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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犹疑落入道人眼底,上前一步道:神医可要明白,皇上的病症可不似普通人,若是陛下龙体有恙,纵然解了边境危机,只怕也会导致都城大乱! 难道在道长的眼里,皇上的命是命,边境将士乃至整个月华国的百姓的命便不是命了?少年嗤笑:不曾想像道长这般的世外高人,竟也对俗世中的争权夺利了解地如此透彻! 你 够了!启晟帝厉声打断。 听着自己的生死被人挂在嘴边谈论,帝王微垂眼帘,眼中有寒光一闪而过。 边境和谈之事朕自会派人前往,四皇子便留在皇城,准备大婚。在他的眼里,终究是自己的命比其他人的命来的贵重! 南宫若尘低头应声,正准备起身时,内监再次走进,还未开口,启晟帝便怒道:又有何事? 内监立即跪下道:是是国师大人传来口信。 说! 国师大人说,若想尽快退敌,和谈之事,当派四皇子前往,还说他抬眼看了看脸色变得难看的莫问道长,对上帝王凌厉的视线,忙低下头道:还说区区邪物罢了,那位道长若没有能力压制,便趁早离去,他三日之内,必能让陛下龙体痊愈! 刹那间,殿中静得落针可闻,莫问道长愣了好半晌,才明白内监话中之意,顿时脸色涨红,国师大人这是在质疑老夫不成? 他本是恼怒之言,不料内监又道:国师大人说,道长既能让陛下从昏睡中醒来,必然也是有能之人。 只是学艺不精,就不要拿来献丑了。 他本就是替人办事,到底几斤几两自己心里清楚,到底是如何皇上醒来,知情之人也都是心照不宣,然而此时这般直白地被人戳破,他终究觉得脸上挂不住,被气的脸色铁青,愤然道:既如此,老夫便恭候国师大人佳音了,告辞! 他向帝王拱手后离去,殿中无一人劝阻。 内监仍旧伏跪在地,启晟帝沉默着盯在他身上,脸上的神情阴晴不定。 三日之内痊愈,的确是一个很大诱惑。 可他不敢赌。 国师是三大世家的人,也是近臣之中他最看不透的人,他醒来之后,即刻便派了人去请张瑜,却被拒之门外,太玄宫的内侍禀报,说国师正在闭关,出关之前任何人都不得打扰,俨然是从未将他这个皇帝放在眼里! 他恨极了世家中人,却又必须事事仰仗他们,张瑜虽目中无人,但他说出来的话,却绝不会有一句食言。 皇上若是不放心,不如先服了此药,效果究竟如何,用了便知。 他长久下不了决断,少年不免心生不耐,将手中药盒递出。 有这续命之物,还有国师三日的断言,双重保障之下,启晟帝纵是再大的顾虑也不敢再拒绝,他并未接下丹药,转而看向南宫若尘道:你还需要何物? 从昱辰殿中出来,南宫若尘手中多了一物,他抬眼看向眼前辉煌夺目的皇宫殿室,不自禁地握紧了手中的龙纹令牌。 四皇子殿下。 身旁走近一人,南宫若尘垂眸,他识得这人,是太玄宫的内侍。 此信是国师大人交给殿下的。 待他伸手接过,内侍便恭敬鞠了一礼,没有一句多余的话,转身离开了。 左麒慢他一步从殿内走出来,正巧见到内侍将信递到自家师兄手里,疑惑地眨了眨眼,却没有多问。 回府的马车内,少年将随着车身不住摇晃的车帘拉紧,不解道:那什么国师为何要帮你? 你日后便知。 不找边际的回答让少年微怔,旋即撇了撇嘴。 皇帝老儿怕死,允了师兄去边境和谈,却将自己扣了下来,想到要独自一人留在这溧阳城,他便满心的不平衡,暗自嘟囔道:你要去会情郎,就把我一个人扔在这里! 南宫若尘道:我会尽快回来。 左麒哼了一声,撇开头一个人别扭,过了一会儿,便也想开了。 边境遥远,他又不会骑马,想起从离洛来到月华,一路上的舟车劳顿,他倒也宁愿留在这里。 少年的忧郁来的快去的也快,南宫若尘却黯然垂眸,虽是多带一人不便,他也的确存了其他心思,终是自己自私了些。 还有国师送来的信,他紧攥在手中并未塞回信封,短短的几行字,落笔苍劲有力。 你要护着的东西,终有护不住的一天。 午后时分,轻装简行的三人抵达溧阳城门,沉重的马蹄踏出城门,迅速消失了踪迹。 没有回府?他去哪儿了? 将军府内,郑娄生派往宫门外等候的人回府,让他跟着的人却不见了踪影。 属下不知,属下一路跟着四殿下的马车回到四皇子府,并未见到任何人离开,可最后从马车里出来的人只有左神医一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