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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绮站的位置靠后,受惊的时候直接拽住了身侧人的袍角,眼下泫然欲泣,不敢松手。 本想着身侧那人或安慰或询问,却不想他微微低了身子,修长的手攫住她衣袖的一角。 徐姑娘身上,有节合香的味道。 徐绮神色骤顿,视线停在他绣纹繁琐的绛紫官袍上。 世人皆知,帝师陆执向来待人温和,虽疏离些却崇尊礼法。 这是她第一次,感受到他身上有这样的冷意。 他知道了?可是怎么可能 节合香本身无害,只有接触到江念晚身上药草中的一味才会变成引诱猫儿发狂的气味,极少有人知晓。 节合香并不稀少,好些人都用徐绮大着胆子匆匆辩解,可抬眸瞧见他的神色时却住了嘴。 有冷意顺着脊骨一路攀升,让她在夏日里满身战栗。 午后日辉浓烈,可明如炽的光照在他侧脸上,却将他往日的温色都尽然带走。眉眼间除了铺天盖地的阴戾,只剩极沉的冷暗,就像忽然变了个人一般。 颤抖间,她瞧见陆执薄唇微启,声音清晰地传进她耳朵里。 你若再胆敢动她一下,我要你的命。 第17章 错了 那侧江念珠终于被救上来,她意识模糊地躺在地上,衣衫还不住地往下滴水。 江念晚见她一直紧闭双眼,有些慌乱:叫太医啊,还愣着做什么? 沈野瞧了瞧女子被水弄花的妆,视线定格在她眼角晕开的一点红上,微哂道:九公主不必担心,她只是吓着了,并无大碍。 真的?江念晚见她仍闭目,心中还是担忧不已。 应该没事了啊,臣方才一直护着沈野见她久久没有动静,也有些奇怪,微低了头认真打量。 却不防在此时,江念珠骤然睁开眼,大口地喘着气,而后瞧见了自己面前距她不过咫尺的沈野。 你江念珠察觉自己身上都是水,衣衫似乎也不整,忙护住胸前,随后不假思索地朝沈野脸上招呼了一巴掌。 她手劲不重,这一巴掌也不疼,只是周围人都看傻了。 沈野的头微偏,舌轻抵住腮,不怒反笑。 十公主就是这么对待救命恩人的?他微眯了眸看向她。 他活这么大,不是没见过蠢女人。但这么蠢的,还真是第一次见。 什么意思,是你救的我江念珠这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意识回笼了些,脸色也一点点涨红。 对啊,沈野漫不经心地应了声,而后压低声音威胁道,信不信我再把你扔回去,嗯? 江念珠惊恐瞧他,嘴硬道:你、你敢! 沈野挑眉:如何不敢? 江念晚原本还挂念她挂念得紧,却不想人俩现如今更像打情骂俏了,倒不像有事的样子。 她冷笑了声,别开了脸。 才移开目光,却忽然瞧见那一袭绛紫长袍。 江念晚心一跳,也不知金团伤着他没有。 瞧着刚才可是凶悍得很 她才踮起脚一瞬,整个身子却都僵在原地。 从她的视线望过去,陆执正握着一个女子的手腕,而那女子衣袖被割破,似乎也受了伤。面色也是微白之态,极尽楚楚可怜。她虽瞧不清陆执的神色,但他这样弯了身下去,不是怜惜又是什么? 那女子是徐绮。 江念晚一时喉咙发紧,费力地将所有情绪压下去,指尖却还是在一瞬就变得冰凉冰凉。 什么啊,她还想去问问他,她今天是不是很厉害呢。 风没散尽她身上的酒劲,却把她的情绪吹得越来越低沉,也使心尖那点酸麻愈演愈烈。 九公主,你怎么了?好像是江效在身边问候着她。 江念晚摆了摆手。 从太医院赶来的太医拨开人群,将江念珠带走了,众人的注意都聚焦在她那边,倒没有人注意到江念晚这侧。 江效却很担忧,瞧见她眼圈微红,更是吓了一跳:可是方才被猫伤到了?还是公主有什么不开心的事?今日翎朝宴公主得了头名,这是值得庆贺的好事啊! 江念晚低头不语。 是啊,明明是她赢过了徐绮,可怎么却一点都开心不起来呢。 公主。有熟悉的声音响起来,陆执似乎朝这边走过来了。 江念晚身子一顿。 这个时候,绝不能露出狼狈。 她光速将自己的低沉神色收起来,面上带了笑,语气十分客气:帝师忙完了啊。多谢帝师前些时日的指导,我才有今天。 话里话外都是感谢,就是不抬眼看他。 抬头。陆执脚步微顿,轻声道。 凭什么抬头。 她就剩这点面子了,他还不能给她留下? 瞧他驻足在身前,江念晚定定地盯着他的袍角,执着又倔强。 就不烦帝师了,我回去了。江念晚背着手低声道。 九公主,这边还有晚宴呢,何不用了晚宴再回去。江效瞧着这二人气氛似有不对,想出言劝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