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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是奴才除了伺候人也得过日子,年纪到了得成家生子养老婆,前院后头还有外三路的院子,住的全是府里成了家的奴才和他们的家里人,一家过日子就这么多钱能有什么好吃的。 就算上头这些管事们有油水可捞,那也轮不着他们,所以瑾玉一说要做杀猪菜,整个府里就没有不盼着的,大冬天里实打实的一顿rou菜可比什么都强。 “嘿,爷就是多嘴问一句,怎么就惹得福晋说了这么多。”瑾玉说起这些可就真不困了,一条一条跟四爷数,愣是从刚架锅做准备说到一切准备就绪只差下锅炒菜。 “爷想听我还不说了呢,要下rou了我得去看看。”瑾玉其实也只有少数几次跟着爸妈回老家走亲戚的时候才碰上过做杀猪菜,那会儿自己小光记得吃,怎么做的她都没见过。 这会儿王禄带着他手底下的徒弟忙的热火朝天的看着就带劲儿,瑾玉懒得再跟四爷科普凡人老百姓的生活,直接走到大锅跟前去凑热闹,“怎么样了,是不是能下锅了啊。” “哟,福晋您可站远点儿,锅都烧红了待会儿葱姜下锅呛着您。”王禄见福晋一脸新奇的凑过来,登时心就跳到嗓子眼上来了,这要是待会儿菜rou下锅热油崩着主子,今儿高高兴兴的事怕是要黄。 “没事没事,我就看看你忙你的。”瑾玉也知道自己就是一添乱的,听王禄这么说便立马往后退了几步,没成想四爷见这边热闹也跟着过来了,自己这一退差点直接踩到四爷脚上。 “小心点儿,别再摔着。”四爷一把扶住有些踉跄的瑾玉,环着她继续往后退了两步也没松手,许是姿势有些暧昧四爷还自己给自己找补了两句,“快过年了你可别摔着哪儿,刚刚说了那么多,听得爷觉着府里要缺了福晋怕是用不了两天就得乱起来。” 瑾玉听他这么说只哼了一声也没说对还是不对,正好这会儿功夫油烧热了葱姜蒜辣椒香料全下了锅,噗一声辛辣冲人又霸道原始的烟熏火燎的味道,就彻底把所有无关紧要的心思都掩盖了。 香料配上王禄调的独门秘制酱汁越炒越香,苏培盛揣着手站在一旁不住的往大铁锅的方向伸脖子,“王禄,差不多得了下rou吧,再炒糊了。” “你是掌勺的还是我是掌勺的,去去去一边去,不知道别瞎指挥。”王禄平时对谁都一副笑呵呵的样子,但触及到他看家的本事还是很有原则的,顶不耐烦的把苏培盛往外轰了轰,又等了片刻等到锅里的酱汁浓稠了,才让徒弟们把一大盆子切好的rou片倒下去。 肥瘦相间的猪rou混合着香料被荤油煸炒出浓厚的rou香味,猪油裹着被炒上色的猪rou在锅里翻滚,颜色渐渐变得诱人起来。四爷远远看着自己以前从未见过的大场面也有点心动,“这能好吃吗。” “都这样了能不好吃吗!”瑾玉看着满满一锅rou口水已经快下来了,没想到点睛之笔还在后头,王禄把他夏天里腌在坛子里的酸菜弄了好些出来,和昨晚上就冻好的豆腐全给下到锅里,再加高汤一起炖煮。 炖rou主豆腐都得用大火,两个厨房里的小子一直蹲在地上不断添柴,热气腾腾的劲儿烘得站得老远的四爷和瑾玉都觉得有点热起来,但比起热更难熬的还是馋,“福晋,还得多久啊,差不多行了吧。” “我哪知道还要多久,要不爷问问王禄?”瑾玉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大铁锅,其实她这会儿也没多饿可就是想吃,想尝尝味儿。 “苏培盛刚被王禄撅回来,爷还能再去找不痛快?”四爷摇摇头,是谁的活儿谁说了算这道理四爷清楚,就跟他容不得旁人左右他在户部的差事一样,厨房里的活儿自己一窍不通,才不凑上去瞎掺和。 “那您还问什么,咱俩啊就是等着吃的命,熬着吧。”等了这么久四爷一直也没把环在瑾玉腰间的手放下来,瑾玉回头看了看装傻充愣的四爷也没戳穿他,毕竟四爷比自己高比自己壮,站在自己身后好歹还能挡个风。 好在柴火烧得旺不用等太久,时候差不多了王禄揭开锅盖,又把血肠和粉条放下去继续咕嘟一小会儿,这一大锅杀猪菜也就好了。 “额娘,额娘~额娘!!!”菜刚出锅弘晖就急吼吼带着小厮冲进院子,“额娘!邓先生让我来问问今天的杀猪菜有没有先生的份儿。” 教弘晖的先生是两个月前新来的,祖籍山东今年整三十,前些年科考一路顺风顺水得了举人,却不知为何再往上就屡试不中。好在人有才情有学识,这几年干脆没回老家就在京城备考,平日里靠着在各大宅门里当西席谋生。 这次是前头的老先生身子不好教不下去了,四爷才赶紧托人把他找了来。原本是想着他年纪不大就让他先教着,要是不行等过了年再换。 没成想这人肚子里还有点东西,胆子也大不拘小节,不光管得住如今比猴儿还皮的弘晖,四爷过去看儿子他还能跟四爷聊聊国家大事人生理想,如今四爷不再琢磨换人的事,这邓先生就算是在贝勒府里暂时落了脚了。 “邓先生鼻子够灵的,刚出锅就让你过来了怎么算得这么准啊。”瑾玉这话不过说笑,授业的师父不管到什么时候都得尊着,别说一碗杀猪菜,就是十碗那也不能少了人家的。 “嘿嘿,今天一上午先生比儿子还坐不住,老往窗户外头看,方才听着额娘这边动静大就赶紧的让儿子过来瞧瞧。先生说咱们府里菜色太好太精致就是味儿不够重,听说府里做杀猪菜从昨晚上就想这口,晚上做梦还梦见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