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覃竹又谢,袁文清道:你如今跟我也生分了,这点小事也谢来谢去。阿竹,覃帮主的事我虽未能帮得上忙,可若你有其他需要我的地方,还请你不要见外。 覃竹含笑点头,目送他上了马车。 进了覃记的门,只有老贾在柜台后,一灯如豆,也不知是不是在等她回来。 小李掌柜和芦花呢?覃竹问。 跟梁先生一起回你那小院了。老贾道。 覃竹把食盒放在柜台上,打开一看,菜色精致,还微微冒着热气。炒螺片、蒸丸子,素烧茭白、黄花菜拌木耳,一笼银丝花卷,都是平日里覃竹喜欢吃的,她高兴地道:今晚可以给大家打牙祭了。 老贾慢吞吞走过来看了看食盒里的东西,给了句评价,收买人心! 什么呀。覃竹嗔怪,明明是人家做事周到,想着我还饿着肚子,才送的。把门板关了,你也跟我回去吃晚饭。 老贾虽然不待见袁文清,但对袁家的饭食还是待见的,听了覃竹的话,去下了门板,拎过食盒,跟她一起出了店门。 路过郑记石料铺,覃竹驻足打量了片刻。老贾瞧着道:别看了,没人,太阳还没落,他们就关门了。 是啊,他们做的又不是街面上的生意。覃竹看了看四下没人,紧走几步到郑记门前,透过门缝往里看了看。里面黑洞洞的,并无守夜之人。 你干啥?老贾问。 覃竹退了回来,轻声道:郑秋鸣跟蒋天南合伙开了这店,我想进去找一找店里的账簿,说不定就能找到蒋天南贪墨的证据。 就你那三脚猫的功夫,再让人捉了。 要不,你去?覃竹笑。 老贾摇头,我总在这街上,脸太熟。想了想又道:我找个专会干这活的人去。你就等我消息吧。 过了两日,月黑风高之时,两条黑影来到郑记门前,黑影拿出个细铁丝,在门锁上三拨两捅,开了锁,狸猫一般潜了进去 -- 甜水巷是澶州商铺聚集之地,往日里,属覃记开得的最晚,覃竹自嘲甜水巷第一懒,自打郑记开张后,覃记终于成了第二懒。郑记的胡大掌柜直到日上三竿,才剔着牙慢悠悠晃了过来。 走到门口,胡大掌柜掏出钥匙,开了门,迈步进去,哎呦一声又蹦了出来。他站在门口高声喊了一嗓子,糟了糟了,我这店遭贼了! 一声喊惊动左邻右舍,人们纷纷走出来看热闹。 胡大掌柜站在门前急得抓耳挠腮,对四下里道:哪位高邻帮个忙,派个伙计帮我去喊衙门里的官差。 自然有那古道热肠的。对面小饭馆的掌柜就把自己的伙计派了出去,还跟上来问:胡大掌柜,快看看您店里丢了什么? 胡大掌柜带着惊慌,扎着手,铺子里翻得乱七八糟,我等官差来了一起进去看。 有那好事的便道:您是怕那贼还在里面吧?您把门打开,我们陪着您进去。 胡大掌柜战战兢兢推开门,几个胆大的跟在他身后,就见铺子里,桌椅翻倒,几盆装点用的花草碎了满地,也不知什么缘故,铺子里还臭烘烘的。 覃竹也听见了动静,急忙往外走。所谓有热闹不看王八蛋,她领着李渔挤进人群。 那墙上写的什么?有不识字的指着铺子里粉白的墙问。墙上笔墨淋漓,黑乎乎几个大字赫然出现在新粉刷的白墙上。 有那识字的,也跟着迷糊,这写的都是什么呀?这字写的,好像鬼画符。 覃竹往里看了眼,一脸嫌弃地退了出来,心说,这贼可真愁人。 李渔犹豫着,这,好像写的是到此一由,没钱。 那字个个黑乎乎、乱哄哄,像一团大黑虫子,他认得费劲,扭头问覃竹,对不对,阿竹姐,不过他这由字写错了。 小饭馆的掌柜称赞道,对,写的是到此一游,没钱。这贼的字也太难看了。还是这小哥眼尖。 又有人说,幸亏吴大掌柜没在店里留下钱财。 也有人道:因为没找到钱财,就把店砸成这样泄愤。走到近前,又捂了鼻子。这贼真损,还在店里方便来着。 众人议论纷纷,覃竹从人群中挤了出来,回了自己的小店。 芦花拿着个大算盘,一边学打算盘,一边脆生生背口诀。一上二,二上三去五进一。见覃竹回来问道:阿竹姐,出了什么事,外面好热闹。 没事,打你的算盘,隔壁郑记遭了贼。覃竹道。 李渔笑道:还是个专写白字的笨贼。 能看懂意思不就成了。两个人从后面小屋晃了出来,不以为然地道。竟然是长安镇的吴有钱和姜九哥。 以小李掌柜的严谨,自然不乐意听这话。吴大叔,您说的可就不对了,小事不严谨,大事犯糊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