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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福娃会种田 第66节

    路拾是最不怕蚊虫的,可是赵雍和周郡就惨了,蚊虫专门叮他们,赵雍懊恼道:“大意了,忘记带驱虫药草了。”

    周郡说道:“算了,咱们挤挤,用毯子包着头,至少要护着脸,别明早起来咱俩成猪头不能见人。”

    赵雍道:“前头有个土丘,里面有些常见的草药,明早绕道去看看。”

    周郡没意见,他们带着路拾出来就有这个随处采药的念头,但是因为在澧县耽搁时间长了,他不放心家里的路云和周娇,就没往澧县周边的山村去。

    “你上来,哎呀,头要包住。”周郡往他头上盖毯子,赵雍很不好意思似的,耳尖泛红,不过天黑,也没人看见。两人挤在一起,牛车上就那么大一点的地方,手脚都挨着。

    春夏之交,夜里还是有些凉意的,周郡因为睡过一轮,所以现在没了困意。他想说话,“你还要去禹城吗?”

    上次赵雍去禹城并没有找到彤彤的下落,那位行商又离开了,这回他不死心还想再去找找。周郡觉得既然那位行商是在吉县买下的彤彤,说不定还会来吉县,禹城那么远,来回跑着极为不便,不如直接花钱去找掮客,让他们托人去寻。虽说银子花的多一点,但比赵雍自己去跑有用得多。

    “去。”赵雍的声音在黑夜里放的很轻。

    周郡他微微抬起了头,把毯子掀开,两人看到了天上的星光,就听到赵雍说:“我准备再去一次,漓江边沿岸的地衣和香蒲等药材要采。江岸边的材质最好,药铺收的价比一般的地衣价钱要高。”其次就是刘药农这边的采药团队他不想掺和了,便不能去他们之前一起去的地方了,所以要重新选地方。他已经减少了出去的次数,但是现在皮蛋的生意和养鸭养鸡的活计不能使他完全放弃采药的生计来。彤彤在那边出现,他有预感一定能找回来。

    “咱的大蒜种了不少了,今年可以卖了。生姜也种上了,你有什么想法没有?”

    赵雍道:“大蒜我没想法,药铺只收老姜,生姜这,酒楼收吗?”他还真没什么好主意。要是卖老姜的话就要等一年,虽说价钱贵,比种粮食划算,但是等待期太长了。“大蒜,你有办法吧?”

    “我不太想卖蒜给饭馆酒楼。我这样想的,要是咱们自己有个铺子,卖蒜,生姜,野菜,烧仙草,皮蛋,还可以卖豆腐和蒜蓉酱。这样不行吗?”一家家的推销和贩卖,零零碎碎的都很费人力,有时候还出力不讨好。自己开店虽然本钱大,但是能够很快推陈出新很多新的成品。他不会做甜品,但是有了店铺后,就是以后自己想卖鸡卖鸭也好卖。现在家里已经攒了一批鸡毛鸭毛了,还没想好怎么处理。

    “你要买铺子?”赵雍这回倒真是惊讶了,“太快了吧?”

    “也不是,我琢磨很久,谁也没说过。”当初得了柳工的谢礼,他有一个零散的念头卖出来。本来是想买地的,打听了一下不好买。迄今为止,下营村的地除了很久之前一户郑姓人家因为生病卖了地之外,就是赵雍他赌鬼爹为了还赌债卖了他家的所有的地。(土地买卖严格,赵雍说过他家地能卖出去,还是赌坊的靠山厉害,从县衙里拿来了条子,里正和村长才同意卖的。)所以下营村买不到地,相邻的村子也没人卖地。再远一点就算他能买也不会去买,人不住在那,就算买了地也种不了守不住。

    周郡就放弃了买地,然后钱盖了房子后,他又起了念头,也偷偷打听过镇子上的一个铺子的价格,像大的五味居那样的要三百多两,像齐家饭馆那样的规模的也要近二百两,所以他再次歇了心思。但是后来他们的皮蛋生意做的不错,养鸡养鸭也形成了规模,而且大蒜和生姜也种下了,今年春上他就分了三分地出来种上了大蒜,生姜开春的时候在他家后院种满了,还在那中下的粮食旁边又分出一小块也种上了。他寻思着虽然让几个孩子上学用了钱,后期的笔墨纸砚又是一大批支出,但是皮蛋生意应该能覆盖了。等后期生姜和大蒜盈利后又是一笔入账,所以他再次有了心思。

    赵雍道:“我爹卖铺子的时候我还小,听我娘说过我家的两个铺子是贱卖的,一头是镇子西边的,那家小,就一个铺面,现在好像是卖鱼的在那看着。还有一家是东头挨着的那间大了,现在是油铺,前面是个铺子,后头还有半间小院。那时候要债的人催得紧,所以两间铺子不到三百两就卖了。现在镇子上的铺面都涨了不少。”

    周郡心里嘀咕一声大户人家,但是看到赵雍说这个时候语气淡淡的,带着冷意,估计又想起他爹和小妹了,沉默了片刻,周郡才道:“你觉得我不该买吗?”

    “可以买,要找合适的铺面,最好小一点,位置好一点。这个不急,可以慢慢寻找着,你说的那个蒜蓉酱我们先自己做了尝尝。生姜这边还要三四个月才能收成,我们再仔细琢磨琢磨。回去后,我们先采摘仙人草。”这个是最主要的。

    “孩子们要上学,只有我和你了。”周郡道:“这个能不能雇佣村里的小孩子弄?”

    赵雍瞥了周郡一眼,“你让几个孩子去读书,自己就没想过读?”

    “想了,过两年,等地里的生姜和大蒜彻底盈利,躺着挣钱的时候我就去读书。”他读书呢,不像赵雍这么专注。他会很分心,所以还是准备脱产读,不再为生计担忧的时候,路云也闯出来了,大了能够独当一面了,他就和路拾一起读,哈哈。

    这感觉就跟工作后再重新考研一样吧,反正他现在是做不到两手抓的。那么只能先紧一样来。所以他很佩服赵雍,赵雍是那种两手抓两手都要硬的来。赵雍透露过他明年就去参加县试。吉县这边几年没开科考试了,但听说明年禹城那边统一开科考试,柳工也透露过让他也去。他回来也和周立说了,周立很振奋,所以越加发奋读书。

    “我也有点私心的,路云这个样子顶多读两年,娇娇呢,她也很懂事。他们俩大了后能帮我分担很多,一个地里忙活,一个家里忙活。路拾又聪明,我带着他专心读书,这样也能事半功倍。”他扭头看着赵雍,眨眨眼,“这就是这两年我辛苦一些,回报大着呢。”

    赵雍还没说话,就看到周郡伸出手调皮地往他脸上抹了一把,“再说还不是有你这个好兄弟嘛。苟富贵,勿相忘。”

    赵雍一愣,感受到周郡的手温热,他几乎不假思索地抓住了他的手,声音沉起来,“要是忘了,你怎样?”

    周郡甩开了一下手,竟然没甩掉,他随口道:“你的手怎么这么冰凉,塞进被子里啊。”赵雍这才放开了他手,扭头嘀咕了一句什么。

    周郡没听清就听他又问了一句,“我要是苟富贵,即相忘,你预备怎么样?”

    周郡总觉得他的语气和动作都怪怪的,但随机一个哈欠上来,他懒懒地眯起了眼睛,随意道:“你要是狗福贵,那我就汪汪汪咯。”

    赵雍看他冲自己玩笑似得学他家小奶狗的那样的叫声,喉结滚动,想说什么,周郡又打了个哈欠“好了,睡觉。”大概是以前憋着没人商量的事情说了出来,他心里轻松多了,接连打了好几个哈欠,困了,用毯子包住头一躺下就睡着了。

    赵雍伸长脖子看周郡因为犯困打了好几个哈欠,眼角还有水渍,呼吸起伏着睡得香甜,面容是格外的沉静。他也躺下去了闭上眼睛,准备睡着,却是怎么样也睡不着了,但又不敢随意翻身,这样煎熬着。不到片刻他觉得更热了,挨着周郡的地方尤其地热,头挨着头,感觉到周郡的呼吸声尽在耳边,耳朵发烫,微微侧了一下身子,周郡肯定是觉得有空隙了,又挤了过来,腿也放在了他的脚上。

    赵雍这回感觉更加闷热了,心里鼓鼓涨涨的,好闷,然后他又掀开了毯子,眼睛瞪着星光,但掀开后头露出来,蚊子还在他耳边嗡嗡的,更烦人了。

    后来他干脆不敢不顾地翻了个身,脸朝着牛车内侧的板子,鼻子都挤着板子了,虽然不舒服,但是心里总算敞亮一点了,但是一闭眼脑子里又在想着刚才周郡的话和那温热的手附在脸上的感觉。

    他卓力要把那念头和感觉赶出脑海,但是越这样做,反而感觉越发放大了,真是邪了门了!

    他一下子坐起来。

    周郡被他这动作惊醒,还没睁开眼睛,双手就往旁边摸了摸,摸到路拾,嘟囔了一声,“路拾还在。”以前逃荒的时候他中途醒来都要摸摸身边的孩子,怕他们丢了或被人吃了。然后就养成了这个习惯。路拾很习惯地朝哥哥身边挤了挤。

    接着周郡又往右边摸,摸到了赵雍的腿,他往上一模,碰到了他的扣子,周郡这才觉察到赵雍的僵硬,睁开了眼睛,抬眸看着赵雍,声音里带着困意,“怎么了?”他又伸手去碰赵雍的脸,“你的脸怎么这么凉,你也做恶梦了?”这姿势和动作都是下意识的,他以前带着娇娇和路拾睡觉的时候就这样,孩子们做恶梦他也是这样抚摸安慰他们的。

    赵雍一时间没说话,周郡还在困倦中又去摸摸他的耳朵,“没事的,梦都是假的。”

    赵雍被他的动作哽了一下,星光下周郡的眸子带着水汽,抬眸瞅着他,带着信任和朦胧。

    赵雍哑声道:“水喝多了,我去上个茅房。”他几乎是慌忙着急的下了牛车。

    太荒谬了,他刚才竟然硬了。

    第116章 沉香

    第二天赵雍脸色不太好,神色都带着阴沉,行动间还带着不易觉察的焦躁和火气。周郡喊他几声他似乎都没听到,偶尔周郡回头看到他在盯着自己,眼神挺复杂的。这不对劲啊。

    周郡就嘀咕着:“你不会吃坏东西吧?”昨天上个茅房半天不回来,他睡得迷糊后来只感觉一个冰凉的身体挨着自己了。然后早上醒过来也不见赵雍,这人又去割牛草去了,还拾了一大捆带着露水的干柴。

    赵雍把牛喂饱,几个人把剩下的半壶水分着喝了,然后把剩下的白膜也分了吃,要上路了。

    回换周郡赶车。“要不你眯会儿。”

    赵雍冷淡地嗯了一声,“前面拐弯的时候要右拐。”他们要去那土坡,那边肯定有水源。牛吃草也要喝水的。

    周郡应了一声,路拾觉得赵雍哥哥好像不太对头,他跑到前面来和哥哥一起赶车。

    赵雍打起了盹,他脑袋昏昏沉沉的,怀疑自己昨晚入了魔障,果然白天就好多了,对的,是一时间月光下迷了心窍了。他眯了小半个时辰,精神状态一下子饱满了,拐了弯又走了一刻钟,赵雍睁开眼睛,似乎想通了什么,精神抖擞了。

    他起身换下了周郡赶牛车,指着不远处的土丘,问路拾:“能看到那面的树林吗?”

    小路拾站起来,扶着哥哥的手,踮着脚尖望远出,望了很久最后点点头,“看见了好多绿啊。”

    周郡听他的傻话,摸摸他的头,把他拉过来,“那是树,很快就要到了,待会儿路拾可以睁大眼睛帮着哥哥一起找好东西。”

    “什么是好东西?”路拾问,“蛇蛇,蘑菇,果子,这个是好东西吗?我可以找到的?”特别是蛇蛇,有一整个冬天他没有见到蛇蛇了,想和他玩。周郡听他提到蛇,想起来春夏蛇都从冬眠里醒来了,林子里蛇绝对多,路拾不怕毒蛇,不代表他们不怕啊。

    “赵雍,你有没有带驱蛇包?”他们药农走南闯北漫山遍野的采药,这个应该是常备药品。赵雍漫不经心地回了句:“在包袱里,等下碰到艾草再拔一点艾草编程草鞋套在鞋子上。路拾我背着,我拿镰刀开路,你跟在我后面就行。”

    这话说的怎么怪怪的,周郡想了想才发现不对劲,搞得跟他不能自理似的。他不禁反驳,“等下我在前面开路。”

    “好,好好,随你。”赵雍又笑着,他扭头看了周郡一眼,眼里带笑。要搞清楚自己的心意很简单,他要多想想。是昏了头还是动了心?所以他又多加了一句:“周郡,你没有字吗?”

    “没有。”

    “好巧,我也没有,赶明儿我们互相给对方取个字吧?”

    “行。”读书人成年加冠后都有表字,取一个也行,但那是要德高望重或者尊敬的长辈给晚辈去表字的,但他们好兄弟互相取字也不是不行。

    赵雍道:“那我可得好好想一个。”他又扭头看着周郡笑,眼神怎么说的,反正让周郡本来是躺着的,然后坐了起来。赵雍轻笑一声眼神上下扫了一圈接着赶车去了。

    周郡觉得不对头,但又说不出哪里怪。怎么这一早起来赵雍都怪怪的,说不出的感觉。

    到了目的地。周郡先跳下了牛车,把路拾抗在肩膀上,看着这土丘,“这土丘和咱村头的山差不多啊。”毕竟是江南地区,越往南地势越低,西南那一带都是丘陵地区,土地比他们这还肥沃。

    “这牛车放在这不会被人偷吧?”保不齐有那铤而走险的胆大包天的要偷牛。“我两刻钟出来一趟,看看。”这里荒山野岭的,就算有人从这里路过偷了牛也只有一条路可走,而且这土丘也不是很大,他中途出来一两次看看就行。

    赵雍拿了镰刀寻了一条有人走过的痕迹,割掉草和灌木,在前面走着。路拾眼睛瞅个不停,妄图寻找好东西,虽然他也不知道什么才是好东西。这林子里的一切他都觉得新鲜,又觉得熟悉,他在哥哥肩膀上叫起来,“蛇蛇,哥哥,那条小绿蛇再给我打招呼呢,我要下去自己走。”

    周郡不放他下来,“到了里面你自己再走。”很快他们就到了深处一点。周郡发现这面的树木种类更多了,而且遮天蔽日的树枝都交错在一起了,“这里没人来砍柴吗?”

    “外围砍的不少,里面不好进来吧?”赵雍在树下摸摸,用镰刀探草丛,几条蛇被惊扰出来,路拾已经欢呼起来,周郡把他放下来,他跑过去,那几条蛇却滑着飞快又逃走了。路拾还嘀咕了一下,“蛇蛇都不认识我了。”

    周郡让他要小心点,他们看看有没有蘑菇和地衣来,还有那种仙人草,当然如果有果子也可以。樱桃现在这个时间没成熟。想到樱桃就想起了当归,今年禹城和曲平山他们还会再去一趟。家里种的当归最后还是死掉了,唉,还是野生的人家能活。

    赵雍已经开始蹲下扒拉草丛,挑拣有用的草药了。周郡倒是和路拾拿着镰刀转悠转悠,这里没看到多少小动物,松树很多,可惜松塔和松鼠都没有。再说松子也不是这个时候成熟,他就放弃了这一条。路拾指着树问周郡这是什么树,那颗叫什么。

    周郡惨兮兮的回答不出来。他除了认识松树、白桦树、桂树、香樟树、白杨树,还有一些常见的果树类,其余的人真的认识不多。不过因为在下营村的山头找到过香叶,所以他还特地去打听了一下香料树,比如八角桂皮花椒树长什么样的。但是他看了一眼又看了一眼,走了几圈把周边的树都看过来了,这边没有。没有花椒树月桂树,不然搞点桂皮回去也行啊。桂皮这个好东西,可惜找不到。他决定了等他有钱了又渠道了一定买几颗种下。

    家里的香叶能卖了,但是药铺给的价钱不高,聊胜于无的存在。等铺子开起来,他专门研究各种香料酱。药铺不收,他自己卖。茴香他也种了很多,更别说家里还有芫荽和荆芥种子,这都是香的很的东西。

    “周郡,过来。”赵雍那边已经采完了,“我们去那边瞧瞧。”

    “路拾跟上。”周郡喊了一声,路拾没动,站在一棵树下小手扒拉着啥。周郡走过来看了一圈这棵树,树干很大,他仰着脖子往上看了看枝繁叶茂的,和其他树没什么不同,还长虫了呢,虫眼很多。要抱路拾走,路拾不走,周郡问他:“你看什么,这棵树上有宝贝吗?”

    “燕窝?”他说出来心头就跳,但是路拾瞪大眼睛问他什么是燕窝。周郡也反应过来,不是什么地方都能找到燕窝呢。不然他们下营村家的村民屋檐上那燕子窝就不会有小孩子专门去掏了。燕窝好像是自有金丝燕的口水才行。这个嘛,他又仰起头啥也没看到。

    没有燕窝。“路拾,你看到了”什么,他立刻闭上了嘴,把什么两个字咽下去,因为路拾的手腕上缠了一条蛇和他对视着。那条蛇还吐着芯子。

    周郡瞳孔一缩,声音不自觉放轻了,“路拾,你把蛇蛇放下去。”他真的很久没有看到路拾这样玩蛇了。

    路拾哦了一声,然后蹲下,手腕一低,那条蛇就消失地无影无踪了。然后他又站起来,仰着脑袋对周郡道:“我就觉得这棵树好香,哥哥,你看看这树皮闻着好好吃。”

    路拾小手摊开,一小块指甲大干瘪的木头在他掌心。周郡一低头也闻到了那种辛辣辛辣浓烈的味道,很张扬然而并不刺鼻,浓烈过后又是清雅的香甜。

    “这边还有。”路拾看到哥哥对这个木头翻来过去的闻,又跳起来去树干上虫洞里掰,又掰出一块来。“哥哥,你让我找好东西,我的直觉告诉我,让我觉得这个就是好东西。”

    路拾小脑袋扬起来,语气很认真,“哥哥你说这是什么好东西?”

    周郡:……

    这小路拾的话的确很难懂,然而他听懂了。

    他看了看树又看了看路拾掰下来的这片,入手油腻,木头和树脂融合在一起了,他用指甲刮了刮,树脂粉屑落下,他放到鼻子旁边,香味浓郁,冲入鼻腔里,还是又不会让人觉得难受,而是舒怡和气爽。

    周郡已经知道这是什么了,手激动地颤抖起来,眼神充满了不可置信,紧紧抓住了木头,同时大叫着赵雍过来。

    “赵雍,快,快过来。看看,这是不是沉香?”

    “这树不是白木?”

    赵雍听到他的喊声,还以为出了什么事,以为他们俩被毒舌咬了,忙不停歇地赶过来,然后又听到周郡说沉香。他喘息片刻,接过了周郡递过来的小块木头,眼神不留痕迹地在周郡身上饶了一圈,见他双眼亮晶晶的,焕发出别样的神采来。

    赵雍心下一动,拿着那小块木头闻了闻,雍容浓郁的香味入侵他的嗅觉,同时他闭上了眼睛,感受到那香味,也能感受到周郡凝注在他身上的目光。

    他睁开眼睛又仔细查看手中的木块,想起他买的医药书中关于沉香的记载:沉香,辛、苦,温。与蜜香、沉香、鸡骨香同出于一树也……交趾有蜜香树,斡似柜柳,其花白而繁,其叶如橘。钦取香,伐之经年,其根斡枝节,各有别色也。木心与节坚黑,沉水者为沉香……调中,补五脏,益精壮阳,暖腰膝,去邪气1……

    很像。但他却是不能肯定,但是周郡的眼神太有鼓动力,看到那样的眼神,他就不想让他失望,

    “是的……”吧?赵雍也不太确定,他还没把疑问说出口,周郡就突然抱住了他,声音激动极了,“我们发财了啊!”

    赵雍一下子也不管木头了,心头一阵跳动,一股热流涌上心头,心悸,身体微微发紧。在他伸出手要回抱的时候,周郡已经放开了他,转而抱起了路拾,畅快地大笑着:“路拾宝贝,你真是哥哥的财神爷。回去给你给你买好吃的,你想买多少买多少。”

    赵雍只好把掉了的沉香木头从泥土上捡起来,掩饰住心头的一丝失望,他沉吟道:“不管是不是,我们都把它带回去。”他没有见过沉香实物。这种贵重的香料他在药铺里没见过,但是这么香,又看看这树木,他也不认识这是不是沉香木,倒是觉得和平常的砍柴的树木没两样,他问周郡:“你说这是白木?”

    周郡点头,“我听说白木有疾,膏脉贯溢,因木朽而自解者,或因伤蠹而后膏脉亦聚焉,也有人以刀斧伤之而后膏脉聚焉,其结沉实,此为沉水香2。”

    他念了一段他知道的古籍,沉香大概就是白木树生了虫或者是遭了雷击,树干受了伤然后有了缝隙或者虫洞后,树体分泌的一种树脂出来,混合着一种真菌形成的一种特殊的香味。沉香是如何形成的,这是高中地理知识考点,万幸他还记得!而且他还知道要想人工制造沉香,就要用到府把白木树砍洞,故意破坏他的树干。

    这种香味被人们发现后觉得他很有逼格,很昂贵,所以把混着树脂的木头弄下来做成香料上供给达官贵人。达官贵人喜欢,有钱人当然要追捧,那么价钱就自然高。所以,这要是真的沉香,他们就发了!!!

    赵雍点头,急忙把周围这些树木都看过来,又在不远处找到了三颗白木,喊周郡来看。

    接着周郡又去看了看旁边的一颗白木,也有这种树脂的木头,树干上也有很多黑色的斑驳枯木闻状的木头。周郡看到以后恨不得仰天长笑,哈哈,这回铺子能买了。他没忍住又抱着路拾亲了一大口,“我的财神爷,你真可爱。”

    路拾也咯咯笑着,感受到哥哥的快乐。他想快乐的转圈圈。

    赵雍开玩笑似的对周郡说:“怎么不亲我一口?”说着就把脸颊凑过来,周郡没当回事,用手掌推开他的脸,激动的心现在还不能平复下来,“你滚远点哈,快,想办法把这些沉香弄下来,我们回去找人看看。”他都等不及了,要迫不及待验证自己的财富和路拾的运气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