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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第一次和我见面是什么时候?” 祁轻筠想了想,“大一,我和雪尽去看电影的时候,在路上刚好碰到你。” 答对了。 钟玉容的面色却没有因祁轻筠答对了而有半分缓和,反而愈发警惕,总觉得祁轻筠心怀不轨,甚至提前调查过许多消息,顿时如连珠炮似的抛出几个问题来考他: “我爸逼你和我弟弟分手时,你们两个见面的酒楼是哪家?” “澜语,悬冰苑天香厅。” “你娶我弟弟的时候和我说过什么?” “我会爱他、保护他一辈子。” 不管钟玉容问什么问题,祁轻筠始终对答如流。 钟玉容的面色已经隐隐有些松动,正想再问一个问题,裤兜里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瞬间打破了紧绷的气氛。 钟玉容下意识看了一眼手机的时间,见时间早就已经过了十二点,而此时,专属于夏星斐的催命电话也如期而至。 但钟玉容现在已经没有心情去管夏星斐,无情地掐灭了电话,忽然抬起头,问出了那个关键性的问题,嗓音缓慢,眸光却像猎豹般凌厉,仿佛祁轻筠一旦答错,之前建立起的信任就会全盘崩溃: “........你和我见的最后一面,对我说的最后一句话是什么?” 祁轻筠闻言怔了怔,面前再度浮现出十六年前,尚且和他同样年轻风华正茂的钟玉容,指尖缓缓掐入掌心,竟然迟来的觉得有些疼痛。 他的嗓音哽了哽,许久才吐出破碎的几个字,眸光中已经蕴了水光: “我当时说........” “大哥,葡萄熟了,你准备什么时候酿酒给我和音音尝尝?” “.........” 话音刚落,满室寂静。 钟玉容浑身发抖,眼睛慢慢红了,像是弥漫着可怖的血色般,随后猛地扑上来,死死地抱住了祁轻筠,几乎有些喜极而泣,嗓音颤抖着仿佛随时能绷断的琴弦: “是你,阿筠,真的是你!” 他面上喜悦和茫然交缠,因为情绪过于激动,竟然开始浑身发抖,几乎有些语无伦次,已经四十岁的男人此刻在祁轻筠面前竟然和一个孩子似的,神色里全是失而复得的欣喜,惹得祁轻筠也忍不住红了眼,伸出手用力抱住了钟玉容,两个人曾经也因为志向相同互相引为知己的人跨越时光的重重阻碍,隔着岁月的洪流再度重聚,一时间竟然有无数情绪涌上心头,让祁轻筠感慨万千: “没想到,我们竟然还有再见面的时候.........” “你怎么会复活?!” 钟玉容现在还是不敢相信祁轻筠竟然真的死而复生了,怀疑这只是因为自己太过想念好友而幻想出来的梦境,捧着祁轻筠那张嫩的能掐出水的脸蛋左看右看,几乎有些不可思议: “你怎么变的这么年轻了?!” “我也不知道。” 祁轻筠摇了摇头,有些茫然地任由钟玉容揪他温热的脸蛋确认他是人是鬼: “我的记忆点只停留在我车祸去世的那一刻,然后一醒来就遇到了有岁。” “你一醒来就遇到有岁?” 钟玉容此时情绪也镇定了下来,恍然坐了回去,面上还带着些迷茫,比划着道: “也就是说,你一醒来就这么大了,也不知道是谁把你复活的?” “是啊.....”说道这个,祁轻筠也迷茫好久了。“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忽然就死而复生了,还第一眼遇到的就是有岁。” “太神奇了。”钟玉容此时也不得不感叹缘分的奇妙,“你竟然第一眼就遇到了你儿子。” “我当时都不知道他是我儿子。” 祁轻筠一想到两个人之间因为身份信息错位闹出的乌龙,有些哭笑不得,正想说些什么,又忽然想到今天摘葡萄那件事,不由得笑道: “我今天摘了你的宝贝葡萄,你不会怪我吧。” “不会,本来就是你出资设计修建的,我怪你做什么。” 钟玉容不以为然地摆了摆手,视线落在祁轻筠身上时,冰冷的神情如冰川陡然融化,化为涓涓细流,温柔和缓: “反正,这个葡萄园的主人已经回来了,不是吗?” 祁轻筠带着气音笑了一下,和钟玉容对视一眼,眼中有许多话,但已经尽在不言中。 祁轻筠还想再和钟玉容叙叙旧,忽然又想到祁有岁,忍不住开口问道: “大哥,你今天为什么忽然要将有岁带强行带走培养?” “我看了一下,教学课程中好多的书都是关于家族企业治理的,你确定现在教给他这些,他能接受?” 祁轻筠话一说出口,钟玉容面上的表情逐渐变的有些不自然起来,视线飘忽,好半晌才定了定神,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试图缓和气氛: “其实,就算有岁是钟家的血脉,但他毕竟姓祁,所以爸爸一开始并没有想让有岁继承钟家。” “但是.......” 钟玉容的神情不知为何,忽然漫上些许尴尬,似乎也觉得有些难以说出口,犹豫了半天,在祁轻筠耐心的神情中打了半天的腹稿,正想说出理由,耳边却忽然听到一声巨响,书房紧闭的大门竟然被人一脚踹开,如同炸雷般在两个人的耳膜炸响,惹的人精神一震,齐齐回头看去。 只见门口有一个染着粉毛的小美人气势汹汹地一脚踹开门,巴掌大的白皙小脸上因为怒意染的微红,就想红梅落在雪地上,乌黑的睫毛下是一双忽闪清澈的杏眼,水润有光,漂亮的和钟雪尽不相上下,但脾气却比钟雪尽暴躁很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