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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茶行没有问题,那难道是另外两间铺子有什么情况?宁婉清始终不能完全放心,但张仲毕竟也不可能了解其他铺子的内部情况,所以也只能帮着她从账面上来查看。 这样到了第七天上头,李素那边终于又给她送了消息过来,说是苍老先生约了她次日巳时在西郊的竹林小筑见面,还说明了他老人家不喜欢露面,要她独自前去。 收到消息之后,宁婉清立刻将次日的事情妥善安排了一通,最后寻了个借口也没让纯光等人跟着,第二天早上就出了门径直往西郊竹林而去。 越往竹林深处走,四周便越发的清幽,隔着一弯从江上分流蜿蜒而来的小河,宁婉清远远地看见了桥对面掩映在林间的那座竹篱小院,再看一路行来也没有别的相似屋舍,心想按照李素的描述,应该就是那里了。 她过了桥,在阵阵清脆的鸟鸣声中走到了小院前,轻轻叩响了门扉。 里面很快有人来开了门,是个打扮朴素的年轻女子,一见到宁婉清,她便笑了。 “请问,苍老先生在么?”见此情景,宁婉清反倒有些拿不准了,莫非这只是普通人家? 正疑惑着,却见对方已侧身让了门,做了个“请进”的手势,然后又指了指自己的嗓子,摇了摇手。 这是……不会说话?宁婉清微愕。 女子很是热情地把她迎到了后院,然后指了指东边那间挂着纱幔的屋子,示意她那里有人。 宁婉清旋即了然,定睛看去,果然微风轻拂间,隐约见那纱幔上映着淡淡的人影轮廓。 “有劳你了。”她微笑着对女子道谢。 那女子笑着摇摇手,又示意她就坐在院子里摆好的这方案席前,随后,向着那方纱幔恭敬地低头行了个礼,这才又转身离去。 宁婉清便已基本确定了那纱幔后所坐之人的身份,顿了顿,仪态端方地一拱手,开了口:“婉清久闻苍老先生大名,冒昧求见,是有一桩私人买卖想和前辈谈一谈。” 她开门见山地表明了来意,决定先发制人。 清风微拂。 少顷,那纱幔后响起了一个浅浅含笑的声音:“宁少主连家业都未曾真正接管过,不知想拿什么来与老夫谈买卖?” 宁婉清蓦地一怔。 这声音……怎么听上去这么熟? 第33章 恍然大悟 这个声音很耳熟。 宁婉清乍然听到这位苍琊帮主开口时,心中瞬间便划过了这样的念头。 她可以明显听出他刻意对声线做了改变,而且对方的年纪绝不如她事先所想的那么大,只是这刻意掩饰的程度却不好判断。最奇怪的是,他说话的语气和腔调竟然让她觉得有些熟悉,并不像她原先以为的那般深沉阴鸷,反而温和中透着几分轻松闲适,让她莫名心生亲近。 “宁少主?”见她没有反应,苍老先生略带疑惑地唤了一声。 宁婉清恍然回神,佯装歉意地道:“晚辈没有想到苍老先生原来这么年轻,失礼了。” “哦?”对方似笑了笑,“宁少主谬赞了,在你面前,老夫还不敢担这‘年轻’二字。”随后,又半带玩笑地道,“不过么,倒也确实不至于是百岁老人。” 她说这话本意是为试探,不想对方竟然如此坦然地认了,明明伪装过的声音却连一丝不自然的停顿都没有。 倒不像是在说谎。 算了。她想,自己本也不是为了与他作对来的,倘若试探过了头,让对方误会了自己的用意,反而多事。 想到这儿,她便直入主题地再次开了口:“苍前辈,想必李副帮主应该跟您老人家已经提过了我想求师的事,今天这场会面,不知婉清是否可以理解为——您答应了?” “宁少主想要求师,”他不答反问,“不知打算拿什么诚意来求?” 宁婉清早有准备,闻言不急不缓地回道:“求师,自然是拿束脩来表达诚意,我打算拿我名下三家铺面的两年收益来换前辈指点一桩迷津。” 纱幔后默了几息。 “这就是你说的‘私人买卖’?”他问。 她颔首道:“是。不知前辈觉得这样可够诚意?” 他忽然笑了起来:“宁少主虽然打算盘打得不精,可是算人心却精明得很啊!两年收益,多少由你说了算;一桩迷津,牵连多大,也由你说了算——你若问我如何才能成为一个看账高手,那老夫岂不是还要手把手地从打算盘开始教?” 被看穿了意图,宁婉清也不觉得窘迫,亦是笑了一笑,坦然道:“前辈大可不必担心,婉清虽然很想这么问,但,也怕您气恼了反悔。” “那你想问什么?说来听听。”他语气间已颇带了几分兴趣。 她也不扭捏,大大方方地开了口:“请问前辈,身为宁家的掌匙人,我二叔的弱点是什么?” 不等对方回应,她又道:“前辈若担心我在店铺收益上作假,我也可以把近几年的账目都给您老人家先过目一遍,然后您在里头定个数,往后两年就算铺子里生意萧条,那差了的银子我也一定想办法给您补上。” 纱幔后的人含笑说道:“宁少主好生犀利啊。你如此一说,我反倒有了兴趣,既然宁少主诚意求师,那老夫便答应了你,只是——”他话锋一转,说道,“这条件得改一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