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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从昏暗暗的堂前经过,看到有灯,顺手便掐灭,直至回了自己的房间,这才打水洗了把脸。 她这儿是京城的小春院,原先的老鸨儿在死前卖给她,因着周边里外都都习惯叫她秤金儿,是以在她接手小春院后,周边也都叫她这儿秤金家的。 老妇人洗去满脸铅粉后,所谓人老色衰也不过如此,看着眼角又生出的几条皱纹,秤金用力提起眼角。 明明才四十多岁,如今看着却像是五十岁的老妇。 忽地,门外啪啪响起拍门声,秤金一听轻重就知道是自己那个傻儿子。 她那傻儿子如今都二十岁了,与她心里那位恩客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只是天生脑子不好,生来就让她cao心。 秤金干这一行,早年也是风光无限的花魁娘子,妖姿丽色,公子王孙千金买笑,但有了云哥儿,她就什么都不是了,一朝掉在泥地里,被人踩得稀巴烂。 往年不是没有想过把他丢到,可是一看那张脸,她怎么也不忍心,于是收拾身边细软,借着往昔一个恩客的力从金陵赎身,不远千里带着傻儿子去了京里谋生活。 一晃二十来年,秤金买下败落的小春院,一举又叫它名声在外。 至于她的云哥儿,论理也该成家了。只是良家女子看不上他,这院里的女人她又瞧不起,这一次好不容易捡了个小傻子,秤金也顾不得什么王法了。 京城如此广博,南来北往的,尽是三教九流人物,鱼龙混杂,掉个傻子算什么,官府哪有那么多气力去管。 若真是被官府找到这儿,她又不逼着傻子接客,怕什么。 这本就是她想找来给儿子当媳妇的,好吃好喝养着,真要被带走了,她还得扣下一些银钱呢。 一想到月书那张脸,秤金心里舒坦不少。 天底下最难找的就是缘分,傻儿子以往白天晚上都睡大觉,就今儿说梦到鸭了,闹嚷嚷把她拽出去。 烤鸭店里,秤金当初还在窗头窥视许久,见她真被人丢了,这才拿着烤鸭把人哄回来。 她也算是仁义之人了。 这么想着,秤金把门打开。 门外,大傻儿子一手将小傻子夹在臂弯里,笑得眼睛都眯起来了,两个人身上都是雪,雪被体温热化,融水洇湿了衣裳,小傻子吐了几口口水,开始叫冷叫疼。 秤金弯腰掰开她的嘴,仔细瞧了瞧,又捏过她的肩背腰骨,估摸着这个小傻子大概十五来岁,于是道: 云哥儿把人放下来说话,总提着也不嫌胳膊酸? 大傻个摇头,嘴里鸭鸭鸭地叫唤,随后带着月书转了无数个圈。 月书头晕目眩,才吃了三只烤鸭,胃里压根没有消化完,这么一转,她呜哇一声狂吐,秤金哄着云哥儿把她放下,结果大傻个已经把自己转晕过去。 月书没来得及睁眼,背脊便被人重重压倒。 扑 云哥儿你怎样了? 秤金尖叫着冲过去。 月书脸贴着雪,半天没有被人翻出来,迷迷糊糊中,她又像是升天了。 几个龟公把大傻子推开,秤金仔细检查后松了口气,而后使唤几个丫头把月书抬去洗了个澡。 这么一弄,时间飞快。 一到傍晚,秤金重新梳妆,暂时把儿子丢开,院里那些不温不火的姑娘去附近的酒楼茶肆招徕客人,周边帮闲又拥着几个不差钱的公子上了小春院,她在前头张罗安排,忙得团团转。 比起白日里的安静,夜里这儿就像是一壶烧开了的水,沸腾中没有一个安歇的人。小春院里,上门的既有京中贵人,也有从外乡来的读书人,三五成群,豪客一掷千金,点名要见花魁娘子。 满面铅粉的鸨儿见钱眼开,趋步就让人把细野姑娘请出来,只是私下里,又故意磨蹭着。 可今日来的是个熟客,熟知鸨儿的脾性,当即就遣几个护卫去屋里请。 看着老鸨子追过去,那主位上披着一身纯白狐裘的少年人嘻嘻一笑,端起酒杯敬了他这手边的一众狐朋狗友。 众人吃他的喝他的,如今跟他来嫖.女人,嘴里好话一箩筐往外蹦,听得程小衙内满心舒坦,手比划道: 细野姑娘艳名在外,进门请她一遭得出这个数,知道你们眼馋她,我今儿就再出些钱,诸位都是兄弟,等会儿听她唱唱曲儿,便是抱在怀里也无甚关系。 这话一出,宴席上酒杯空了一大半。 众人本就图个白嫖,如此甚合心意,一时间堂上下流至极。 小春院里多是这样的人,京中高门子弟来的不多,唯一例外的便是程小衙内。他是个风月场的常胜将军,十二岁开了荤一发不可收拾,哪儿都要去尝尝鲜,为此没少挨过程府尹的打,只是他是家中的独苗苗,又不能打死,为此陈府尹被御史参了好几本,已经做了十年的府尹,他一见儿子,恨不能把他阉了。 宴席上酒气熏天,香雾弥漫,推杯换盏间,程小衙内格外亲近新认识的一个少年人。 他身上这件狐裘就是座下那个白衣少年所赠。 与周围一堆酒囊饭袋比起,正自斟自饮的少年似鹤立鸡群,他穿着身间无杂色的墨色狐裘,面色被周围炭火烘烤的微微泛红,眉眼极秀气,像是流泉上的月光,皎如溪雪,透着股浅淡的冷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