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墙上忽然人影攒动,看不清人数,来人身着暗蓝秀衣,夜色中闪着幽蓝的光。 蒋天南大吃一惊,几步退在蒋禄身后。 魏锟脸上带着些惋惜,狭促一笑,您看,我说得饶人处且饶人吧,非把他们惹出来,这回咋收场啊! 什么人?蒋天南怒喝。 一个声音不徐不疾,蒋都督,兴师动众,何必如此啊? 覃竹家半高不高的院墙上,不知何时站满了手持机弩的劲装武士,一个深紫绣衣的人在话音中,轻飘飘跃入院中。 魏锟上前两步,带着讨好。周大人来了,下官实在惭愧,本来想着定能把这事给大人办好,就不劳大人现身了。可是这蒋都督,哎呀,他太犟,不听劝 周珩道:魏知府辛苦了,剩下的是就交给我。 不辛苦,不辛苦。魏锟喜滋滋的退到后面,吩咐澶州府衙的差役都退了出去,把位置交给了周珩。 周珩先看了眼渔帮众人,目光与覃竹轻轻一碰,脸上浮起淡淡的笑意,似乎是说,我来了。 覃竹眼睛一酸,几乎落下泪来,她们得救了,死不了了。 墙头有人断喝,大梁内卫奉旨办案,院子里所有人听着,马上放下武器,如有违抗,就地射杀。 渔帮中,吴有钱回头看了看覃竹,高高兴兴地接口道:放了放了,这就放了哈。他把鱼叉举起来给对方看,又扔在身前的地面上,姜九哥的匕首,连带梁颂华手里的门闩都听话的落了地。 墙头的人又喊了一遍,最后一次警告,大梁内卫奉旨办案,院中所有人,包括澶州都督府官兵,马上放下武器,如有违抗,就地射杀。 刚刚弩箭的空射之力太过惊人,就是都督府的官兵也不敢相峙,众人犹犹豫豫,把刀枪弓箭放下。 蒋天南悄悄后退一步,用几不可闻的声音吩咐蒋禄,等会找一切机会杀了覃竹。我会保着你,否则,都完了。 蒋禄的心哆嗦了一下,他知道叔父说的没错,可他不知道如何能在周珩眼皮子底下杀了覃竹,但必须做。他从小跟着叔父长大,二十多年来,叔父的命令他从未违抗过,他的身家性命寄于叔父一身。他嗯了一声,微微点头。 蒋天南这才上前。前次渔帮盗取官银,今次又图谋不轨。周大人,都督府捉拿渔帮贼子,你这是什么意思?。 蒋禄亦步亦趋得跟在他身后,指了覃竹,不错,这丫头还绑架了澶州商会郑会长,意图劫牢反狱,劫走覃何衣。 周珩看着他,脸上没一丝笑纹。这是你的一家之言,可我要听听渔帮怎么说。 蒋天南冷冷道:我乃领军都督,三品命官,周大人,你纵容渔帮之人污蔑本都督,扰乱军心,可是会危及东南防务的。 覃竹听了这话,分开身前众人走上前来,站在蒋天南面前与他对峙。 蒋天南,你不必狡辩了,郑秋鸣已经认了,你们俩狼狈为jian,高卖低买垄断东南海塘采购石材的交易,贪了十几万两银子,人证物证具在。 蒋天南的眼角扫过蒋禄。蒋禄一咬牙,高声骂道:你这小贱人,信口胡说,污蔑我叔父他喝骂之中忽然撞覃竹,袖口中藏的短刀直取覃竹胸前。 覃竹万想不到周珩就在眼前,蒋禄竟然敢行凶。 刀锋离她胸口只有半尺,危机之时,周珩出手如电,擒住蒋禄手腕一个错劲,短刀落地。也是此时,墙头弩箭直射蒋禄。 周珩阻拦不及,蒋禄惨叫一声被钉在地上。 蒋天南似乎大吃一惊,禄儿!他扑了上去把蒋禄翻了过来,抱在怀中,禄儿,你干什么?你好糊涂! 蒋禄尚有三分气在,听了蒋天南的话,眼角几乎瞪得裂开,满脸不可置信,叔父 蒋天南垂着头,别人看不清他的脸色,可垂死的蒋禄看到了。那脸上透出的是残忍和决绝。 禄儿,你是我的好孩子,听不得人污蔑叔父,叔父饶不了这渔帮的丫头,一定给你报仇。他的手伸在蒋禄后背,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使力,箭尖又深了三分。 蒋禄瞪着他,口吐鲜血,气绝而亡。 第65章 她无恙 澶州城里也算一号人物的蒋六爷就这么死于非命了。以自己一条性命, 鉴证了大梁内卫言出必行,若有反抗,当场射杀。 满院刀兵落地, 再无一人敢动歪心思,心中都在想, 这蒋禄真是作死。 周珩站在蒋天南身后,审视着他的背影,他的肩头剧烈的起伏, 大口大口喘息着, 不知是在哀悼还是在愤怒。 拿下蒋天南。周珩吩咐,蓝衣内卫一拥而上,蒋天南被围在中间。 蒋天南放开蒋禄的尸体, 站起身来,脸上阴沉的如刚下过一场暴雨。他与周珩对视片刻,伸出一只手,周珩, 拿来给我看,你有圣旨么? 周珩神色肃然。秀衣内卫, 奉诏督察,讨jian治狱, 有先斩后奏之权。 蒋天南呵呵冷笑,你无凭无据, 就敢擅动领军都督, 卸我的兵权?你好大胆子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