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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狐狸最怕关禁闭,一听两条腿就不由自主地跟着倒腾起来了,他主动抓住了司空月的手, 少年的掌心都是guntang的,烫得姜迟连雪白的耳朵都不自觉染上了艳色。 站住! 那些司空图的走狗很快就追上来了, 姜迟鬼使神差地回头看了一眼。 到处都是红色的, 漫天的花瓣,朱红色的廊柱和舞台,舞女身上的金饰, 黄澄澄的灯笼将所有看好戏的人的脸都染成了诡异的金色。 隐隐约约看见贾三那张被司空月揍得青肿的脸,那些打手们凶悍而模糊的五官,以及那个穿着一袭华贵白衣戴着金色面具的长发男人。 他到底是谁呢? 姜迟忍不住想着。 但是现在并没有给他更多的机会纠结这些有的没的。 鼻青脸肿的贾三气急败坏地踹了身边人一脚:还愣着做什么!快去追啊!小心司空太尉拿你去喂狗! 他没能来得及踹出第二脚,耳边骤然响起威严而冷淡的属于年轻男子的声音:你刚刚碰了他哪里? 贾筠回过头, 看见了一张造型诡异的黄金面具。 那双面具后的森然眼睛裹挟着傲慢而冰冷的怒气正打量着贾筠的全身。 你他妈是哪里来的废物!滚开!现在别来碍老子的事! 面具之下锋利的薄唇悄无声息地弯起一个冷淡的弧度:你也配? 贾筠觉得自己的灵魂好像在那目光中冻住了。 无形中仿佛有一只古老而压迫感极强的大手抓住了他的肺叶, 一寸一寸地挤压着胸腔里的空气, 骤然降临的窒息感叫他本就肿胀的脸挤成了恶心的紫黑色。 那双深黑色的眼眸在璀璨的灯光下变作了灿金色的竖瞳,冷冷地注视着蝼蚁似的人类。 先是贾筠的手指和脚趾,然后是手臂和小腿,渐渐四肢全部在一种可怕的挤压感中一寸一寸地粉碎,炸成破碎的血雾。 剧痛瞬间席卷了他的大脑,贾筠张了张口,试图呼救,可是他的喉咙里只能漫溢出剧烈的血腥味,想要开口的时候成片的血沫混着破碎的内脏就从口中涌出来。 大概是半柱香的时间,活生生的贾三公子,已经变成了地上一堆湿淋淋的内脏碎片和血雾。 酒楼里率先发现那滩血污的人发出了一声尖锐而恐怖的惨叫。 司空月带着他冲到了人头攒动的朱雀大街上。 让一让,让一让!司空月很活泼地大声叫着,拉着小菩萨一齐在摩肩接踵的人群里挤出一道狭窄的缝隙,所幸两人都不是什么大胖子,一路逃得也算顺遂。 天真的小菩萨跟在身后也很高兴地喊:让一让,让一让! 有人寻着这夜莺似的声音回过头,看见的是个真的和神仙似的笑眼盈盈的小美人,不自觉忘记了自己身处何方,傻乎乎地让出一条路来,自己却不小心撞上了谁的前胸后背,或是翻进了某个放着胭脂水粉的小摊上。 一时间整条街上都拥堵成了一片,大家吵吵嚷嚷的,那几个人高马大肌rou壮硕的打手夹在其中更是寸步难行。 小菩萨好像没觉得跟着司空月逃命是多么难熬的事,他很乖地抓着司空月的手,任他把自己带到随便什么地方去,司空月一回头,就能看见小菩萨抿着嘴冲他很欢乐地笑起来。 灿烂的灯光落在小菩萨瓷白的脸颊上,眼底璀璨的流光几乎要化作流星溢出来。 两人最后站在一处挂满了精致刺绣荷包和红绸带的老榕树下,这里好像要格外僻静一点,那些打手已经被甩远了,闪烁着萤光的老树下只剩下了他们两人。 这里是哪里?姜迟努力抬起脸用柔软的脸颊蹭着垂落的枝条,他第一次到汴京城,看什么都是极新鲜的,尚且没有意识到司空图要来抓自己的险恶用意,只觉得司空月可真是个厉害的家伙。 这是一棵情人树,按照汴京城的习俗,若是彼此相爱的话,便结伴在这里挂一条红绸,象征着一生一世。 司空月懒洋洋地笑起来,捏了捏姜迟的脸颊rou,你想不想坐在树上? 少年很惊诧地睁大眼睛:可以吗? 当然,你也太小看我了。司空月伸手揽住了少年纤细的腰肢,略微施展了轻功带着小菩萨飞到了树梢上。 两人坐在树梢最粗壮的那根枝桠上,姜迟被司空月抱在怀里,他有点恐高,捂住了自己的眼睛哆哆嗦嗦地不敢看下面。 事实上,一听到耳边刮起的凛冽寒风,他就有点后悔了。 但是姜迟告诉自己真男人绝不认输,硬着头皮也要上。 因此也只能更亲密地软在了司空月的怀里,颤颤巍巍地伸出手臂抱住了司空月的脖颈。 小观音,睁开眼睛。少年语气都温柔得好似融化的春水。 姜迟捂着眼睛摇摇头:我,我不。 小观音,月亮出来啦。 可恶,这果然很有诱惑力。 小狐狸犹犹豫豫地移开了一点手指,仰起脸望见一点从浓密树冠里疏漏的月光。 他像是被那点月光诱惑了,睁着一双圆圆的蓝眼睛,缓慢而出神地移开了手。 今夜的月亮好像格外的漂亮,一轮莹润素白的玉盘高高地悬挂在中天之上,漫天里游动的如丝如缕的浮云,好似女神浮动的裙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