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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父亲,我把我妈的遗物弄坏了。” “没事。”祁轻筠将相框接过,上下打量了一眼相框的款式。 相框原本是纯木头做的,中间挖空镶嵌着玻璃,不过已经碎的彻底,残尸现存于祁有岁的手中,里面的照片也不翼而飞;相框边缘四周是雕刻延展的白山茶花枝,设计新颖,纹路清晰,手工奇巧,比市场上常卖的要精致一些,但也并非是独一无二。 加上刚刚的碰撞世故,相框周围的白山茶花有好几处已经断裂,边角的花枝掉下来一截,几乎要看不出原貌。 祁有岁看着这个残破的相框,隐隐觉得长的有些熟悉,但是又想不起来自己再哪里见过,想了想,将相框翻到背面,然而,却没有找到那个熟悉的印记。 相框已经放了二十多年,本来就饱经风霜,这么一摔更是碎的彻底,倔强地维持着半边形状,看上去凄凄惨惨戚戚。 这相框摆明了是没救了,但祁轻筠抬头看了一眼祁有岁希冀的眼神,顿了顿,并没有直接将心里话说出口,只道: “父亲会想办法的。” 说完,他摸了摸祁有岁的头,盯着对方满是信赖的眼神,想了想,缓下语气,像是试探般道: “告诉父亲,这相框里的照片呢?” “.......不见了吗?!”祁有岁也愣住了,吓的猛地蹿了起来,又因为醉意踉跄几步差点摔倒,掌心捂住额头头痛欲裂,刚刚捡相框的时候发生的一幕幕如同混乱的碎片一股脑飞入脑海中,撑得他太阳xue突突的。 自己似乎是将照片捡起来,放进了口袋里,然后......... 然后呢?!相片去哪了?! 怎么也想不起来自己喝醉后发生了什么,祁有岁如遭雷击,瞬间站起身,浑身不由自主地起了白毛汗,像个兔子似的在原地蹦了蹦,然而,纵使他手忙脚乱地掏空了睡裤的两个口袋,也没找到那张遗像。 “父亲......”祁有岁急的时候动作太大,差点栽倒进花坛里,被祁轻筠手疾眼快扶住后可怜兮兮地抬起头,站在原地像个做错事的孩子,小声嗫喏道:“好像不见了........” “没事,父亲晚点会帮你找。”祁轻筠想了想,这遗像这么小一张,就学校到酒吧这段距离,要掉早就不知掉到哪里去了,但祁轻筠没将心底所想说出口,反而安慰了对方一番,随即道: “父亲会帮你找到。” “听话,先和我回去吧。” 祁有岁站在原地纠结了片刻,随后选择相信祁轻筠的承诺,小心翼翼地趴到祁轻筠的背上,想了想,凑到祁轻筠耳边小声说道: “回去的话,妈会在吗?” “在。”祁轻筠敷衍地应了一声,“只要你听话些。” 祁有岁听到想要的回答,心满意足地趴在祁轻筠的背上,软声道: “那我一定听话。” “是吗?”祁轻筠微微挑起眉,脑中忽然闪过一个绝佳的主意: “那如果父亲给你修好相框,你明天就不准再穿那件涂鸦的校服,能做到吗?” 祁轻筠一来到这个世界就知道祁有岁的名字,还真应该“感谢”对方身上乱七八糟的涂鸦和艺术体签名,真的是看一次辣一次眼睛,心道叛逆中二少年不外如是。 “......”祁有岁纠结地咬了咬唇,小声哔哔:“可是那是我自己画的,我觉得好看。” “你是学生,应该在合适的场合做合适的事,穿得体的衣服。” 祁轻筠穿过人行线,暖黄的路灯打在他清隽的侧脸,无声点染出些许温润,语气似被瑟瑟的秋风晕成化不开的柔和春水: “离开学校,你想怎么穿都是你的自由,我不会干涉。但在学校,你首先得遵规守纪,这不是束缚,而是尊重。” 祁轻筠苦口婆心地说完一大堆,祁有岁沉默片刻,许久没有回答。 祁轻筠以为对方是在认真思考,心下欣慰不已,回头一看,却发现祁有岁早不知什么时候趴在他背上睡着了,均匀的呼吸声悄然从祁轻筠的耳边传来,清浅温软。 “........” 祁轻筠无语了,无可奈何地叹口气,半响失笑地摇了摇头,认命地背着睡着的祁有岁走到校门口。 夜晚天气转凉,有细斜的雨丝飘散在祁轻筠的脸上,挂在他的眼角眉梢,漾出冰凉和湿润的感觉。 祁轻筠抬头看看明亮的路灯下宛如一条条线段的雨点,知道快要下雨了,指尖一顿,艰难地想要掏出兜里的通卡进去。 但他身上背着祁有岁,不太好动作,正左右为难间,眼前的门却不知为何,自动打开了。 “.......” 祁轻筠呼吸一滞,瞳仁中清晰地映照出在门打开的一瞬间,一个撑着雨伞的人影正站在明亮的路灯底下,一身单薄的衣衫被风吹乱,却浑然不觉,视线像是黏在门口似的,在自己出现的一瞬间,眼睛瞬间一亮,快步撑着伞朝这里走来。 “我没有通卡,出不去,只能在这里等你。” 钟雪尽先是确认了一番祁轻筠的安全,才将目光转到他背上的祁有岁身上,上前一步,将父子二人全部容纳在了伞底下,为他们挡住了外面的雨,轻声道: “辛苦了,回去吧。” “........”祁轻筠抬头看了一眼头顶的伞,面上闪过一丝微妙,盯着钟雪尽的脸看了一会,许久才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