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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福娃会种田 第9节

    路云此刻回头看她:“王丫,我们……”他哑声想说什么,但这个时候周大福已经来到了他们面前,“俺爹在前面,想和乡亲们说两句。”

    周娇舔舔嘴唇,小声道:“里正爷爷要干什么?”周郡爬起来,“你们别动,我去里正那瞧瞧。”

    周里正坐在板车上,“我刚才让大福数了数,我们周家村的人只剩下三十个了,从河边出发的时候我们有四十六个,这八十里的路一个没少,但昨晚有十六个走丢了。你们有啥想法?李家和常家已经过去了。”

    李家老太爷一直是他们这群流民的风向标主心骨,没想到昨晚闹起来的时候他们李氏一族竟然提前走了。常家倒是还剩下一些人没走,可都是一些零散的,也没几个有见识的,认字的一个都没有。

    周里正一向为李家老太爷马首是瞻,如今没了主心骨,他显得极为焦躁。

    “我打算呢,在这停一上午,有余力的找找人。别的村子我们不管,可是我们村我想拉一把。”他家的二小子一家现在也不见人影,他害怕凶多吉少,但看着乡亲们熟悉的面容。

    他哑声道:“郡小子,二牛,大拴,路阳媳妇、王老弟、周家婶子,你们说有啥想法?不妨说说。”

    第15章 商量

    里正的话出口,气氛静默了一瞬。半晌后里正又再问他们有什么想法,才有人开口。

    “俺一个老婆子说不好,俺只想找到俺男人和儿子,一起走。”周家婶子第一个说话,“俺家都是俺男人做主。”可是他们父子俩现在不知道在哪,昨晚她风湿犯了,儿子说给她找那种湿润的土壤给她敷敷,父子俩就出去找了。但还没等他们回来之后就乱起来了,她一个老婆子也跑不动就没跑,而是原地等着。

    “我们夫妻俩跟着乡亲们一起。”路阳媳妇长发挽起来,她脸上也风尘仆仆的,但相比其他人算是干净的,“路阳缺水了,我这里有个镂空镯子,应该值几个钱,我们夫妻俩不用乡亲们出钱,还能帮一个人过路。”她露出手腕,是她的嫁妆,当初他们逃荒,这些钱财之物似乎都没有食物重要,然而现在又必须用这个。

    二牛憨憨地说:“路婶子,我那里还有水,等会拿给路阳喝,你带我和我三花过路成不?”

    “成。”路阳媳妇一喜,立刻起身,“二牛,你现在就带我去取水。”

    “别,别急。”周大福立刻阻止:“俺爹话没说完咧。”

    周里正咳嗽两声,喘着粗气道:“二牛和路阳家成了,郡小子你呢?”他知道周郡这孩子很坚韧,可是他们几乎没个大人,小的小的也不知道怎么能坚持到这里的。周里正道:“我算家当,估摸着只能带一个人过路。”他说着有些不忍心,“你有没有什么物件可以抵路费的?”还有那个不足一岁的小娃娃,是不是也算一个人头。

    周郡摇头,低着头,一副身无分文,绝望又无助的模样。大拴也跟着摇头,里正叹息,思索一番:“那先这样,我们先把走丢的人找到,找到之后再想办法。我现在动不了了,你们能动的,帮帮忙找找。我曾经答应过老村长,就是拼了这条命,也要保住我们周家村的根。”

    众人都应下来,里正让他们都散了。

    路阳媳妇第一个起身,迫不及待和二牛一起去拿水,之后都走光了。里正闭上眼睛,思索着他们一家几口多少钱,他们一家也没有粮食了。

    只有两个坛子里有稻种——是压箱底的留着到了江南做种子的稻种,这可是他们最宝贵的财产了。

    里正虽然读了一些书,认了一些字,可是他知道农民土地和种子才是根本,只要给他们一块地,凭着这些稻种,他们就能起死回生,安居乐业。

    除了稻种之外,他身下压得是被子和衣物,一些农具还有锅碗都在。里正让大儿子周大福去看一下家当,他半躺着,摸了摸自己的胸口,自己怀里还有一张二十两的银票。这可是他攒了一辈子的家底,是他的棺材本,在最贴身的亵衣里面,逃荒前被老婆子给缝进去的。

    除此之外,还有一些碎银子分别藏在板车侧板底下的夹层之处。这些碎银子大概有二两左右,是可以满足过路费的,可是食物和水也是买不起。

    他愿意拿出碎银子,但二十两的银票不能动。他一个男人也不像女人那样,随身带着什么值钱的首饰。怎么拿出这些碎银子,又不能全拿出来,让人忌讳。

    他寻思着周家村里剩下的几家里有没有能拿出银钱来,王家沟的人比他们庄子逃荒的人多,剩下的也多,可惜他们里正中途死了,如今只剩下他的小儿子领头,又想去找他说说话。

    可是他一动,他的老腰就疼得不行,大儿媳妇已经在满道找人,他只好摸着袖子把自己眼睛遮上,躲着太阳躺下来。想来还有一大袋观音土在大孙子那里,如今也不知道去向,难啊,难。

    “周爷爷,爷爷。”有个声音喊他。里正一开手臂,睁开眼睛,见是周郡。这小子过来何事?难道要求他多带一个?

    “郡小子,啥事?”

    周郡将他半扶起来,靠在他的家具上,接着哑声道:“刚才人多,我不敢说实话,爷爷。我有钱可以交过路费。但我和周娇,还有路云,人小力薄,害怕被人知道有钱,藏不住被人抢走。我们怕,爷爷,你帮帮我们。”

    “你小子的心眼比你爹多多了。”周里正道,眼光审视他。

    周郡感觉到那怀疑审视的目光,并不惶恐,他嗓子干得很,多说几句就疼得要命,所以尽量说得很慢,“阿爷别怪,我只是害怕,阿爷你一路帮我们许多,我也是在没办法才能来求你。这是我娘留给我们兄妹俩的唯一的东西了。我一直贴身藏着,想着等到了江南安顿下来,给我妹子娇娇,算是念想。”

    他拿出一根断了半截的金钗,那金钗上灰扑扑的脏兮兮的,交给周里正,“阿爷你帮我们收着,到时候帮我们几个交过路费,要是能多一点,能分到半瓢水就好了,娇娇和我娃娃已经一天没喝水了。”

    里正没有接,而是上下打量他,周郡尽量显示出真诚和信任,“路云也是你和我大奶奶看着长大的,他如今和我们兄妹相依为命。这金钗当初在稻花村的时候,我为了买水活命,把另一半给花出去了。随后就一直没有花钱的地步。当初也是舍不得。如今倒是能救我们兄妹几个一命,是我娘上天保佑。”他说完这些话,气喘吁吁的,嗓子疼的再也说不出话来,咳嗽起来,喉咙竟然咳出血来。

    这倒把周里正吓了一跳,接过了金钗。他吃过的盐比周郡走过的路都多,知道周郡的打算,也明白他的顾虑,这小子想让他帮着拿出这根金钗,不想惹麻烦。同时也用这根金钗表明他对自己的信任和依赖。

    “行了,我替你拿着,你回去吧,照顾好路云。”路云是老婆子的meimei留下的独苗孙子,沾亲带故的照顾照顾。

    周郡离开,看着他的背影,周里正感慨着周家这小子心眼深,但同时也不得不说他心中也很欣慰。周郡这种行为也说明他相信自己的本事和人品,对他这里正也是一种赞赏和尊敬。他把金钗塞进了怀里。

    周郡回去的时候,路云正在放血给路拾喝,路拾奄奄的,路云更是奄奄的。周郡要他把手指拿出来,又看了看,指了指他旁边的网兜。路云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还是周娇提醒说周郡是问王丫,问她哪去了。

    路云道:“去找她娘了。”他又瘫下来,“王丫性子倔。我和她说好了,她往南找,我往后找。哥,你回来了,那我就去找人。”

    周郡点头,指了指天,又指了指周娇和自己,再指了指地。周娇小声道:“哥是让你找不到人就回来,别耽搁。我们就在原地这等着你。别逞能。”

    路云点点头,他找了个树枝,拄着往后找,他人小按理说是没力气再动了,可是昨晚乱糟糟的时候他去找周郡的时候看到有人的观音土块掉了,他毫不犹豫地捡起来吃掉了,倒是比其他人多一些力气。不过他没敢让周郡知道,他害怕大哥骂他。因为周郡说这种观音土吃多了要死,每次吃的时候他都再三叮嘱。

    太阳高高挂在天空,炙热地烤着大地,土匪们大口喝水吃着饼子,那个黑脸歪脖看着他们说:“别磨蹭了,最多到天黑,如果不能拿钱,就给我绕路,别再这里碍眼。”

    “我这兄弟说话直,大家别介意。看到那处堡垒没有,那就是封家堡。封大将军知道吗?那个数次击败匈奴直捣王庭的封大将军。”

    坐着的土匪慢斯条理地说:“那个土楼堡垒的城门很牢固,只要我们不开城门,任谁也攻不进来。就算我们不在这守着,你们要过这条路,也必须经过那条城门。要么就绕路,或者还有一条选择就是走官道。但是去年这一带的官道因为地动,塌陷了一部分,那赵王可是把朝廷拨下来修路的银子给卷走了。那条官道一百多米的路仍塌陷着,听说深百尺。”

    众人沉默着。

    他们一开始不走官道是因为害怕赵王的军队,走了小道山路,后来则是因为干旱,寻找水源,所以一直走小道,一边可避开追兵,一边可以找到水源和吃的,所以就偏离了主线路。接着又碰到了逃荒的大部队,就想着一起南下,然后遇到了那七八个骑马的镖局走镖的,他们又给指了一条路,便一直沿着他给的路线走了。

    如今这人又说官道被地动地震震塌了,只有那封家堡可以过。他们就更沉默了。别说地动地震,就是官道在哪,他们有的人都搞不清楚。一辈子在土地上自己村里打转,哪里走过这么远的路,晕头转向的,都是跟着人群走,随大流的。

    “我知道你们还在犹豫,或者还在等你们的亲人一起,那好,我就陪着你们耗。天黑前请你们决定。也别想着趁天黑,我们离开后偷偷过去。要是那样的话,就别怪兄弟们不讲情面了。”说道最后一句的时候几十个土匪齐声喝道:“杀。”

    这阵势和杀气让众人在夏日里打了个冷战。

    当然表面上都是害怕,但也不知道有没有想趁着夜色逃过去。在生死面前总会有人奋力一搏的。但周郡他们不敢。

    第16章 争端

    土匪的话让众人嗡嗡了一阵,随后又陷入沉默,就是濒死的呻吟一直不断,然而没人去关注这些,他们商量着,寻找着,希望能找到铜板。

    周娇用树枝挠着头皮,“路云哥能找到人吗?”

    周郡他们等了许久,在下午太阳下山前,王丫和路云回来了,王丫没有找到她娘,她呆呆地如死了一般,不说话了。周里正再次把他们叫过去,说要在天黑前土匪离开前交过路钱。

    里正说周家村的人口还剩下44个人,少了两个人找不到了。他们准备等到最后一刻在等等,实在等不到就先走了。周里正家丢了一个孙子,二儿媳妇哭的要死要活的,他们去的时候她还在嚎啕大哭,大家说着可能会再见的。其实心底都明白,恐怕凶多吉少了。那么累那么饿,说不定到哪去了再也找不回来了。

    所有人都同意这个,然后大家一起凑钱,每个人都不能少。当周里正说周郡几个的过路钱由他拿出来的时候,大家愣了愣,周郡低着头给大家鞠躬,说感谢大家照顾,他很感动,路云和周娇各自向里正磕了个头。

    周里正赶紧让他们起来,他受之有愧啊。同时在心底决定等下多买一瓢水,分给周郡。这几个孩子都实诚懂得感恩啊。

    他说这话的时候也观察剩下的村民的神色,有几个明显的不以为然,大拴也求着他帮忙,周里正点头,对乡亲们苦口婆心地说要在一起,人多力量大,一旦走散就只有死路一条。

    大拴家里丢了一个女儿,现在只剩下他和儿子了。而周家婶娘他男人和儿子找回来了,周婶娘就说她可以帮忙出5个铜板,帮一个人。然后剩下还有三个人没钱,也没人再拿出钱了。

    那三人目光可怜兮兮的求着众人,开始下跪磕头,也有眼神扫到周郡身上,认为他抢走了他们的机会。

    最后开始恳求,后来声音大了起来,其中一个瘦瘦的一双吊梢眼,他最为激动,说他们见死不救,最后头也不磕了,爬起来悲愤的很,眼神扫视着众人,落到周娇和路云身上的时候眼里似乎有了恨意。

    周郡见势不妙,赶紧将周娇拉进怀里,这人叫周青,一路上周郡没和他打过交道,就是一开始逃难的时候他老是和自己说话。父亲一见他们俩混在一起,就是责骂周郡。周郡从父亲的话中猜测出自己以前应该是村里的二流子,而这吊梢眼的就是和自己一样的货色,小混混古惑仔那类的。

    他知道后就远离了,毕竟他不是真的周郡,上学时候也是好学生来着,不想混社会。一开始周青不理解还过来找他。随着粮食逐渐少了,他爹死了,周青的爹娘也死了,行路越来越难,两个人已经很久不说话了。

    如今周青见周郡有人拉扯,而他没有,心底的怨恨藏不住了。他指着周郡,“他怀里的小娃娃也要阿爷出5个铜板?”

    没等人回答,他突然冲着周郡伸出手,要抢路拾,“这个野种,根本不是我们村的,摔死他就好了!”

    周郡早有准备,要躲闪,可是他很久没吃饭没喝水,又一直放血喂养路拾,躲开了,但周生的冲击力还是让他仰面倒下。周青发了狠,和周郡抢夺路拾。

    路云最先反应过来,扑到他身上咬住了他的胳膊,周娇也尖叫着扑过来。这些只发生在短短几秒内,周娇冲上去的时候众人反应过来。二牛和大拴赶紧把他们拉开。婴儿的大哭声响起,如刚出生的小狸猫一般,细细的似乎受了伤似的,但是又格外地清晰。

    路阳媳妇听到这哭声,立刻叫道:“别伤了孩子。”

    “胡闹!”

    “快把他们拉开!”周里正叫着。周大福和媳妇立马行动,将几人分开,而路拾嘴巴里有血,几乎要把周青胳膊咬下一块rou来。周郡怀里的路拾嚎啕大哭起来,周郡头晕晕的,几乎站立不住了。路阳媳妇道:“把孩子给我。”

    周郡不放手,路阳媳妇道:“相信我,我不会伤害他的。”

    周里正气得吹胡子瞪眼,可是因为饥饿显得气力不足,而且他腰部有伤,半躺着也起不来,他拍木板,动作笨拙,就有那么一些滑稽。可是他的语气却非常严厉和失望:“周青,你要是再发狠,就给我滚,滚出我们周家村。”

    周青捂着手臂,低头不语,突然又跪下了,哽咽道:“我不想被丢下,我不想死,我害怕,阿爷,求你救救我。”

    周娇和路云两个围着周郡,周郡脸色惨白,喘着粗气,他刚才为了护住路拾,下意识地用背部着地,现在背部极疼。

    周娇皱巴巴的似哭非哭,路云突然从里正的板车下拿出他的小镰刀。他们的行李放在了板车下面,众人没反应过来,不知道路云突然爬到板车下面做什么,就看着他掏出小镰刀,就冲着跪在地上的周青砍去。

    被周大福挡住,呵斥一声,拎着他走开了。

    路阳媳妇把路拾抱着,安慰着,路拾一直哭,想了想她拿出了一个水壶给路拾沾了几滴水。她喂完水后还愣了一下,不知道自己怎么就把从二牛那边换来的水拿出来了。

    这可是他男人救命的水,她自己都没舍得喝,可是听到这孩子的哭声,她就不由自主地拿出来了。好在路拾喝了水后就不哭了,而是一抽一抽的,小脸皱巴巴的,唯独一双眼睛看着她,似乎能看到她心里,真是又可爱又可怜。

    这场闹剧闹得众人脸上都不好看,谁也没说话,里正周里正摆摆手,说他再出5个铜板,帮一个,周青一喜,砰砰地给里正磕头,后来爬起来躲在一边不再说话了。

    周里正喘息好久,又看着剩下的两个。然后把目光移向了一位大汉,那大汉脸又黑又红嘴唇抽动着,却说不出话来,里正语重心长地说:“大坤他爹,路廪这孩子是你我看着长大的,要拉扯一把啊。大坤是不是昨晚丢了,周廪他给背回来的。”

    路廪是个老实孩子,很腼腆,闻言猛然抬头,周大福踢了他一脚,他立刻反应过来给那黑脸汉子磕头,“谢谢二叔,谢谢阿爷,谢谢你们。我路廪做牛做马都记得你们。”

    然后还剩下一个,是王二狗,从小就爹不疼娘不爱的,但是命大,一直□□着,是个老光棍。周里正又看了看路阳媳妇,路阳媳妇摇头又点头,“我再对付对付。那个镯子能抵五个人吗?”

    她把路拾还给周郡,从手腕上拿出镯子给里正,“叔,你眼神厉害,给我看看能不能值五个人头。”她其实还有一副耳环,但那是留着给男人买水喝和饼吃的,而且就算到了江南,也需要前。她不想现在就拿出来招人眼。而且她也看得出,这其中还有人没出家底,人人都有私心,她把目光移向了一位包着头巾的妇人,喊了声“三婶子。”

    三婶子知道他男人和王二狗有那么一点亲戚关系,闻言耷拉着眼皮,“我做不了主。”她捅了捅边上的男人,“你做主吧。”

    她男人嘿嘿笑着,“我们家哪有那钱,这不只多出2个铜板,要不你们谁在凑一点?”这样你看我我看你,最后里正拍板,“我出剩下的吧。”他声音里充满了无力和叹息。挥挥手让人都准备着,准备凑在一起,排好队排在一起,交过路钱。

    大家都回去准备着了,周郡的行李早就放在了周里正的板车下面。他本来不想动的,因为一动背部疼的就受不了。刚才那周青冲过来的时候他倒下的地方有两个尖尖的碎石头,估计是那个捣破了背部,路云掀开看了,红肿着,有一道血印子。

    他气得眼通红,握紧拳头。周郡看了看周里正一家都沉默不语的模样,又看到周大福的媳妇瞪着他们。思来想去让路云扶着自己,周娇抱着路拾,往前面走了十几步,给他们家人私人空间。他看得出,刚才周里正说帮他们掏过路费的时候,除了周大福大叔没什么反应,其余人都有些惊讶和不满。

    他知道周里正大概没把他给的金钗说出去。他背部的伤很疼,心情却好了许多。果然周爷爷是能相信的,靠谱。他爹生前就说过周里正和他们的老村长都是厚道人,能够相信。一些事情可以找他们帮忙。当初的周里正他娘周大娘路上就帮他们不少。路云说过他奶奶死前就让他去求周大娘,然而路云和周郡兄妹俩混在了一起。周大娘也帮衬着些。

    他们离开后,周大福媳妇儿过来,“爹,我们真要帮他们出过路费?”

    她有些不情愿,那钱可都是他们一点一滴攒出来的,她这一路再苦再难,也没有想过用这些钱,她知道那些碎银子藏在哪,周大福藏得,周大福做事不瞒他。可是公公却忒大方了,一开口就是帮六个人出过路费。这可够买半瓢水了。

    她咽了咽口水,嗓子冒烟,多想抿一口水啊。那是命啊!

    周里正瞅了她一眼,皱纹横生。周大福赶紧推了媳妇一把,“爹只有打算,你别多嘴。快去把咱剩下的东西规整规整。”

    周大福媳妇心有不甘,但又不敢多说,闷头丧气地收拾东西去了。

    第17章 过路

    太阳渐渐落下,空气中越来越干,以周里正为首的板车一家人,周郡和周娇等人跟在板车后,后面是路阳媳妇推着独轮车。

    之后是二牛大拴等族人,他们浩浩荡荡地四十余人。走到路障一边,安静地排着队等着过路。大家都沉默着。

    路云回头看王丫,王丫慢慢地在队尾移动着,但她并没有排在过路那对,而是在另一旁躺下了,看不清神情。他挠挠头,道:“哥,要不要再劝劝她?”

    周郡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