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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不上投资。”刘基双手背负,缓声道,“公子是嫡长子,年纪虽小,却已经足够优秀,在下若是元帅,一定会看重公子。这个时候有了表现,也算是投名状。” 真真假假,虚虚实实。话里夸了自己一顿,又说自己是“保皇党”。 老妖怪一样。 屋里一片凌乱,蛇精用身体压出来的沟壑还在,坑坑洼洼的,痕迹前方就是妇人的尸体,鲜血自中间向两边流去,左边的绣床和右边的大小家具都有沾染。 看着地上横死的女鬼,朱标也不想再和他打机锋了,蹲下来撇开她覆在面上的长发,盯着脖颈看了半天。 刘伯温也四处看了看,在屋子里走了走。 朱标踮着脚尖从头顶扯下一块丝绸来——那段青绿色的布料顿时变得像被咬了一口。 用布裹着手,朱标攥紧两指,从妇人尸身的脖颈上抽出了一根纤长的红线。 这根红线又长又细,朱标拿匕首削了一截床腿,用它卷着,足足卷了二十来圈才到了头,然后用油灯烧断。 孙氏房里的王妈正是被这东西一勒才晕倒在地——她没有死,想来是因为当时是白天,再加上帅府的气运对这只鬼的镇妖作用,叫她不能害人。 这是一只产鬼。 产鬼是难产而死的女子所化之鬼,照理说,在孙氏生产之时,她就该将这根名为血饵的红线伸入孙氏的腹部里勒死孩子,再多拉扯几次,孙氏也就跟着死了。 这该是产鬼这种鬼的本性,就好像是水鬼会拉人下水一样,产鬼就该阻人生产——但她不仅没有这么做,反而等孙氏生下了孩子,才抱着婴儿运遁,之后更是与蛇精谋合,要把孩子送出去…… 说这里面没有事儿,无论谁都不会信。 “先生教我。” 朱标恭恭敬敬地给刘基弯腰行了个礼。 刘基一愣:“教什么?” “先生所言的轮回转世之所是什么意思?” 刘基暗赞一声,这样简单基础的问题也需要提问,让他更确定了朱标无人教导的事实。 先不说这个错误的判断会不会让张中在遥远的地方打个喷嚏,刘基自己心里却是很高兴的。 他自认为学富五车,可测古今,又通星象风水,是千年难得一遇的人才。但是为人耿直、嫉恶如仇且不耐烦琐事。加入朱元璋的阵营是为了一展抱负,可这样的性格也许不会得到重用,得不到重用,又如何实现理想。若是再被别的同僚陷害了,也不能辩解清楚,就实在是太冤枉了。 要是可以教授大帅的长子,对他进入权力中心的计划无疑是很有帮助的。 为万世开太平,刘基自认为做不到,但为生民立命,他还是想试试的。 一直以来,刘基的目标就是平定天下、济世救人,为了这样的理想,他也总算在以前的时间里,与元廷腐败官员的磕磕碰碰中学会了一些为官之道。 但要问刘基为什么不干脆改一改自己的性格,伪装一下——自然是不乐意。 他不乐意改变,对自己的性格,刘基很满意。 他是一个很典型的,清高的,坚韧的,擅长忍耐的,懂得欣赏自我的文士。 所以老妖怪这一点,朱标其实想差了,真正的老妖怪他只看见过一个背影,那就是那天从朱元璋书房里出来的李善长。 “意思就是,阴曹地府,黑白无常,通通都是没有的。”刘基道,“如那位泥鳅兄所说的一样,鬼类到了时间,只会自然消散罢了,就算要入轮回,也只是入万物的轮回,将自己一身鬼气再度化为万物之灵气,归入循环之中。” “魂灵不会转世?” 刘基道:“不会。” “照先生说的话来讲,新生婴儿的魂灵又是从哪里来的?” “母体孕育孩子的rou身,孩子自然吸纳天地灵气形成魂灵,这样出生时就又是一个人了。” 朱标满头冒着问号:“鸡鸭鱼狗死后的魂灵消散,是不是也有可能再聚集起来投人胎?” “不错。”刘基道。 这样的理论和朱标想像中的很不相同,但它虽在意料之外,却也不是不能理解。无非是阴曹地府、天庭神将之类的机构消失罢了,自己作为一个未来的皇帝,若是以掌权者的身份来看这些问题,有这两个机构并不是好事。 倒是自己……现在构成自己魂灵的,究竟是天地灵气,还是一个与别人都不同的魂魄呢? 我要是死了,还会不会变成鬼?会不会化作灵气消散? 朱标有点头大,这种带点辩证的东西他实在不擅长,光是想一下死了的自己还是不是自己,失去rou体的灵魂又还算不算个人这种问题,就让他感受到了思考忒修斯之船悖论的痛苦。 还是着眼于实际吧…… “这只产鬼违背本性,那只蛇精又要偷我meimei,显然是背后另有主使。”朱标集中精神开始分析,“她藏着的那张符纸上面的确写着酆都令,既然没有阴曹地府,难不成这个酆都是假的?” 刘基道:“也许指的只是巴子别都。” “巴子别都在川蜀,未免太远了。” “那么就是自封的酆都。”刘基道,“可以找出一座城来,管它叫酆都,也可以找出一个府邸来,管这宅子叫酆都,随便找个人,也可以叫他酆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