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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记得醒来时看见白色的天花板,刘丽和谢秋季坐在他旁边,刘丽红着眼睛哭,谢秋季脸上有伤,一看就是替他报仇去了。 可谢秋节心里异常平静。 第24章 半夜做贼 后来那群小孩有几个被父母逼着给他道歉,提着各种水果零食来医院看他。 谢秋节只是看着他们,很平静地说,可我差点就死了,他们算不算杀人。 然后他们的父母神情僵硬,不敢说话。 谢秋节知道那些人是什么意思,但他从来不打算原谅,他就是想让那群人永远良心不安。 他有时候甚至会想,如果那个时候他冻死在水里,他希望那群人都能去坐牢。 他不善良,也没有好心,他就是想让伤害自己的人都能得到报应。 那场高烧的后遗症,就是谢秋节每年换季、冬天都会经历一场难受的感冒。 每个冬天手脚冰凉,甚至一到冬天膝盖疼,年纪轻轻老寒腿。 谢秋节从噩梦中脱离时总觉得不太对劲,眼前还是灰蒙蒙的,有人抱着他,抱得很紧让他觉得自己差点喘不过气。 而且被窝竟然是暖和的,这种暖和不是他往被子里塞热水袋的暖和,而是充实而鲜活的。 他迷迷糊糊睁开眼的一瞬间,觉得自己应该还在做梦,有个人从背后抱着他,温暖的胸口抵着他的后背。 他记得这种味道。 他吓了一跳,试探地喊:夏犹清? 嗯。夏犹清应道。 你干嘛。 谢秋节想伸手摸手机,看现在几点,但他手一动发现自己竟然紧紧扣着夏犹清的手,而且夏犹清将他抱着怀里。 松手,你怎么跑到我房间里的。 夏犹清: 小模特有时候也挺气人。 谢秋节更像是掩饰自己的无措,嗓音里有不易察觉的慌乱,牛头不对马嘴道:为什么爬我床,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夏犹清不回答他,摸了摸他额头,温度已经没有那么低了,说:再睡一会儿。 现在才凌晨两点。 谢秋节看不见,只感觉他说话时的气息洒在了他脸上,鬼使神差的,他转了个身,在黑暗里伸手摸上了夏犹清的喉结。 夏犹清的喉结很优越,锋利而饱满。 他感觉到夏犹清喉结滑动了下。 你在说什么? 夏犹清一瞬间僵硬了。 谢秋节记得刚才瞥到了窗外的月光,现在应该还是晚上,摸着他喉结自顾自地说,你是不是听到什么动静了,我现在也是在做梦吗。 如果不是做梦,夏犹清怎么会进他房间还抱着他。 那也太荒诞了。 他似乎还没完全从噩梦中脱离出来,有些脆弱,神情茫然,嗓音沙哑,我刚刚做噩梦了,梦到了小时候。噩梦醒了,就长大了。 长大了,他就自由了,就不会那么痛苦了。 夏犹清拍着他后背:不怕,噩梦而已,已经过去了。 他们已经近乎一个相拥的姿势,谢秋节完全将自己缩成一团,两个大男人是不会这么抱着的。 谢秋节却不想把他推开,他脑子混混沌沌还很迷糊,只觉得或许是一个温和的梦。 在梦里他不想在意那么多了,他已经很累了。 他突然没头没脑道,好像快冬天了,外面好冷,被窝也很冷,我很讨厌冬天。 夏犹清一愣,没说话。 冬天好冷,很难受每次感冒都不好受,膝盖也疼,我不想去医院。 夏犹清一只手伸到他膝盖揉了揉,用掌心给他捂着,现在疼吗。 谢秋节静静地缩着,似乎猜到他在说什么,现在不疼。 他语气很平静,近乎迷茫地自己问自己,如果我当年死了,是不是就不用这样痛苦了,我有时候挺不想活着的,活着很累,我也不想成为他们的拖累。 夏犹清心疼,他不知道为什么,前二十几年从未有过的情绪,好像都给谢秋节了。 他很想安慰他,可他张了张嘴却怎么也说不出话来,总不知道说什么才合适。 说了谢秋节也听不见。 我爸从来不在乎我们。 谢秋节忽然说。 他将自己的伤疤解剖着,好像只有更直观地面对自己的伤痛,才能更加坚强。 我知道的我妈以前想把我送走,我聋了,我每年都要生病,家里养不起我她带着我去市场,给我买糖买蛋糕,然后我就找不到她了。 那段时候家里很艰难,隔壁村有一家人想要一个儿子,刘丽曾经生过这么一个想法。 后来,谢秋节自己找回了家,隔壁村以为他是个病秧子也不想要他。 知道这事后,谢秋季和刘丽吵了一架,刘丽又抱着他哭,刘丽不是那群欺负他的小孩,刘丽是他母亲,生他养他,他没法不原谅她。 我自己会回家,我会做很多事,我不是傻子。谢秋节的情绪渐渐有些崩溃,他埋到了夏犹清的肩膀上,手还是不安地摸着他的喉结。 你说话,我听不见声音。谢秋节哑着嗓子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