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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依容这一回彻底被整懵了,她一夜清空了所有的帖子,第二天的大数据却依旧给她推和她相关的帖子,早有网友截图了她所有的帖子,告诉她:互联网有记忆。甚至有个人发私信给她说:“博主,你是不是温城人?你拍的照片好像是在我们医院门口拍的,你说的牙医学长是不是叫林期?感觉你说的好像是我们医院的医生,我好像见过你。(纯粹好奇,没有恶意。)”这条私信让她有了一种无形的恐惧,她拉黑了发私信的人,第一次明白到什么叫自食其果。她也没有想到一个帖子可以改变她的生活。 林必成当牙医几十年,至今每天要去各个诊室巡查一番。他在业内德高望重,在病人心里更是位负责任有耐心的好医生,他的办公室总是对病人开放咨询。 他的办公室很有现代科技感,白墙加银灰色金属材质家具,身后的书柜上摆着一个精美的太空舱模型。他曾梦想当一名宇航员,年少鲁莽和人打架受了伤,身上缝了十来针,听别人说身上有疤的人不能当宇航员,他就放弃了,转去学牙医。不想牙医这一行让他做得风生水起。 林必成牙科医院已经发展了二三十年,过去的十来年,他一直在布局积极拓渠道,不仅与国内大中院校进行人才合作,近年他也计划与国际口腔医疗机构建立合作关系,更获得政府市委的支持,有意向和温城大学合作筹建口腔医学研究院,承担更多社会责任,提高企业软实力取得更多社会和经济效益。 和市委,学院领导三方谈成口腔医学研究院项目的那天,林必成喝了酒很高兴,他对自己的评价很不错,他和亲近的人说自己这一辈子就犯过一个大错误。 听他讲这话,让他感到亲近的人不是林期,是一个相貌周正的青年医生,名叫王静业,正帮他开着车,车厢里因为他的话陷入一阵安静。 好一会,王静业似笑非笑接话问道:“这个错误是我吗?” “我和你妈是错误,但你的出生从来都不是错误。你和林期同样都是我儿子,但我欠你实在太多了。”林必成侧过头打看王静业说道。 “林院,说欠不欠没有必要,要是没有你的栽培,我还是个混混。”王静业笑了声说道。 “你的本质不坏,从小就是个聪明孩子,不要妄自菲薄。”林必成正色说道。 对此,王静业笑而不语,他在林必成身边已经有十来年,很了解他的脾气,知道在这个时候做乖顺会让他越发愧疚。 果不其然,林必成又道:“林期的生活环境让他得到更好的教育,他自身也很优秀上进,这一点你比不上他。但你身上的机敏和处事应变的能力是他没有的才干。把你们两个放在不同的位置上,让你们发挥不同的长处,不仅是我做院长的职责也是我做父亲的责任。” “我懂,林院,像今天这样的应酬酒局,林期怕会很厌恶应付不来,以后我也会尽量让他避免参加。”王静业笑说道。 “嗯,你们是亲兄弟本应该互帮互助,不要因为我们上一辈的事情反目,不值得。”林必成徐徐说道。 “的确问题都在你们上一代,我和林期其实没有什么事,不过是以前不懂事打过架而已。”王静业依旧笑道。 林必成颔首惋惜道:“你要不是有那么一个妈就好了,不过错在我。” 王静业捏了捏方向盘,脸上维持着笑意。他mama叫王梦,曾是个陪酒女,在一次酒局上遇到林必成,两人酒后乱性有了王静业,这事也害得林必成第一段原本能长久圆满的婚姻破碎。这是谁的错,当然是林必成的错,但每一次说到这事,王静业都感到好像错在他,他是多余的。王静业觉得周围的面孔都有些可笑和伪善。他把林必成送到家之后,下午回了医院。 医院前台有个很漂亮的护士看到他回来很高兴,朝他招手。这个护士叫黄悦,是王静业的表妹,刚从老院区调来新院。 王静业见状走去问什么事。 “我今天在网上刷到一个很有趣的事情,刚截图发你微信了。和林期有关。”黄悦一脸神秘,笑嘻嘻说道。 王静业闻言面不改色,他扫了眼黄悦径直往办公室走。 这天下午,王静业下载了黄悦分享的社交平台,他把杨依容曾经分享在社交平台上的故事看了一遍。他和黄悦一样,一眼认出赵穆上黄肃车的那张照片是在他们的老院区门口拍的,于是从杨依容的描述里很快能判定这个牙医学长是林期。而且王静业也有听闻林期要相亲的事情。杨依容故事里提到的女孩 Z,王静业则觉得自己多半也可能认识,他猜想 Z 就是那年舞着扫帚要帮林期打架的那个女孩。 从杨依容的社交平台里,王静业得到了非常多的信息。他通过系统从老院区调了林期的会诊记录,通过年龄和就诊时间段排除人选,最后他找到了赵穆的资料。 赵穆的微信里经常会有人加好友,加好友的申请多半是:约画稿。而她开门做生意,有些人加她没有申请内容,她也会通过好友申请,都先分组到客户组。 王静业在客户组里能看到一些赵穆的绘画草稿分享,她的画风很绮丽温暖,色彩是梦幻和现实的叠加,人物形象成熟质朴,一幅画的整体近乎一场大梦。王静业第一眼看到的时候,起了鸡皮疙瘩,莫名影射想到了自己过去混乱又充满渴望的少年时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