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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话:这次换我拯救你

    嗒──嗒嗒,嗒。

    贝西被细碎的声响轻轻敲醒,缓缓的睁开眼,见杨仪心放台笔电在床头柜,认真的看着萤幕,不知他在捣鼓什么。

    杨仪心感觉到视线,看了眼贝西见她已醒,便开口问:「吵到你了吗?」

    「你在做什么呢?」贝西本想侧过身子,但伤口还疼便作罢,只好转头看着杨仪心。

    「我在设定我昨天装的监控画面。」杨仪心将笔电转向贝西,「你看,这两格是我家门口,这格是大楼大门……。」她指着萤幕画面上的格子。

    「为什么要给我看这个?」

    「你有点发烧,我得去买个退烧药,回程顺便去趟警局,」杨仪心继续点着滑鼠,「怕出去这段时间有什么状况,所以设定监控,让你随时注意是否有风吹草动,有的话立刻通知我,我立马回来。」

    「我说不定等等又睡了,怎么……知道有没有人来呢?」

    杨仪心笑着说:「就知道你会问,你等等喔。」她走出门外,此时笔电发出轻脆的叮叮声响,萤幕上门口外那格画面闪着红框,贝西便明瞭监视器设有动态感知。

    杨仪心坐回床边,「这样如果真有什么状况,还可以提醒你。」

    「你担心孤东盟派人来抓我吗?」

    「是呀,昨晚就有来,」杨仪心检查贝西的伤口,「虽然人被警察带走了,但还是以防万一。」

    「放心……他们来,我就把他们打跑。」

    杨仪心一边笑一边拿出药包,要帮贝西换药,「就凭你现在的身体?」

    「我可是……受过专业训练的。」

    杨仪心小心翼翼的将纱布取下,将新药轻轻涂上,「啊!痛!」突如其来的刺痛让贝西叫出声。

    「还专业训练哩。」杨仪心无奈,一边将新的纱布贴上,「来,还有背面。」

    「可以不要吗?」贝西楚楚可怜的看着杨仪心,杨仪心坚定的摇头。

    南道二和王保保带着一眾警员及社会局的人来到爱乡育幼院,这次他们没有通报就直往院里走去。

    「学长,这样不通报好吗?」王保保担心的问。

    「查案还通报请他们准备好?」南道二加快脚步走着,「上次是为了你的计划,我才『特别』请他们出来。」

    一进院栋内,祕书就急忙跑出来,挡在南道二前面,「警察先生,还请您留步,现在没开放外访。」

    「查案还要请示吗?」南道二亮出搜索票。

    「唉唷,这不是南警官嘛,」杜晏也出来接应,高慢的说:「您来突袭检查吗?」

    「不检查。」

    「那您是来?」

    「来找人,」南道二带着笑容故意站在杜晏面前,两人相距只有一截前臂的距离,「找你们作饼乾的小朋友。」

    「这,恐怕……。」杜晏言犹未了,南道二就抢着说:「下去把小朋友带上来,」他挥手示意一旁的警员行动,「社会局的同仁想跟他们聊聊天。」

    杜晏本想转身阻止,却被南道二紧抓手臂,杜晏看向祕书,祕书被王保保挡着,杜晏语气紧张的跟祕书说:「先去通知夫人。」

    「不用通知了,我想曹夫人应该被请去喝茶了。」南道二笑容持续掛在脸上,眼神冰冷注视着杜晏。

    对外态度总是高傲的杜晏脸上露出紧张的神情,当认出王保保样貌时,紧张的表情又添了几分惊惧,「他是!」

    「很面熟吗?」南道二讽刺的问,「要不我们三人去院长室叙旧聊天。」

    杜晏慌了,眼神飘忽,额头潸出汗水,南道二继续说:「别紧张,你该庆幸来找你的是我们。」

    「什么意思?」杜晏一头雾水,他当然不知自己可能会『被』事故生亡的事。

    「走吧。」南道二拉了呆站原地的杜晏一把。

    王保保见杜晏惊慌失惜,心中有种说不出的爽快感,要是学妹在场,她一定觉得大快人心,王保保想到昨夜,杨仪心跟他表示将会辞去警察一职而感到惋惜。

    「阿福,今天轮你职班呀?」杨仪心站在分局的服务台前。

    「嘿呀,啊哩母系放假。」阿福问。

    「我是来找分局长的。」

    「分局长喔,他去廉政署开会了。」

    「那南道二呢?」

    「南仔去爱乡育幼园抓狼哩。」

    杨仪心站了片刻又问:「阿福,你知道復职申请表在哪吗?」

    阿福对杨仪心露出笑容,站起身说:「这到是有在警局里。」

    杨仪心离开分局后,乘计程车回到住处,正欲下车时,见大楼门前站了一名黑衣人,便觉情势有异,请司机稍作停留,拿出手机看监控画面,贝西已不在床上,家门口有两名黑衣人,似乎正在破坏门锁,走廊上一名光头黑衣人来回跺步讲着电话,电梯轿箱内没有等灯光,似乎被断电了,而安全梯间五楼和三楼监视器拍到各有一人守着安全门,一楼大厅则有一名黑衣人守着。

    杨仪心思考着,如果推论没错一到六楼安全门应该都有人守着,那敌人应该有十名,他们来的目的是什么?是要抓贝西吗?还是要灭口?万一是后者,那时间相当紧迫,想到这儿便不再担搁,赶紧下车。

    杨仪心下车后故作轻松的走向公寓门口。

    「小姐,现在大楼内有恶徒,整栋楼封锁搜查中。」门口的黑衣人伸手示意不准进入。

    杨仪心没理会他继续向大门走进,黑衣人伸手要抓她肩,杨仪心突然矮身背靠入黑衣人怀前,迅速抓住他伸出的手,用力一扯,不顾肩伤被压的剧痛,一技过肩摔将黑衣人重摔在地,接着一拳刺向他的眉心将其击晕,不给他叫出声的机会。

    一楼大厅内的胖黑衣人见外头有状况,马上向外移动,见杨仪心进大厅,胖黑衣人问也不问一拳打出,这拳挥的沉但速度慢,杨仪心一个侧身轻松闪避,闪避后见胖黑衣人重拳挥空而重心不稳,伸脚扫向他的小腿,他被绊的惯性向前扑到,脸用力磕在地上,鼻血直流。

    杨仪心趁隙拿起安全门旁的灭火器,朝胖黑衣人走去,准备给他来个重击。

    「干!」胖黑衣人大骂一声,用力撑起身体,正想重整齐鼓教训这女人,才转身就见一道红影向从头顶压来,哐!这下打的他猝不急防,一阵剧痛,眼前一黑便向后仰躺,倒下时后脑又是用力一磕。

    二,杨仪心默数,才稍稍喘口气,突然右臂被猛烈重击眼前一糊,突如其来的重击将她用力撞向墙上。

    一名满脸鬍渣的黑衣人,一技飞踢将杨仪心踢的倒卧墙边,鬍渣男松开自己的领带,走向杨仪心就是两脚,用力的踢在她的肚子上。

    杨仪心虽绷紧腹肌,却还是相当疼痛,她见鬍渣男脚又抬起,便咬牙准备吃第三脚,鬍渣男的脚尖用力戳进杨仪心的腹部,但这次他却无法收腿,原来杨仪心借机紧抱住他的脚踝。

    「女人……给我放开。」鬍渣男用力抽着腿,顶多将杨仪心起抬起几吋,却无法与她分开。

    鬍渣男烦燥的想更用力抽腿时,杨仪心突然松手,鬍渣男用力过猛重心不稳向后蹌踉几步,杨仪心不待鬍渣男站稳,爬起身就往他全力撞去,一手顺势抬起他的腿,一撞一抬,鬍渣男被掀个四脚朝天。

    杨仪心站稳,朝鬍渣男门户大开的跨下就是一脚,他扶着下体,痛到脸皱成一团胀成蕃茄色,并大声哀嚎。

    「三!」杨仪心将鬍渣男的头当成足球,一脚踢去结束他的痛楚。

    杨仪心按着隐隐作痛的肚子和肩膀走到电梯旁,按了几下按钮,真如推论电梯没有在运转,只好转向安全梯间,进入安全梯间时盘算着,刚踢晕的应该是从二楼听见动静下来的黑衣人,那么还剩三至六楼的黑衣人要先解决。

    她顺着安全梯绕着电梯井向上,穿过梯间平台,抵达二楼,果然如心里所想,二楼已无人看守,她便加快脚程奔向三楼。

    三楼的黑衣人是名金毛小伙子,他背靠着墙看着手机,手机发出短片的罐头笑声,金毛小伙子也跟着发笑,丝毫没注意到杨仪心来到三楼,这等良机杨仪心当然不会放过,手大力一挥,一巴掌盖在金毛小伙子脸上,压着他的头连撞三下墙壁,他便无力瘫软在地。

    「四。」杨仪心确定他晕了后,便继续向上移动,心中暗祈每层都能如此顺利,就可以快速抵达七楼。

    一到四楼事情就不如杨仪心所想,两名黑衣男一名长像斯文体态乾瘦,一名身材结实长像粗旷,两人间站着一名黑衣女子,三人靠在墙上有说有笑,斯文男注意到杨仪心从安全梯上来,便示意旁边二人,三人站成一横排挡住去路。

    杨仪心见状调侃道:「我是这儿的住户怎么不知道有人养那么多看门狗。」两名黑衣男像是想抢表现一般,互推一把后,齐向杨仪心发动攻击。

    贝西当然注意到门外的动静,她忍着伤痛爬下床,躲在床缘看着监视器,两名黑衣人正设法潜入屋内,两人花了许多时间都无法打开门,也许是昨晚门被踢了一脚的关係,恰好给贝西更多时间思考怎么应对进来的人。

    贝西想确认整体情况,看了监视器,见杨仪心已跑进安全梯间,她心中便有了个底,她从换下的装备里拿出黑色看似握柄的物品,拇指吃力的推了侧边的按钮,黑色刀刃瞬间弹出,弹出后还隐约可闻嗡鸣,其刃长约十三公分,峰利无比。

    她本想收起刀刃,但使不上力,便持刀扶墙走到门前,蹲在地上弯着腰隐藏住小刀,心想门开的瞬间给予黑衣人奇袭,并想办法拖延时间,杨仪心一定会赶上。

    贝西因为昨晚与杨仪心聊得太晚,休息不够又加上发烧,感到头晕无力,从床边移动到门前已是满头大汗,对自己的计划其实也没什么把握,就在此时门被用力的打开,贝西见门一开,便不再多想使尽所有力气向前扑去。

    贝西整个身体扑进国字脸黑衣男的怀里,国字脸男先闻到一股清新的发香,之后被柔软的黑影扑倒在地,是房间里的女人吗?他看着怀中长发的女人,觉得头一阵晕眩,以为是碰触女人而感害羞,却不知是因为贝西手上的利刃已没入他体内的痛楚。

    杨仪心从地上爬起,拉拉自己的背,愤愤的说:「两个一起上就算了,还搞偷袭。」

    「打架哪还讲武德,能赢就好,」粗旷男踢了踢倒在一旁的斯文男,斯文男一脸鼻血,门牙还断了一颗,晕倒在地,「不然会像这傢伙一样。」

    粗旷男话音刚落,杨仪心一个垫步向前瞬间两人只剩一米距离,她的腿作势一抬,粗旷男反射的向后跃了一步。

    粗旷男戏謔的说:「想投怀送抱也别那么急。」

    杨仪心见话音又落,交叉步向前,切粗旷男右侧,右手拳背甩向粗旷男的下巴,动作迅捷利落。

    粗旷男不急闪躲,只见黑影朝右脸袭来,手臂急曲防御,这攻击紥实打在手臂上,他得意道:「原来你还会用ㄑㄩ……。」话说到一半,见杨仪心突然一个旋身,马上接回旋踢,紥实的踢在粗旷男的腹部,使其向后飞了约一米跌坐在地。

    杨仪心马上跨步向前,再接前踢,脚背狠狠踢在粗旷男脸上,粗旷男一脸鼻血,门牙断了两颗,向后仰躺晕了过去。

    「话真多。」杨仪心说完,继续维持架势,看向剩下的女性。

    黑衣女子见两男都倒下,从背后拿出一把短武士刀,脱鞘后挥刀而上,杨仪心见是利刃攻击连忙闪避。

    黑衣女子连挥三刀,招招致命,杨仪心身上多处伤痛躲的实在吃力,便试着缓缓攻势问道:「有必要下杀手吗?」

    「上头说目标要杀掉,防碍者有必要也要杀。」黑衣女子说完,又挥刀攻来。

    确定这群人是要来灭口,杨仪心更焦急了,看来不能再浪费时间,她躲了几刀,发现这黑衣女子攻击狠辣,却也只是一昧挥砍,她便心生一计。

    黑衣女子挥刀袭来,杨仪心闪了几次,抓个机会,身体突然一个诡异的歪斜,惊险闪过一刀,忍着疼痛连爬带跑往安全梯间奔去,黑衣女子惊愕大骂:「哩娘嘞!洗造什小!」

    杨仪心跑的奇快,黑衣女子只见黑影没入转角,她不想输给同样是女性的杨仪心迈力追着,却没想到可能有诈。

    黑衣女子快到六楼时,见杨仪心拿着一红色柱状物站在楼梯口,她握紧武士刀就想向前刺去,下一秒见杨仪心手中突然喷出大量白雾,眼前一片白茫,辣的无法睁眼,鼻口都是苦味,难受至极,只得胡乱挥舞武士刀防卫。

    杨仪心看准时机用灭火器将武士刀打掉,朝黑衣女子脸上狠踹一脚,她便滚下楼梯,一时无法再起。

    「七……咳咳。」杨仪心摀起口鼻,继续向上跑去。

    「唔啊!」国字脸男过了一会儿才感到疼痛,一旁带眼镜的黑衣男,见状赶紧伸手扯住贝西头发,强行将两人分开。

    贝西趁身体被拉起的瞬间,抓着小刀一个扭身,将小刀挥向眼镜男。

    眼镜男反应即时急向后仰,虽即时躲过朝脖子挥来的一刀,但抓头发的手臂被划了一道直口子,只差一点动脉就被划破。

    眼镜男退了几步,见自己的伙伴抱着染成一片鲜红的肚子哀嚎着,血液不断从按压的指间溢出,而自己的手腕也流出大量鲜血,大骂躺着的贝西:「臭婊子。」

    贝西嘴脣发白虚弱的躺在地上,伤口渗血,但眼神保持着坚毅,带着胜力的微笑,看着那名眼镜男。

    眼镜男手压着伤口,将贝西手上的小刀踢掉,发狂般的朝她肚子狠踩了数脚,贝西疼痛无比,却无力叫出声,接着眼镜男拾起小刀,跪在贝西身边将她坐起,一手用力托住她的下巴,露出雪白的颈子,一手将小刀架在其颈上,准备往横一抹。

    杨仪心在同时也已奔至眼镜男面前,弯起脚将膝盖送到眼镜男面前,蹬!这下撞的响,眼镜男顿失知觉,脸上的眼镜也被撞坏,脸似乎有些凹陷,以跪姿仰躺在地。

    「伊柔!」杨仪心扶起贝西。

    「你来啦。」贝西虚弱的说。

    砰!一声枪响,一发子弹打在旁边的墙上。

    杨仪心大惊,看向枪响处,「第十……。」

    「又见面了,女人。」那名光头,就是前几天撞车事件与杨仪心交手落败的光头。

    「你谁呀?」杨仪心显然不记得了。

    光头觉得受辱,翻个白眼,怒目一瞪,连开数枪。

    杨仪心抱着贝西用身体保护她,最近一发击在脚边,其他几枪都没打中,枪声一停,杨仪心急忙将贝西拖进房内。

    光头高声道:「把那女的交出来,」边说话边朝杨仪心的房门开了几枪,「我就考虑不杀你。」

    「老套台词,」杨仪心将贝西靠在墙边,「贝西你等等。」接着拿出手机确认是否还有其他敌人,看来整栋楼只剩门外的光头还有意识。

    「仪心……你把我交出去吧。」贝西虚弱的说。

    「傻瓜,你也别说老套台词,交不交我们两个都会死。」杨仪心知道他们来的目的,决不可能留有活口。

    杨仪心稍稍探头出门看看光头的位置,头才稍微露出门外,就见光头朝自己扣下扳机,当然还是打偏了,确认光头的位置,推论他忌惮自己有什么诡计,没敢马上靠近,但两人身上多几个窟窿也只是时间问题。

    「感觉他的枪法没很好,要不就是枪太烂,我衝出去赌一把,也许可以衝到他面前把他ko。」杨仪心认真的考虑。

    贝西脸色又更惨白,被眼镜男攻击的部位,似乎受了相当严重的伤,她将手放在杨仪心的手上说:「别……衝动……我们不如用剩下的时间好好……相处。」

    「别那么快放弃,这可一点都不像你。」杨仪心专注思考着,没注意到贝西的身体状况。

    「老天算对我好的了……最后还有你陪我。」贝西虚弱的说。

    砰!光头又开了一枪,在外头喊到:「别怕,我会打脑袋的,不会让你们痛苦的。」声音又近了些。

    杨仪心突然想到什么,沉下脸一本正经的说:「我才不要陪你。」

    「你是在傲娇吗?」贝西微微牵起笑容看着杨仪心。

    杨仪心看着贝西虚弱且迷离的双眼,轻轻托起她的下巴,毫无犹豫,温柔吻上她那苍白冰冷的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