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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一分少一分并没人管,他直接来要,其实也是一种赶紧来表达忠心的意思,结果拍马屁拍到了马腿上。 之后胡四请南果房管事胡晓顺吃酒吃果子(他们也算是半个邻居,恰好又是同姓平时关系不错),好生请教了一番,才更知道了些信嫔娘娘的为人,是最要条例清白的,不要胡乱奉承,那没有用。 年节下太监们轮值,偶然也可以喝酒。胡晓顺喝滑了口,就对不甚拎得清的胡四说了一句名言:“你就想想宫里传着主子爷什么脾气,信嫔娘娘就是什么脾气。” 以后胡管事就知道了,每次都把账目算的特别详细才报过来。 这回也是,他口中说着要人,实则把多少本孤本,多少画轴需要专人来挪动,多少竹简本,多少绢本都录得特别详细。 姜恒心里大体算了一下,然后点头道:“是需要这些人手,最好再预备两个替换的,你们也可轮换歇歇,否则做一整日重活,中间不能歇着,只怕有人受不住倒下。我会与跟内务府说,如数拨给你人。” 胡管事喜滋滋:上头有人果然好做事,不然之前晒书的日子,都得他去内务府求爷爷告奶奶的请调人过来,还不一定能成。 若是没有按日子晒完书,倒霉的还是他自己,真是说不出的苦。 如今咱也是上头有人啦! 体会着上头再次有人罩着的胡四高兴的不得了。 引桥再次回到了景阳宫。 熟悉的当差场所,身份却不同了。 这回引桥是作为内务府特拨给‘景阳宫晒书日’的暂时掌事宫女来的。 此时她已经进修完毕书库和如意馆,在回内务府报道前,正好临近晒书日,古嬷嬷就把她派过来了。 “你能写会算,对景阳宫的差事又熟。”正好适合去出这一日的差,帮着胡管事调配安排人手工作。 如今引桥到这景阳宫忙一日,可是拿内务府的二两银子,是按照副管事级别出公差给的份例。 可见她已不同往日。 引桥很愿意出这一趟差,一来景阳宫离永和宫近可以去看信嫔娘娘,二来这景阳宫既然算是信嫔娘娘的职责,她当然责无旁贷要替如今身子不方便的娘娘料理了。 况且现在皇上不在宫里,据说出京亲自勘查自个儿的陵寝选址去了。引桥正好可以往永和宫来。 她素日极避嫌疑,每回来一定都要从侧门叩门,确定圣驾不在才会进门请安。尤其是这些日子,信嫔有孕,引桥越发不愿意沾上一点趁机贪慕皇恩的嫌疑。 “快让她进来吧。”姜恒一边拿着着色笔涂抹,一边很肯定的点头。 引桥来了一向是她高兴的事情,生的好看的人很赏心悦目。 而引桥进门的时候,就见桌子上散落着五颜六色的小圆片,一打眼以为信嫔娘娘在玩抓碎珠子解闷。 她不由担心起来:她小时候被要求看着弟弟的时候,因弟弟在外头捡石子玩,她就被拎着耳朵骂过,说小孩子是不能玩这些小东西的,他们还不懂事,容易放到嘴里去,如果呛到就很危险。 然而引桥走近两步,刚要开口劝娘娘以后把这些琐碎珠子类都收了时,就见自己手里捧着的铁皮活页册封上,‘啪叽’吸过来好几个‘珠子’。 姜恒就抬头笑道:“快把这铁皮本子放下,不然要把我的吸铁石都吸跑了。” 引桥忙将手里的本子放远一点,还不忘将上头的磁铁抠下来。 磁铁这东西她们都不陌生,宫女入宫都要继续学做针线的,谁也不能横针不拈竖针不动。于是入宫标配人人一个针线笸箩,里头就会有一块小指肚大小的磁铁,用来吸着针,免得有人将针不小心遗落。 “你是这回景阳宫‘龙晒鳞日’的主事?”姜恒见引桥开始当官,欣慰跟自己升职类似。 引桥指着放在远处的铁皮本:“是,景阳宫如今是娘娘所辖,明日又是归了娘娘后第一回 晒书日,奴婢不敢疏忽,提前从如意馆告假一日,先就过来要了书单子,提前安排妥了,必不会出错的。” 宫中无小事,若是让有心人故意使坏,景阳宫这一年一度的晒书出了什么岔子,信嫔娘娘虽不至于受到什么实质性伤害,但总面上不好看,引桥不会让这种事发生。 “我本也记挂景阳宫的晒书事,听说你是主事,我就放心了。”引桥看着眼前信嫔娘娘的笑容,就觉得从脸上一直烧到心里去,都有点恍惚起来。 “那是你拟的晒书排布图来?”姜恒指了指铁皮本,见引桥点头就道:“一会儿再看吧,我刚也画了些图表,眼睛有些累了,你先陪我来涂点吸铁石,放松下眼睛。” 满桌子盘扣一样大小的吸铁石被做成了五彩斑斓的颜色,每一块也都磨得小小圆圆的。 引桥刚才发现这是磁石时就想问了:“娘娘要这么多磁石来?不是要口服吧?娘娘若是耳朵不舒服,也要请太医院看看才好。” 姜恒:? 听引桥道之前宫里多有老嬷嬷服用磁粉治疗耳聋与痹症。姜恒忽然觉得,古代的病从口入,是另一种意思。 真是什么都敢吃啊! 不光引桥这么觉得,作为前世的炼丹达人雍正帝,在听说她要了许多磁石后,第一反应也是这个。 话说这些矿物质,就少有皇上没入过口的。但他在吃了好多年后,转世再活一次,发现吃的这些矿物质里头,就没有自己不后悔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