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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悔却迟了。 胤禟不傻,所以选择对胤禩也无懈可击地隐瞒了真相。 既然汗阿玛没有以四哥的名义印书,这事就不能从自己口中露馅,否则就是给四哥拉仇恨,更会让汗阿玛不满。 何况,仔细算来自己也是造成大伙过年要苦读的帮凶,称得上始作俑者之一。爆料四哥,不等于把自己也卖了。 此刻,胤禟想得很明白,手心手背都是rou。 把某些猜测瞒着八哥,对他造成不了任何伤害。说到底就是读一套书,书是谁翻译的又是谁解析的,这会已经不重要了。 真的不重要吗? 说心里话,胤禟也想把始作俑者揍一顿,但考虑到那约等于要把他自己也给打了,故而作罢。 * * 雍郡王府中,胤禛也看到了这套康熙分发的年礼。 表面上,四阿哥与其他皇子一样。 仿佛都是初学者,被皇上赠了书,也要在二月上旬递交学习心得。 二月上旬,这个时间节点与南巡相关。 古诗云,烟花三月下扬州。 二月中旬,十二阿哥、十四阿哥大婚。三月初,康熙南下,随性名单最迟在二月上旬就要决定。 康熙明确表示,谁能把学习心得写得让他上满意就能获得伴君同行的殊荣,或是能考虑着给些好差事。 话虽如此,总有人得过且过,也有人只想留在京城也对南巡没兴趣。留在京城能做的事不少,比如监国。 走或留,各有利弊。 胤禛以前希望留,但现在觉得走也不错。 选择权被交到了他手中,因为四阿哥要上交的学习心得是由他来完成的。 武拂衣一个字也不打算写。 给的理由冠冕堂皇,既然执笔了解析版,怎么能再写对应的学习心得?自问自答,有作弊嫌疑。 鬼话,听听就好。 康熙难道不知道这套书是谁编的,就算是作弊也是圣意默许的。 提到编书,是有一点出乎了胤禛的意料。 武拂衣说了让他翻译的汉译本堂堂正正地问世,叫他给译者署名起个雅号。然后就真敢直接交给康熙,提议发书时一套三份。 胤禛起了圆明居士的自称,但还是试图阻拦老鬼对康熙如实禀告的想法。 再等一等,此时不适合明着说是武氏翻译了《原理》,只要汗阿玛不细问就不说圆明居士是谁。 后来,康熙确实没有细问,但武拂衣还是主动说了。 老鬼总有理由。 早说晚说都要说,不如化被动为主动。对于皇上表现的要「诚」,哪怕这一步走得有风险,但也要走。 雍郡王不侵占武侧福晋的功劳,正是一种诚。 以武拂衣的话来说,胤禛的翻译版本存在不少缺陷。理解一本书写的内涵去翻译,与活囵吞枣的译本会有差异。 把缺陷版给皇上看了,是一种不怕暴露缺点的坦诚。 康熙瞧了就知道武侧福晋的学识尚且不足,不会认为此人有多少威胁。 更重要的是武氏出身并不显赫,没有强有力的娘家做靠山。家里最大的官,是父亲武柱国做着从五品知州。 当然了,最后刊发出来的译本是经过修订的。 谁帮着改了?自然是武拂衣做的好事。 那是过了皇上的明路,四阿哥帮着他家的侧福晋改了稿并无不妥。 康熙最终会不会将这套圆明居士的译本放出来?那就看他有没有魄力了。 事实证明皇上虽然不喜后宫干政,但对于翻译书籍之类的事给以了默许。 对于儿媳,没有要求她们一个个只会生孩子,或是脾性温顺得只会听话。 经此一事甚至能大胆推测康熙欣赏与厌恶的尺度。 概括起来一句话,感谢隔壁郭络罗氏冲锋陷阵在前头踩雷。 皇上对八福晋的态度能作为参考标准。人可以聪明有才情,但不能有对掌控权力的野心与渴求。 扯得有点远了,说回眼前的学习心得。 胤禛确定老鬼就是懒病犯了,故意将汗阿玛布置的功课压到了他头上。 不由瞥了一眼窗外。 大年初三,天降瑞雪。午后时分,老鬼该不是在前院舒舒服服地睡午觉吧? * * 武拂衣倒是想睡午觉,正要去软塌上歇着,却被苏培盛的通报声给叫停了。 宋格格来了,希望能求见四爷一面。 今天没捎甜汤,也没捎糕点,直接说明来意想就小女儿茉雅琪的事情谈一谈。 “让宋格格进来。” 武拂衣回想起最近几回吃饭,宋氏在餐桌上多次表现出一幅欲言又止的模样。有的话,宋氏应该憋了许久,是到了不吐不快的时候。 宋氏进门先请了安,偷瞄了一眼四爷的脸色,判断今天四爷的心情或许不错。 不论是否判断准确,她憋了半年想谈一谈别让茉雅琪玩泥巴的事,今天终是一鼓作气来了,时机对不对都要说。 “坐吧,你来想说什么?” 武拂衣心中有数,之前给三个孩子接种牛痘,宋氏就颇有微词。 宋氏认为种痘可能留疤,那会耽误了女儿嫁人,生怕茉雅琪因为外貌上的不够完美得不到丈夫的喜欢。 脸重要,还是命重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