哒哒哒跑到走廊,想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只见院子里,一辆警车赫然停在那,不少孩子围在周围,激动的发出哇哇的惊叹。

    她忽然想到什么,嘴角不自觉微微扬起。

    目光搜寻了一圈,果然在远离人群的角落找看到了那个最最最醒目的人。

    他看上去似乎有些不耐烦,面无表情应着一个中年男子的话。

    包惜惜猜想,那个应该就是沈子清的父亲沈斌吧。

    不怪她不肯定,实在是在这大院住了几年,都没看过他父母。

    如果不是和沈家人来往亲密,还以为沈子清父母关系不好,把他们两兄弟丢给爷爷奶奶养呢。

    实际上沈子清父母是真的忙,特别是他的母亲钱瑶,了解之后包惜惜才惊觉,他的而母亲竟然是省军医院里数一数二的能做高难度手术的专家,一般情况下基本不给离开省城,就怕突然来了需要做手术的病人。

    父亲在和儿子说教,难怪他会不耐烦。

    包惜惜觉得父子和父女,真是两大亲子关系之谜。

    在儿子面前,父亲似乎就是威严的。然面对女儿,父亲的温柔和妥协,似乎可以没有底线。

    故而对大部分父子关系要严格些,父女关系则似乎亲近些。

    说了一会,沈斌要坐回了车里,显然是要离开了。

    沈子清站在那,目送他离开后,拎着自己的小行李袋朝家里走。

    转过来后,他才看到,包惜惜竟然不知什么时候站在走廊上。

    被发现的包惜惜热情朝他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