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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呢,镜玄司的事务,惯常是最繁忙的。 远方传来古刹钟声,一声又一声,像要将人从混沌中敲醒。天色还未暗,徐坤的目色却一点点冷到底。 * 不出半个时辰,陆执就到了澄山寺下。 老帝师早在两年前就卸下了镜玄司的一切事物,独自一人前到澄山寺上住着,只求个清净。 师父不喜被人探望打扰,故而他平日里也不敢去。 他在外略站片刻,抬步走入大殿。 鬓发微白的长者在寺中的正殿背对着他跪坐着,陆执走上前供了香,依礼制拜过后才随着老者一起跪坐下。 我说过,非国丧,你不必来见我。陈应仍闭着眼,声音比一般老人更沙哑几分。 兀自打扰师父,是弟子不对。只是有心魔难解,遂想请您指点。 听得这话,陈应终于转过来些,只瞧了他一眼便冷了神色。 熬成这模样才来,你死撑什么? 陆执在佛像前垂眸:从前只当是梦魇,不想却愈演愈烈,弟子以为不曾种下这样深的执念。 别装,你是最偏执不过的一个,陈应轻哼了声,自手中捏了卦,顿了片刻却忽然深深一眼望过来,不过倒也幸得你这点儿执念,才能记得。 陈应随意从签筒中掷了只签子予他,站起身向外走:一切有为法,因缘和合,不外如是。你随我学教多年,当知人有三生,前世今生,亦不外轮回也。 陆执垂眸,指腹摩挲过签面,是一只大凶签。 两下分离未能全,生关死劫事难圆。 大殿之中很静,偶有风拂过额前,似佛祖在赐下庇佑。 陆执望着签文,指腹无声用力,目光一点点暗下去。 弟子不懂。 你哪里不懂,你是不敢,陈应的话回荡在殿外,声音悠长,这是你的事情,记得记不得的,只有你自己能悟透,我也帮不了你。 作者有话说: 老帝师:怎么不早点来找为师?QAQ 陆执(握住了手中的大凶签):听我说谢谢你。 第29章 躲避 马上就是中秋, 满宫节庆气氛甚浓。 八月十五宫中是要有拜月筵席的,自古皆传拜月可保国泰民安,亦可消灾纳福。故而宫中十分重视, 要提前几日就在昭和殿前选好吉位, 这虽是钦天监主司之事,却也要给帝师再呈。故而这几日镜玄司格外忙些, 江念晚也没什么机会能见到陆执。 也不知是不是她心思过于敏感了,她总觉得陆执近日似乎也在躲着她。为了什么来由, 她仍然不清楚。要说是之前的事,怎么看也应是她尴尬才对,和他本也无甚关系。想不出原因, 她有些闷闷。 不过因着近日功课不多,江念珠倒是很闲,时常找江念晚一起玩乐。江念晚偶尔也会前去长清殿, 今日和她吃茶时, 忽然瞧见她内殿里放着一个极漂亮的花灯。 那花灯的模样很是别致, 竹骨架外蒙着白绢, 做成了兔子模样,兔眼和耳上点了淡淡胭脂粉色, 与兔身上招摇的牡丹遥相呼应。 江念晚甚感新奇, 刚想拿起来瞧瞧, 却被江念珠一把夺了去。 江念晚探寻地瞧着她。 江念珠神色不大自然, 道:这花灯工艺一般, 一摸就碎的,你别碰。 江念晚白她一眼, 我摸就碎, 你摸就不碎呗。 那能一样吗? 沈小将军送你的? 谁说是他送的?我托他买的好不好, 民间花灯做得漂亮,我想买来瞧瞧不行啊?江念珠扬起下颌霸气开口,面色却带了点言不由衷的微红。 江念晚笑了声,应:倒真是漂亮。 却又有点失神,沈小将军一介武夫尚知道如何哄女孩开心,陆执却总避着她。 同样是男人,差距怎么这么大? 哎,你这就不开心啦?我给你看还不行吗?江念珠察觉到她眉眼微垂,忍不住开口道。 没有,我就是江念晚踌躇了会儿,还是开了口,我有事情想问你。 什么?江念珠贱兮兮地凑过来,你终于肯和我说你小情人的事啦? 不是我,是我有一个朋友,江念晚声音佯作自然,抿了下唇继续道,这么说吧我这个朋友吧,已经摸过了她的心上人,但她这个心上人呢,还是对她有些不冷不热的。 这话来得太突然,让江念珠有些震惊,懵然问:什么叫摸过了? 反正就是因为一些原因摸过了他的上身,你说这是不是也算肌肤之亲了?不过那个男人呢,好像也不需要我这个朋友负责江念晚越说越皱起眉头,你说,这个男人到底是怎么想的啊? 你没疯吧江念晚,你确定你没说反? 当然没有!他就好像始终有顾虑,虽然对我这个朋友非常好,但是又又不肯再向前迈一步,还总把她往外推,江念晚抬起眼瞧了瞧江念珠呆愣的神色,有点不想往下说了,嫌弃道,你听懂了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