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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季临戈怎么来的,宽阔的肩膀上甚至还落着雪,被他略高的体温融化,在黑衬衫上氤氲来一片湿润的深色。 他看着有点狼狈,但并未影响他的俊美,与他形成鲜明对比的,是他心口处花瓣仍饱满鲜嫩的山茶花。 沈迎之连连往后退,张嘴就要呼救,却只来得及发出个模糊的音节,就被扑过来的季临戈扼住了喉咙。 和上次不一样,沈迎之能感觉到,这次季临戈是真的要杀掉他,铁钳般的拇指就按在他的大动脉上,他甚至听到了喉骨咯咯作响的声音。 季临戈一只手把他提了起来,面无表情的问:“他去哪了?” 沈迎之大脑缺氧,根本不能呼吸,他拼命蹬腿,直到眼前隐约浮现白光,才被季临戈嘭的一声砸在墙上。 脊椎和肋骨同时传来剧痛,沈迎之痛哭出声,大声喊着救命。 可楼下的阿姨和保安,却没有一人回应。 在他面前,男人蹲下身,投下一片阴影笼罩住他,他又被拎起来,一记重拳砸在脸上。 等他反应过来嘴里的是牙时,终于不敢再喊了,口齿不清的哀求,“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你放过我吧呜呜……” “哦,不知道。”季临戈低头打量他,唇角竟然还噙着一丝笑意,他活动了一下手指,又问:“你做了什么?这总知道吧?” 沈迎之不敢说,只能像条下身残疾的流浪狗一样,往床边缩,试图让自己逃出季临戈的视线。 “算了。”季临戈自言自语,“大概能猜到你做了什么,你不用说了。” 他伸手,抓住沈迎之的头发,重重的砸在地板上。 “他消失前一直很痛苦……” “咚——” “我抱着他的时候……” “咚——” “感觉他身上的骨头断掉了好多……” “咚——” “像经历了一场车祸。” “咚——” “为什么我不能代替他疼?” 季临戈咬紧的齿关间透出血丝,他低吼着质问:“为什么?!!” 沈迎之已经晕过去了,或者可能已经死了,当然没办法回答。 季临戈松开他,染着血迹的手去拿掉下来的山茶,指尖刚碰到那朵花,猝然咳出一口血。 血溅在洁白的花瓣上,那朵花在季临戈眼前化作晶莹的细沙飘散在空气中,一如沈辞舟消失的样子。 不只是花,地上不知死活的沈迎之,墙上昏黄的壁灯,乃至空中高悬的明月,都在此时纷纷化作虚幻的数据流。 季临戈失去意识前,下意识的抓住了胸口垂落的项链挂坠,那是一对儿戒指。 星海,相遇。 …… “生命体征平稳了……” “精神力波动也平稳了,一直在攀升?卧槽!这什么情况?” “唉?快看老大的眼球是不是动了一下?” “卧槽卧槽卧槽!!上4S了?卧槽!我以为4S刻度就是特么是一摆设,现在到底什么情况?!” “安静!!”有个女人大吼道:“都闭嘴,老大精神力突变这件事,不许带出这个医疗室,我要是听见留言,你们几个舌头都不用要啦!知道么?” 众佣兵:“知道!” 女人又命令道:“都滚出去!该干嘛干嘛去,艾米留下观察。” 身边终于安静下来,季临戈睁开眼,转动了一下眼球,又被灯光晃的闭上眼。 军靴声音清脆,哒哒哒的走到病床边,他听见一个女人的声音,陌生又熟悉,听了半天才想起来,是流亡者的副手海柔尔。 “你总算醒了。”海柔尔松了口气,不轻不重的一拳砸在他肩上,“你特么昏迷了整整二十多天,再不醒就等着被当做垃圾处理掉吧。” “二十多天……”他一张嘴,喉咙哑的像砂纸在摩擦。 医疗室的小护士艾米忙凑过来,把一根吸管塞进他嘴里。 季临戈喝了两口水,终于缓过神,撑着身体试图坐起来,脑袋拉扯到了什么,疼的他嘶了一声。 “是精神力检测仪,我来帮您取下来。”艾米把夹住耳朵上方的头皮的小夹子拿了下来。 虽然早有预料,但能回到星际时代,还是让季临戈有些没缓过神,他抬手摸了下脖子,果然,戒指已经消失了。 星海相遇,茫茫星海,他怎么去找那条漂泊的小船。 他只颓丧了一瞬,又振作起来,能回来总是好的,他和船儿就还有机会,还不知道这项“实验”沈辞舟是否自愿参与,如果不是,那他现在处境应该很糟。 他得找到小船儿。 季临戈看向抱着手臂站着的海柔尔,先是问:“这二十多天,军团里一切正常?” “嗯。”海柔尔颔首:“有几个要闹事的,打包扔进垃圾站了。” 季临戈点头,向后靠进枕头里,“那你继续吧。” 海柔尔茫然:“继续什么?” “管理流亡者。”季临戈头还有些晕,皱着眉说:“我还有事没办完。” “行吧。”海柔尔也不问什么事,只是冷笑着说:“你这么放权,可别怪我安插自己人,等你想回来,说不定就被架空了,成了太上皇。” 季临戈无所谓的笑了笑,“太上皇有什么不好的,等我把太后请回来,你们就知道什么叫只羡鸳鸯不羡仙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