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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目光扫过摆放着牌位的架子,顿了顿,几步走过去,在不引人注目的角落里发现了早早下山的顾松义。 他双腿屈起,坐在地上,双目紧闭,眉心皱起,柏坠探了探他的鼻子,微弱的呼吸喷洒在他的指尖,还没死。 不过看他这个样子,也离死不远了。 换命、换命 柏坠脑中灵光一闪而过。 是了,他想起来了,顾松义作为一个容器,身体好转并不是因为和桐薄换命,而是因为那大师帮他摆脱了女鬼,并改变了他的体质。 他身为容器,寿命自然是转交到握有容器的主人手上,聚阴阵用血阵来启动阵法,他是想把这一个村子的人均困死在这村子里,阵法成熟的那一天,就是他收获果实的时候。 把这一串的事情连起来,柏坠眸光一亮,那位大师的目的,恐怕不止这么简单,他看起来年纪最多五十左右,夺他们的寿命,使的阴损法子都会损毁命格,柏坠猜想,他大概是在逆天改命,手中或许还握有另一个重要的法器。 柏坠在阵法里走了一圈,灵活的走了几个走位,双手合拢,闭眼低声道:破! 阵法周遭的灵力波动变了些许,柏坠调动身体元气,再次低声一喝:破! 他试了好几种聚阴阵的破阵走向,收效甚微,用鲜血在每日晨间铸成的阵法,以他目前灵力甚微的情况,无法撼动。 柏坠额角浮了一层汗。 一阵细微的声响,柏坠侧了侧身,带风的掌心在他眼前划过,干枯的手,灰色的衣袖,来人是谁,柏坠没看到正脸已然猜到。 无耻小儿!破锣嗓子发出怒吼,后面两个字破了音。 周生德在和林延纠缠之时,忽然发觉不对劲,他的阵法有人动了,顾松义不可能这么快醒来,依照顾松义说的,除了他还来了两人,而媛媛家的院子里只有一人。 他瞬间就想通了调虎离山,周生德自以为是他把这两人玩弄于鼓掌之间,却没想到猎物竟还会反扑,顺着他的计谋拖住他,真正是让他恼羞不已。 看着一村的人围着一个人跑,就像是一个笑话。 柏坠稳住脚步站定,挑眉道:呦,来的挺快。 周生德后退几步到大门口,抄起黑红色的拐杖,便旁边的一桶还没来得及画上的猪血中沾了沾,朝柏坠甩去。 柏坠眼疾手快的躲过,这桶猪血早已不是普通的猪血,用过灵符的浸泡,几滴猪血落在地上,立刻出现了一个黑色的点,还往上冒着烟。 周生德看着那块地,脸上变了几变。 他过来时没有叫上村里人,对上身强力壮的柏坠,用这些法子他占不到便宜,更何况柏坠还不仅仅只是一个身强力壮的青年。 桐薄!外面传来一声叫唤。 是林延过来了,他在发现周生德离开之后,就翻墙跑了,媛媛家的围墙矮,他没费多大劲就出来了,而后直奔祠堂过来。 周生德在听到桐薄的名字后,就一直打量着柏坠。 他暗道,这就是顾松义说的没死的那个学弟?看起来没什么特别的。 他趁着两人没注意到他的空档,召来了一只恶灵,召来的恶灵会听他的话,他发出号令,让他去和柏坠纠缠。 这是一只女鬼,长发红衣,赤色长长的指甲,身上怨气不是一般的重,柏坠左右躲过她两击,林延也进入到战场,手中拿着不知道从哪来的桃木剑。 红影化成了一个圈,柏坠和林延后背贴着后背,防止偷袭。 是障眼法。柏坠说,等会开条路,你去把顾松义带出去,这里有我拖着。 顾松义?林延才注意到旁边缩着的人,顾松义是他带来的,他不能出事。 林延问道:你行吗? 柏坠勾唇一笑:行不行等会就知道了。 分不清哪一个是真正的恶灵,两人无差别攻击,灭了一个又出现一个,周生德在外看着他们如同无头苍蝇一般,不禁冷笑。 还以为是什么厉害人物,原来也不过如此。 林延在周生德不知不觉中退出了战场,把顾松义的一只手架在肩膀上,在周生德的视野盲区慢慢靠近门口。 长且尖锐的指甲划过柏坠的脸庞,白净的脸上瞬间多了一条细细的伤口,划伤他的女鬼舔了舔指甲,露出满意的笑容。 然而笑意还没绽开,她的身体就像一个过量充气的气球一样,嘭的一声炸开。 柏坠摸了摸脸,意味不明的嗤笑了一声,没人告诉你,不要随便吃东西吗? 没一会,女鬼就落了下风,周生德见状,盘腿坐下,闭眼为女鬼加持,趁着这一刻,林延算准机会,把顾松义带出门外。 下一瞬,祠堂大门被柏坠踹上。 该好好算一算我们之间的账本了呢。柏坠舔了下干涩的嘴角,眼睛一眯,语气悠悠的说,大师-- 他掌心聚集灵力,刺穿了女鬼真身的胸膛,要分辨出幻影和真身并不难,女鬼的真身不主动接近他,一直游离在外圈,不得不让人起疑。 啊!!!女鬼惨叫一声,身形逐渐变得透明,然后消散。 周生德蓦地喷出一口鲜血,在阵法的边缘,他赶忙拿衣袖擦去他的血,但碰到阵法的那处,也被擦掉了,周生德心痛不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