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8小说 - 历史小说 - 独得帝怀在线阅读 - 第229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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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像是这次年初打仗,不就提拔了几个新将领吗?

    保不齐,其中就有萧晟煜中意的,皇派的武将大臣在。

    “这就牵扯到了另一件事情,‘为何向家会有威望?为何武官会有起色甚至谋反?’”

    这是旧事,张太后说起这些来如数家珍,比讲最近的明显要更为从容,显然她当皇后时并不真的只是个后宫的摆件。

    听娘娘说,这是厉宗之故,再往上要追溯至肃宗用西厂打压东厂太监和锦衣卫的事情。

    张太后说给她讲课,那是真的一点不打折扣,纪芙薇一开始还忐忑不安,结果不知道是听课认真还是听八卦专注,只觉得是越来越有滋味。

    她甚至告诉了她当年的废殉之事。

    东厂太监不被肃宗看重,但他的妻子谭太后娘娘在他死后就用东厂太监实现废殉,通过宦官进行联络。

    当时谁也没有想到太监能有这么大的本事——太监也是想活命的。

    厉宗因此格外忌讳东太后,对厉宗来说东西厂彼此联系,千丝万缕都是不可用不可信任的,于是厉宗选择了用勋贵武官。

    至此不少勋贵武将的威望迅速增加。

    “纪家反而是慢了一步没吃到rou的,所以他们急,但向家吃到很多,还分给了亲近的不少rou汤,”张太后对她眨眨眼睛,随后又收敛了笑意,“但厉宗因为这个原因,觉得有些女人厉害,东太后厉害,自然我这个‘西太后’也可能很厉害。”

    厉宗因此忌讳妻子,坚持亲自教导儿子哀宗,甚至不让张太后接触亲子,但他本身并不是什么负责的帝王和出色的父亲,也就硬生生教歪了儿子哀宗。

    “与他愚蠢的父亲如出一辙,从思想到行为,不,他甚至更加糟糕而恶劣……”

    提起此事,纪芙薇看不出张太后娘娘的情绪来,描述自己儿子的时候她也没有什么表情,甚至显得淡淡的,她很快转了口,只言语中对曾经儿子后院里的一群女人表示了同情。

    但纪芙薇通过之前萧晟煜的叙述,已经猜到了真相。

    哀宗天生龙阳,又不能没有儿子,所以强迫自己临幸女人,有很多女人随时侍奉怀孕,这样大的“受害人群”,西太后这样责任感强的人恐怕无法视若无睹,但儿子完全不听管教,甚至和其父厉宗一样对东西太后两人有强烈的忌惮之心,甚至不惜叫生母为亲爹殉葬。

    于是,张太后最终决定大义灭亲。

    也就从曾经的张皇后,变成了现在的西太后。

    后来的事情就很明了了,谭太后娘娘放了权,自然也不会再过多地接触东厂,刚登基时,东厂锦衣卫的人脉就从娘娘给到了陛下,但纪芙薇知道萧晟煜并不怎么重用东西厂,反而平衡居多。

    他先用御使遏制即将冲顶的武官司发展势头,获得缓冲,再慢慢掌控锦衣卫,接着试探东西厂衷心,再慢慢布局处理武官领头的……向家能荣耀到让众人看他们眼色活动,不仅因为三公五侯下来的传承,也因为厉宗时候的捧,老国公给了一个好开局,才让接手的武国公出现在了厉宗眼前。

    “但这都是过去式了,三公五侯当然不可能再继续厉宗时候的显耀。”

    “娘娘可真厉害,知道得那样多。”纪芙薇忍不住感慨。

    张太后却摇摇头,反而否认了当年自己接触过政事的说法,说是看得多了。

    “没有折子可看,没法学,只能凭年岁阅历多观察。”

    “那娘娘为什么知道的那么清楚?”她当然问的不仅仅是过去的,还有现在的。

    西太后倏然狡猾一笑,并不再多言。

    回去路上,纪芙薇还在揣摩这件事情。

    娘娘给她讲了不少,她需要慢慢消化。

    半天之后,纪芙薇猛地抬起了头。

    东厂和锦衣卫在谭太后娘娘手里,勋贵武官在厉宗手里。

    西厂曾经是肃宗的得力干将,但肃宗是最早就没了的皇帝,到了厉宗时候,西厂会如何——

    张太后娘娘能杀亲子,靠的肯定不仅是哀宗后院的女人,毕竟吃了丹药行房事、死在床榻上的是厉宗,哀宗据说是哀悔过度才暴毙的。

    如果西厂没落,萧晟煜登基时候,考虑的应该不是将锦衣卫慢慢分割出来而将东西厂平衡,而是让东厂和锦衣卫互相平衡,西厂就此消失也有肯定。

    但事实并非如此。

    想到哀宗之死,再想到萧晟煜对张太后的不喜和曾经可能的忌惮,再考虑到张太后对内外事情一定程度的观察和了解。

    “所以,西厂曾经是张太后娘娘的‘伙伴’吧?”

    但现在应该早就已经分开来了,何况张太后娘娘似乎并没有特别的野心,所以萧晟煜才默认了她和娘娘接触。

    “主子,怎么了?”

    坤宁宫已经到了,纪芙薇坐在轿子里半天没动,辛夷提醒之后,她才缓缓回神。

    “我就是有些惊讶,”她感慨,“宫里果真人人不凡。”

    作者有话说:

    菜谱参考明朱元璋和清乾隆的膳食。

    第86章

    宫里, 小太监提着空水桶,一步一个脚印,往专门取水的地方去。

    此时时间尚早, 天蒙蒙亮,宫里红墙黛瓦、长廊甬道,安静得很, 就只有小太监呼气出气的声音。

    “来了啊?”

    “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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