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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人不知她的苦,骂她,甚至当着她的面砸烂菜叶子,殊不知那些日夜,她是怎么过来的。皇后去时,她才七岁。” “世子,你七岁的时候在做什么?” 顾阙心口悸动,压着沉沉一块石头,“阿婆,我方才想的不是这些,我想的是我也会玩阴谋诡计了,我没有让她在外不安。” 孙氏轻笑,“你果然与众不同。” 皇夫的反应将她吓傻,险些将顾阙也当作那等薄情的人。 顾阙不下了,放下子,说道:“阿婆,我先回去了。” 孙氏不肯,“下完再走,回去你也没事做。” 顾阙无奈,坐下来继续下,阿婆偷子也当作没有看到。 孙氏赢了,顾阙说道:“阿婆,您和我下棋,实在没有必要偷子。”本就比我厉害,作何还要偷子。 孙氏炸毛了,“我什么时候偷子了。” 顾阙不理论,带着吱吱走了,颜相回来之前都不想与阿婆下棋了。 厉害的人还要作弊,还让不让人活了。 回去后第二日又来找顾阙下棋,顾阙抱着琼琚说今日回家去。 孙氏劝她:“回家做甚,陪我玩一玩。” 顾阙不肯,孙氏对天发誓:“我今日不偷子了。” 顾阙见她可怜,这才放下琼琚。 未曾想刚过三局,她又偷子,顾阙气得不玩了。 孙氏哀叹:“你不晓得我这辈子只和两人下过棋,这两人如出一辙都特别厉害,我被压得喘不过气啊,不偷子就会输得很难看。” 这两人指的就是敬德皇后和颜相。 顾阙气死了,“我不会玩,你还偷。” 孙氏摆摆手,告诉她:“你不知晓,我偷习惯了,一看到不对劲的地方就想偷,都被你家那口子逼的。” 顾阙无语,颜相欠的,她来还? 相府关门过自己的日子,门客依旧有许多,颜珞巡视大营后去霍家拜谒。 霍子旭迎出正门,颜珞执晚辈礼行礼,霍子旭避开她的礼数,两人一道入府。 霍家老宅破旧,一番修缮后勉强可住,进入后,多年的记忆涌入脑海里。 一行行的树,一条条的道,就像是一只手掐住颜珞的脖子,她深吸了一口气,顿感疲惫。 霍子旭未曾察觉,脚步匆匆地迎她入正厅。 颜珞尽力跟上,心口一阵憋闷,下意识朝腰间摸去。 后面的小厮见丞相慢了下来,不觉提醒大老爷,“大老爷。” 霍子旭停步,回身去看颜相。 颜珞找到阿婆给的药,忍着吃了一颗,一股无力感压了过来。 霍子旭不敢碰她,忙指着婢女去搀扶。 然而颜珞不许旁人碰她,站立庭中许久,霍子旭神色都变了,一再轻唤:“丞相、丞相。” 颜珞回之一笑:“失态了,有些不适,怕是不能赶路了,在您府上借助一夜。” 通州都是她的人,住上一夜,京内不会有人知晓。 她太累了。 霍子旭立刻去安排,又唤了妻子来照应。 霍大夫人去请大夫,颜珞不愿接受旁人,便拒绝了,但留下大夫人说话。 霍家在孝中,又逢大祸,回来后不见外客,霍家内的事情,外人几乎不知。颜珞问了几件事,大夫人都答了,最后问起霍成儒的亲事。 大夫人笑了,“京城内的事情也曾听闻,听闻顾姑娘容貌惊人,我想着,能退就退了。” 霍家,不想惹事,也惹不起。但退亲对一个女子而言,是羞辱。她觉得应该有顾家来提为好。 颜珞靠着迎枕,微笑道:“小郎君也是这个意思?” “不瞒丞相,他现在不大好,情绪不稳。”大夫人欲言又止,“对亲事并没有表态,对我公公的死耿耿于怀。” 颜珞颔首,“我明白了,你将他叫回来,我替霍老管管。” 霍成儒父亲走了,庇护看护他的霍老被害死,可想而知他的内心有多挣扎。 大夫人觑了病弱的女子一眼,心中疑惑,“您对小郎好像格外照顾。” 颜珞唇角发白,倚着软枕,徐徐抬首,眼中深渊似要将人吞噬。 “霍老嘱咐。” 大夫人被她吓得不轻,不敢抬首,应下后匆匆离去。 颜珞在霍府休养一日。 清晨,霍成儒请假回来了,被带到颜珞的院子。门口有一梳着双丫髻的小童守门,他走过去,小童忽而动手。 霍成儒吓得不行,小童招招狠厉,力如千斤。 小童赤手空拳,一拳砸来,数根肋骨都要断。 两人你来我往,霍成儒毕竟是世家公子,与唔唔走的路子不同,他擅使刀剑,赤手空拳,压根比不过唔唔。 百招下来,力有不怠。 两人从门口打到院子里,霍成儒抬头一看,哦豁,颜相坐在台阶上好整以暇地看着他二人比试。 霍成儒明白,这是颜相的试探,也不敢懈怠,打起精神去过招。 然而唔唔的力道出乎他的意料,一拳砸在肩膀上,胳膊都要断了,整条胳膊不停地颤抖,连握拳都做不到。 然而唔唔一脚踢来,直接将他踢翻。 爬不起来了。 唔唔皱眉:“你是男人吗?” 霍成儒哼哧哼哧地又爬起来,五个字羞得满面通红,颜珞悠闲道:“若是你面前的这个人害了你的至亲,你能手刃她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