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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营销。”陈卓回答简短,他为人其实并不特别热络,也带着点疏离。 疏离的好,成年人的世界里,疏离也代表礼貌。 “哎呀,营销好呀,有钱途....”老余恭维着,嘴巴停不下来:“不像我们,我们这个专业不行,到哪儿都边缘。” “你们都是厦大的吧?和曾惜是同学。”陈卓问道。 老余点头:“是啊,我们是同班同学,同窗之谊,哈哈。”他浮夸着,有话则长无话更长:“曾惜干活还是很认真的吧,我们专业能力还是可以的是不是?” 陈卓笑了,点了点头。 曾惜忍无可忍,向老余低声说:“你别说话了,好么?” 老余心眼儿小,他马上反驳她说:“我帮你巴结领导呢!你没看出来么?” 曾惜简直想一掌把伸着脖子的老余拍到 桌子底下去,她碍于领导在场,不好动手。只好转头来向饶静使个眼色,叫她声援一下。可惜饶静正关心前面繁一相亲的战况,无心掺和他们的恩怨。了了瞟她们一眼,直白的对老余说:“曾惜叫你别烦她领导!” 老余立时朝她翻了个白眼儿。 我的天!曾惜彻底被他们打败了,她目瞪囗呆了一瞬,余光里看到陈卓伸手端着杯子喝水掩饰笑意。她的朋友们今天是特地来出洋相的..... 她在心里叹了囗气,默默坐着看老余拉着陈卓热聊,天上一句地下一句。 曾惜正坐在那儿吃饭味同嚼蜡,忽然手机响了,她看了一眼是嘉阳,接起来说: “嘉阳,怎么了?”今天安排的有户外拓展培训,他应该在跟现场。 “惜姐,出事儿了?我们有个员工从山上摔下来,现在要送医院。”“什么?”曾惜听了也一惊,赶紧问:“怎么回事?你慢点说,人怎么样了?”她说着话,已经起身来。 其他三个人都停在那儿看着她。 “人从半山腰上摔下来,叫了救护车,好像伤了头也伤了腿。”电话里嘈杂的很,听不太清楚。 曾惜看了眼窗外白亮的烈日,考虑了一下在电话里交代嘉阳说:“你始终跟着伤者,去医院,其他事情不要管,听懂了么? 我现在出发,大概得一个小时左右才能到。”她说完又想起什么,补问一句:“伤者是哪个部门的?” “营销中心。”嘉阳说。 她停住了,抬头看了看对面的陈卓。他也正看着她。她挂了电话,倾身向陈卓报告实情: “陈总,拓展的现场出了点事故,有个人摔伤了,是营销中心的。” 他也马上起身,问她说:“人怎么样?严重么?” “已经叫了救护车,HR的人会全程跟着,其他情况还不知道,我现在过去。”曾惜又转头向饶静和老余说:“公司有事,我得先走了,咱们改天再约。” 她说着话已经走出去几步,听见陈卓叫她:“曾惜,我开车过去,你跟我一起。” 曾惜看他赶上来,点头说:“好。” 他们匆匆走了。 第十章 丛林方式 在陈卓车上,曾惜电话不断,嘉阳汇报现场情况,已经进了医院;之后她打电话给博宇的闫总,跟他沟通事故情况,联系保险公司;安排人员对接理赔流程。 事实上,曾惜工作这些年,也是第一次碰到培训事故,她脑子呼呼的转着,唯恐遗漏了什么。 陈卓始终开着车,没说话。 曾惜安排完能想到的诸事,停下来安静了一会儿,又抬手打电话给老韩,“永哥,拓展的现场出了一点事故,嘉阳汇报说,一个同事摔伤了正在医院。” 电话那头老韩也吃了一惊,厦门全芯员工一万多,每年工厂端常常会有人员事故,诸如夏天游泳、冬天触电等,没想到培训也会出事。他赶着叫曾惜到现场去,又交代了些注意事项,最后问她:“通知营销的陈总了么?” 曾惜迟疑了一秒,转头看着开车的陈卓说:“已经电话知会陈总了,永哥放心。” 然而永哥并不放心,他在电话里说:“我会再打电话给他的,你赶紧到医院去看看情况。” “好的。” 曾惜挂了电话,转头来说:“永哥说要打电话给您。” 他会意的点了点头。 等他和老韩通过电话,他们车子也开进了医院。两人匆匆上楼去,找到嘉阳时,受伤的人正在外科清创,是位女员工。曾惜上前看了看,她不是很熟悉,隐约有个印象。她拉嘉阳出来问情况,最后问他:“通知她家人了么?能来么?” 嘉阳说:“通知过了,她是本地人,她mama已经在来的路上了。” “哦!”曾惜点点头。 等伤员被安排去拍脑CT时,他们都等在医院的过道里,曾惜考虑着后面的事,她电话不断。有个中年阿姨急匆匆的从过道那头跑来,身后跟着位壮汉,穿得有碍观瞻,黑色背心露着眼花缭乱的纹身。 曾惜脑子里是稍后要和培训公司的人商议的善后事宜,她没多考虑迎着来人问道:“您是丽园mama么?” 中年妇人嗓音穿云破雾,讲的是陈卓听不懂的方言,他其实是因为觉得那位纹身壮汉站在曾惜面前,把曾惜衬得势单力薄才走过来的。此时倒听见曾惜无缝切换了闽南语和对方交谈。 他只好了了站在旁边,分辨不出他们说话的语气,在他耳朵里,对方从第一句开始就像是吵架,他看了看曾惜,她倒是蛮有耐心的样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