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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他显然是特意拾掇过的,衣服熨得笔挺,皮鞋擦得雪亮,头发更是一丝不苟。 帅气得简直闪闪发光。 毛大妈觉得,看到这么帅的小伙子,就连她都忍不住心头砰砰直跳呢。 宿舍大院里的人,祁振当然并不都认识的,比如毛大妈,他其实就不认识。不过他今天心情好嘛,听见毛大妈喊,马上笑容满面地打招呼:婶子新年好。 毛大妈顿时觉得跟喝了口蜜糖似的的甜:哎哟,新年好,新年好。 谁说祁厂长家独生子性子混脾气大?这可是毛大妈见过最有礼貌最好脾气的小伙子了。 李冬梅也正好走了过来,瞧见祁振不禁愣了下,不过她脑子转得快,马上想到今天大年初二,安县风俗是女婿给老丈人丈母娘拜年的日子。 她打量两眼祁振,发现对方拾掇得体体面面、干干净净,顿时心头一动,心想祁振今天该不会是给他们拜年来了吧。 不怪她这么想,这两年年轻人处对象可比前些年放得开多了,别说处上对象了,就是刚相看的,有些主动的男青年也会在大年初二上门拜个年送个礼什么的。 可李冬梅不是心里琢磨着要把之前受的闲气讨回来嘛,这时候不摆丈母娘的谱,什么时候摆? 于是她就说:祁振,你是过来拜年的吧,不是婶子思想古板啊,你们这八字还没一撇的,大年初二过来拜年可不太合适。 祁振因为跟毛大妈打招呼嘛,就站住了,一开始他都没注意到李冬梅,现在听她这么说,不禁挑了挑眉:您是章家婶子吧,您大概误会了,我这可不是八字没一撇,我这要下定了,今天过来可没什么不妥。 他笑笑:正巧碰上了,请婶子们吃糖啊,我这还忙着,就不陪着了。 不用他说,一旁的于向文立马撑着塑料袋就开始分糖了:大喜的日子,大伙儿都沾沾喜气啊。 祁振也没管他,笑着向身侧中山装外头套着呢子大衣的中年男子作了个请的手势,又喊另一边的中年妇女:卓阿姨,这边。 中年男子看看旁边晾晒得密密匝匝的衣服被褥,笑道:这个宿舍大院建得好,该紧凑的地方紧凑,该开阔的地方开阔,挺方便。 确实,老一辈人花了不少心血啊。中年妇女也笑道,不过继往开来,接下去可就看祁振他们了。 卓阿姨,您这么说我压力可太大了。祁振笑道。 三人说说笑笑,很快进了筒子楼。 天气好,空地上不止有人晾晒衣服,也有不少搬了椅子出来晒太阳的,蹲在地上玩弹珠的孩子也不少。 一听说分糖,孩子们先过来把于向文给围住了。 叔叔,这是喜糖吗? 叔叔,你这是帮谁分糖呢,咱大院里又有人要结婚了吗? 于向文边分糖边笑呵呵答:是喜糖,是祁振跟唐粒的喜糖,他俩今天下定,你们领了糖回头见了唐粒记得恭喜她! 他这话一出,李冬梅先忍不住惊讶地啊了一声。 于向文扭头看了李冬梅一眼,干脆从塑料袋里抓了一把糖,走过去塞进李冬梅手里:婶子挺惊讶哈,其实这也是意料之中,咱们祁振也算是一表人才,要钱有钱,要长相有长相,何况对唐粒那叫一个死心塌地,不都说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嘛,唐粒拒绝一回,还能永远都拒绝? 他俩郎才女貌,简直是天生一对,来,您吃了这糖,保管您家的孩子也能找个称心如意的对象。 其实于向文倒不知道李冬梅是谁,可他是个没话也能跟人唠上嗑的嘛,今天高兴,就更得多说几句了不是? 李冬梅张了张嘴,手上的喜糖,拿也不是,扔也不是,好半天才一把塞给旁边一孩子。等糖塞过去,她定睛一看,那孩子却是老唐家那老幺,唐玉。 哎哟,这晦气的,她干脆甩手就走。 被于向文这么一说,毛大妈他们可不就想起来了,唐麦办喜酒那会儿,祁振就说过要追求唐粒,后厨的那些巧手媳妇可都亲耳听见的。 不过当时唐粒就拒绝了,加上苏向雪的态度也挺明确,显然是不太满意唐粒当她儿媳妇,后面尹巧芬也是极力说不可能,大家也就以为这事不了了之了。 合着人祁振其实一直没放弃,终于抱得美人归了? 哎哟,这可真是大喜事,要我说,他俩确实是郎才女貌,般配得很。毛大妈马上说了。 刚才李冬梅那一声惊呼,于向文没听出来什么意思,毛大妈却听出来了。 结合李冬梅之前说的话,八字没一撇,大年初二拜年不合适什么的,毛大妈敏锐地察觉到,李冬梅怕是误会祁振要给她来拜年呢。 哎哟,毛大妈都快笑死了,李冬梅之前口口声声嫌弃当司机没前途,按时章雪有了个好对象,说的不会就是祁振吧? 她那样子,是本来还想拿捏拿捏祁振呢。 瞧她听见人小伙子说祁振和唐粒天生一对,那脸色难看得哟。 毛大妈忽然觉得,得让女儿赶紧去相看相看棉纺厂那个司机,毕竟做人还是要踏踏实实,像李冬梅这样,眼高手低的,没的闹笑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