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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念晚接过那漆器,眉眼骤然柔和起来,难得朝他笑了下:我没事。 不顾其他人的阻拦,江念晚立刻起身,想要朝外走去。 九公主,你还有伤在身,这是要去哪啊?江效问。 江念晚见那位置仍空着,回过头对江效道:方才我还有问题没请教完帝师世子可知道帝师去哪了吗? 江效想了片刻道:方才瞧见沈小将军找帝师,往西场那边走了。 多谢。江念晚应了声就捧着漆器欢欢喜喜地走了。 江效瞧着她这模样,仿佛完全感受不到受伤的疼痛,一时有些发愣。 身后那些侍从也完全拦不住她,只听她撂下句不要紧就朝西场跑了过去。 江岑宁将她的神色收进眼底,葱段样的指节无意识地扣在指节上,留下不浅的白印。 * 大帝师,你瞧我这狩猎技术是不是进步了? 高树林立的西场内,小将军弯弓如月,箭星遥遥对准几十丈草丛外的羚羊。 他手微松,那羚羊应声倒地。 陆执不语,由着他招摇显摆。 哎,沈野转过身时发觉陆执身侧那草丛动了动,笑言,又是哪只小兔子不知死活?大帝师,承让了。 这箭刚要离弦,陆执却听见一声欢喜的呼喊。 帝师! 瞧见是江念晚露头,沈野吓了一跳,忙将弓箭向上一挑。 可箭已发,江念晚又站起身来,是无论如何也避不过了。 陆执骤然翻身下马,一手极快地揽过小姑娘的肩。 他手大力压得她低头,偏生她身下是一处尖石,陆执只得拥得她避开。 江念晚被他护住头,再度抬起眼时,已经倒在他身上。 他手臂环在她身上,鼻间气息距她只有须臾。 周围被他身上的松木香意包绕住,眼眸中瞧见的是他棱角分明的下颌线。 江念晚脸一瞬间烧起来,身子僵得连动都不会了。 沈野吓出一身冷汗,跑过来瞧见这幅情形,虽说松了口气但却也不太敢看。 最后只得把眼睛捂上道:九公主啊,祖宗喂!你闲着没事跑狩猎场干嘛啊?我们沈家差点因为我这一箭诛九族了! 我江念晚不敢抬头看陆执,嘴唇嗫嚅了会,握紧了怀里的漆器。 陆执起了身,将她带起来,站在她面前不说话。 沈野懂事得很,瞧见这神色,连忙驾着马朝北侧走去:我去北边看看,你们先聊。 沈野走远以后,江念晚把怀里藏着的漆器拿出来,瞧见没受损后放心了些。 她慢吞吞地将手移出去,把这漆器推到他面前,语无伦次道:我记得你喜欢,所以我也不是,就是我正好拿下了这彩头,所以想着顺便送给你对了,我、我刚才射柳拿了第一名呢,是不是很厉害? 她眸光闪亮,语气小心暗藏着些讨好。 眼前人不说话。 江念晚大着胆子抬起眸子来,没瞧见期待之中的神情,倒看见他薄唇抿着,容颜恣肆的脸上如今一丝表情也无,目光也沉澜澜的,尽是冷意。 陆执这个人,虽然神色看起来时刻都疏离淡漠,却很少外露这样的冷色。 被这样黑沉沉的深眸攫着,江念晚觉得自己方才跑过来那一腔热血都凉了个透。 她微怔,手指攥紧了些,问道:你不喜欢吗? 江念晚,你到底知不知道狩猎场有多危险?他不答她的话,目光直视她问道,语气冷得厉害。 听见他唤自己大名,江念晚有点紧张,只将头一别,嘴硬道:不知道。 实在是那些侍从纵容公主惯了,竟由着你胡来。公主今后若还如此任性,我也只能禀报陛下宫人失职,全该送到掖廷司处置。 你敢! 江念晚被他这话激起些怒气,待瞧见他那一张冷冽的脸,气焰被迫灭了些。 只倔强地别过头不看他,下颌倒是扬着,满脸都写着不满。 她为了他跌也跌了,摔也摔了,如今来找他却是一点好话都没听到。 当真给自己平添烦恼。 怎么伤的?陆执垂眸凝着她小腿的血痕,语气很沉。 关你什么事。江念晚声音很低。 我记得我曾同公主说过,射柳十分危险,陆执看她,目光是无波的沉冷,公主如今已经长大了,不应该还如此任性。 我是为了谁啊!实在是委屈得厉害,江念晚声音里些微的哽咽藏不住了。 我不需要。陆执道。 他声音平淡疏离,江念晚眼睛彻底红了,抬头看他,硬是扯出一个笑。 帝师不喜欢是吧,那就不要了,反正也不是什么稀罕东西。 也是,人家堂堂大帝师,普天之下想要什么样的漆器没有,哪里稀罕她手里这一件。 江念晚转身就走,方才一点疼意都没有的小腿,如今却漫出火辣辣的疼痛。 她咬着牙挺直脊背,不想让他看出端倪。 可刚走出没几步,却听见后面人开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