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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做梦一样。她想,却不由轻抚嘴唇,浅浅而笑。 然后起床照了照镜子,她发现脸上的疙瘩倒是都消的差不多了,只是皮肤还有些发红,昨夜她忍不住抓过的地方也明显还没有完全消肿……宁婉清不由叹了口气,这个样子若是走出门去,只怕更引人胡思乱想。 房门被人“吱呀”一声从外面推开。 她回过头,看见花令秋端着饭菜走了进来。 视线甫一对上,宁婉清就感觉自己的心跳像是瞬间停滞了一下,随即猛然回过神来,立刻下意识转开了脸:“昨天谢谢你了。他们两个呢?” “在楼下吃饭呢。”花令秋把饭菜放在了桌上,又瞧着她略显僵硬的侧影,笑道,“你不会以为我早上出门之前没有看过你的脸吧?” “……”宁婉清默然须臾,暗暗叹了口气,回过身来无奈地看着他,说道,“我这样出门不行,只怕人家瞧了还以为咱们两个打过架。” 花令秋没想到她会冷不丁冒出这句话,险些笑出声来:“你想太多了,我哪有那么大的胆子。” 但她也不能一直在这里待着不出门,无论如何今天也是要回去的,否则反而引人注意。 “这样吧,就说我上山游玩的时候被跳蚤咬了。”宁婉清和他串起了说辞,“其他人也不会多想。” 样子丑了点儿就丑了点儿吧,她想,左右不过走几步被人多看两眼罢了。 “那得多会认人的跳蚤才能干出只咬你不咬我们这事儿啊?”花令秋笑着打趣完,说道,“行了别纠结了,我都帮你想好了,就说你近来劳累过度有些上火,难得出来游玩,许是心情一放松所以反而内热就趁机发作了出来。” 宁婉清怔怔地眨了眨眼睛:“厉害啊……” 花令秋耸了耸肩,不以为意地道:“强项嘛。” 她扬唇失笑,摇了摇头:“有时真不知你哪句话是真那句话是假。” “总之不会害你。”他笑笑,又招呼她,“过来看看,我还给你准备了这个。” 宁婉清好奇地走了过去,见他从袖子里摸出了一块红色绣金线的纱巾,不禁有些疑惑:“你给我这个做什么?” 花令秋微微一笑,抖开纱巾,覆在了她的脸上。 “这样既不影响你走路,别人也看不清你的脸。”他隔着挡在她面前的薄纱,莞尔道,“嗯,不愧是宁少城主,遮着脸也这么漂亮。” “……”宁婉清原本还有些奇怪他怎么会买红色这么惹眼的面纱,但现在突然就有些庆幸,还好,脸红他也看不见。 “怕是有点儿夸张吧?”她定了定心神,提出了个实际的问题,“我这身衣裳也不太合适……” 花令秋胸有成竹地道:“这你就别担心了,我送给你的东西,谁敢说不适合?” 宁婉清笑了笑,又忽而想起什么,问道:“昨天夜里,你没有睡好吧?要不你再休息一会儿,我们晚些时候走。” “不要紧,”他说,“我原本睡得就不多。”言罢,唤了她好好吃饭,自己转身出门去让人备车了。 她看了眼桌上还冒着热气的粥,又垂眸看了看手里握着的红纱,忽然之间,就觉得昨夜红疹发作残留的那一点不适也烟消云散。 *** 结果宁婉清刚一出门,就引发了一阵惊呼。 “婉清jiejie,”有个清亮的少女声音突然传来,“你这面纱好漂亮啊!是姐夫送你的么?” 宁婉清听着这声音有点耳熟,抬眸刚望过去,旋即脚下便是生生那么一顿—— 这不是她师伯邹正和的女儿么? 她顿时就涌起了浑身的不自在,含糊地应了一声“嗯”,随即立刻转移了话题:“你是几时来的?我都不知道。” “昨晚在灯会上遇到的,今天一大早我就过来找你们啦!”邹庭筠是个很有朝气的姑娘,举手投足都透着风风火火的气质,一见到宁婉清立刻就跑了上来,附在她耳畔低声说道,“jiejie,姐夫对你可真好啊。” 对于旁人看自己夫妻两个的目光,宁婉清其实挺矛盾。一方面她自然不希望别人觉得她和花令秋感情不好,但另一方面,又有些心虚别人当着她的面称赞他们两个的感情“太好”——花令秋确实对她很好,然而,她和他却还算不得真正的夫妻。 所以每当这个时候,她都只能笑笑,算是模棱两可地附和了。 “姐夫,”邹庭筠忽然冲着花令秋道,“我借婉清jiejie一步说话,你不介意吧?” 他笑了笑,说:“你若是个俊美公子,我可能还会介意一下。” 邹庭筠哈哈地笑,拉着满眼无奈的宁婉清便走到了一旁。 “jiejie,我想问你件事,”她神秘兮兮地说,“孟绍扬这个人……你可了解?” “玉城孟家的公子,孟绍扬?”宁婉清有些意外,“还行吧,不过你怎么突然问起他?” 玉城,位于丰州西北部,因出产玉石而得名。虽然从地域上属于栖霞城协管的范围,但孟家可以说是由紫霞山庄一手提拔起来的,所以向来和冯家同气连枝,宁家因此也很少和他们有来往,偶尔在场面上见到,也不过是走走面子过场,并不算熟识。 但职责所需,宁婉清对孟家父子还是有些了解的,孟绍扬这个人素有“玉郎”之称,仅从这个名号就可以想见他的俊美温润——想到这儿,她不由转头看了眼站在不远处正在和宁平心兄弟两个说话的花某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