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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分荡漾 第47节

    沈沅朝屋里喊了声我走了,两人头都没抬。

    谢子珣搬起最后一盆石头花,对她道,“养得真好,也送我一盆吧。”

    “行啊。”

    沈沅轻巧答应下来。

    两人随后上车离开。

    直到车走远,沈印慈这才拆开那金色礼物盒,刚看到便笑了,“他倒是聪明。”

    舒惜语看了眼,白毫银针,正是沈印慈爱喝的茶,虽心里还膈应,但面色罕见舒缓了些,“估计问了沅儿。”

    两个礼物盒大小相仿,但绝不可能送的是同一样礼物,沈印慈问她,“不拆吗?”

    “不拆。”

    舒惜语摇头,差欣姨收走了。

    —— ——

    沈沅得到秋颖允许,可提前一晚把行李搬进去,从沈宅出来后,谢子珣直接驱车前往她的新住址。

    虽说有电梯,但从车上到电梯门口这段还是要人力,忙前忙后,到晚上十点才彻底搬完。

    等再回到车上,谢子珣已经彻底没了力气,最后由沈沅开车回去。

    谢子玗还没睡,正悠哉躺在沙发上玩游戏,看到他们回来,急忙坐了起来,沈沅忙去接了杯水过来给他,谢子珣饮了一大口,这才稍微舒服了点,没骨头般酥.软躺在沙发上。

    谢子珣饭都没吃完就带她回来,还来来回回让她帮忙看了好几套衣服,她还以为是跟沈沅约会去了,“怎么了这是?约会这么累的吗?”

    谢子珣没什么力气应她,沈沅代他回答,“没,帮我搬家去了,这一趟真的累够呛。”

    “对了,我找到房了,明天就可以搬走,子玗你之后可以放心住这了。”

    当年谢子珣告白失败失魂落魄一整个暑期的样子谢子玗还记忆尤新,瞬间担心是自己耽误了他们,慌张道:“不是,因为我才搬走吧?”

    她立刻站了起来,“其实没事的,你就在这住,我现在就能搬走。”

    沈沅把人劝回去坐下,安抚道:“别紧张,跟你没关系的,本来我就在找房住的,不过正好这两天找到房了。”

    “要是在你哥这住的不开心,也可以随时住我那边。”

    谢子玗紧张嗯了声,给他们留有空间,很快识趣回了客房睡觉。

    沈沅挪坐到谢子珣旁边,探头过去,揉了揉他的头发,她轻道:“辛苦啦。”

    谢子珣手没什么力气,垂着,他眨巴两下眼,眼角微微弯起,用眼神表达了心情,温声回应,“不辛苦。”

    “想必我爸妈对你这次印象还挺好的,估计对礼物是新奇又宝贝,生平第一次收到了女儿男朋友的礼物。”

    沈沅跟他说起他在搬东西时,沈印慈时不时偷着打量礼物的眼神。

    沈印慈什么都不缺,要说他送的礼物也算不得多么名贵珍稀,但唯一的女儿对象送的礼物,绝对是一种特别的存在。

    哪怕他并不十分认可谢子珣。

    但有了沈沅这个身份在,这个礼物意义便变得格外特殊了起来。

    谢子珣微抬起下巴,眉眼弯弯,冲她微微笑,“那就好。”

    躺了五六分钟,他总算恢复了些力气,一只手舒展开,求抱抱的姿势,沈沅身子一侧,半个身子直接靠了过去,头放在他胸口,一手搂着他脖子,往前探几分捏了捏他下巴。

    谢子珣闷哼了声,沈沅以为自己太重,他刚休息好不能压上去,刚想起身,他一手又给拽了回来,下巴抵着她头顶,声音轻又慢,“别走,就这么静静靠着躺一会儿。”

    沈沅手揪着他毛衣,“去我家面对我爸妈是不是很累?”

    “不累。”

    “说谎。”

    沈沅还记得他进门前那神色惨白的模样,却在进门后忽然对父母荡开笑意,这瞬间的转变,时间短,但心足够沉重。

    “要说累的话,身体是真的累,但心很轻,仿佛一颗石头终于落地。”

    谢子珣双手把她圈在怀里,“我很怕我也真的像温教授那般害得你跟家庭决裂,但很高兴,现在一切进展顺利。”

    沈沅轻轻笑出声,打趣他,“看来晚上的六箱行李还没让你清醒。”

    谢子珣也笑出来,“起码伯父伯母还把箱子放到了楼下,要不然上楼去一箱箱搬我可能真的累趴下了。”

    “到时候喘个不行,可能真的会被当场踢出去。”

    第四十四章

    约定好周日下午搬迁。

    上午沈沅跟谢子珣一起去家具市场买了张矮桌和书柜, 送货上门。

    行李杂乱,谢子玗也来帮忙,在三个人的共同努力下, 很快便把她的东西全部都搬了过去。

    下午四点家具市场送来她订购的桌子和书柜, 直接放到了客厅, 至此沈沅算是正式搬到了新居所, 全部行李都妥当搬过去后,三个人一起去吃了顿晚饭,又回了她的新住处一起打扫。

    打扫先从她卧室起, 先扫后拖再重点擦。

    谢子玗负责扫, 谢子玗拖地,沈沅收尾着重擦, 主要是屋里的床书桌和衣柜, 三个人边做事边闲聊,再加上谢子玗的逗趣属性,枯燥的工作也增添了几分乐趣。

    卧室收拾干净后, 开窗晾了会儿, 趁此也休息了会儿,谢子玗搬来一个小板凳坐在客厅,又看了一遍室内摆设,眼里满是羡慕, “什么时候我也能自己一个人在外面住, 想想就美滋滋的。”

    沈沅下楼取过奶茶外卖匆匆回来, 听到她这么说, 突然笑了, 从中拿出一杯奶茶递过去,“想自己租房住什么时候都可以, 不过在宿舍住宿的日子是有限的,说不定到时你可能还会怀念大学住宿舍的日子。”

    谢子玗接过奶茶,把吸管上的塑料取下,対她道,“jiejie,你大学跟室友关系肯定很好。”

    “还不错。”

    沈沅想到自己的宿舍生活,笑着回她,说着她绕过书架,找到了谢子珣,此时他正踩在矮凳上,擦着她买来的书柜顶。

    她站在下面揪了下他衣角,“先喝点东西。”

    谢子珣脱了手套接过,从矮凳上下来,很快插上吸管也喝了起来,他闲不住,喝了几口抬脚往卧室走了,想看看还缺些什么,需不需要再买。

    沈沅坐到谢子玗身旁,拿出自己的红茶奶盖,重重喝了一大口后问她:“怎么?你跟室友关系不好吗?”

    谢子玗摇摇头,“她们跟我不是一个世界的。”

    “怎么说?”

    谢子玗说话忽然磕绊起来,“就感觉上嘛,她们喜欢的我不怎么感兴趣,我喜欢的她们也不了解,一直聊不到一起去,所以跟她们一起出去总是感觉自己被排除在外,渐渐在宿舍就变得透明了。”

    她越说头越低了下去,情绪也瞬间低落下来,沈沅拉过凳子离她近了些,“不是只有相同爱好的人才能成为朋友的。”

    “而且我们根本不是一个阶级的。”

    沈沅惊讶于此时的她竟然直接用阶级来定义人际关系,一时语塞。

    谢子玗扭头看向她,“jiejie,你肯定没体会过这种感觉吧?我听别人说,像你们这种家庭,身边的朋友和同学几乎也都是相同阶级的。”

    “而且双方家庭还可能会有经济往来。”

    沈沅失笑,“哪有你说的那么夸张,我那时上的一直都是公立学校,一个班经济条件不同太正常了,而且哪有什么经济往来啊。”

    她说的是实话。

    要说如今沈印慈一门也就是图有个虚名,主要经营权全在沈印察一家上,她们一家也只是分得股份,并无实权说来也可笑,沈印慈心不在经营管理上,却又奢望她去学管理。

    “她们说我仿佛土包子进城,又俗又土。”

    谢子玗终于爆发出来,“无论我做什么她们都会说我没见过世面,嘲笑我用的化妆品和穿的衣服,说我品味低级,每次小组做课题,也总是把我排除在外,我明明真心把她们当作朋友看待的。”

    沈沅总算懂了她搬来谢子珣家的理由,不由得心疼,伸手揉了揉她头发,声音温柔:“那是她们的问题,只能说她们才是真的没见过世面。”

    “不要因为几个人就否定友情,真正的朋友是不会这样的,以后你会交到更好的朋友的,人活一世,谁能保证不看走眼呢。”

    言语的劝慰总是贫瘠的,更何况在谢子玗认知里,面前的沈沅便是室友口中常说的另一个阶级的人,是一个她仰望和羡慕的存在,但也正是因为如此,她这番话在她心里也起着不小的分量,仿佛半个权威一般,谢子玗听在心里,稍微看开了点,但还是无法摆脱住宿舍的阴影,执拗又道,“但我真的不想回去住了。”

    “没事,就在你哥那住下,平时按时回学校上课,太晚记得打车回来。”

    沈沅想了下自己大学时的规则,又补充道,“记得跟辅导员说一声,报备下你现在的住址。”

    谢子玗看着她,乖巧点了点头。

    “放宽心去学习生活。”

    沈沅说完放下奶茶拍拍腿站了起来去卧室帮忙。

    谢子珣一个人把卧室的摆设全挪好了,不过拿眼一瞟,大致摆设跟他卧室相仿。

    当晚兄妹俩在她出租屋里忙前忙后到九点半才离开,沈沅送人离开后,一个狂奔扑向了床。

    上午经阳光晒过的被子软绵绵轻飘飘的,躺在上面有种充盈感,诱人昏昏欲睡,再加上一整天又是搬家又是挪家具,身体也累得不行,沈沅打了个哈欠,飞快洗漱过,看了眼时间,距谢子珣离开已经过去了大半个小时,她很快打了几个字发过去:【安全到家了吗?】

    谢子珣回复很快,【刚到楼下停车场。】

    【今天辛苦了,回去赶紧睡。】

    沈沅揉着眼睛又回复。

    谢子珣:【你也早点休息。】

    看到谢子珣消息后,沈沅终于撑不住,闭眼酣然睡了过去。

    过了几分钟那端都没再回复,许是真的睡了。

    谢子珣看着手机轻笑了声,收回手机放到口袋里。

    电梯一点点上升。

    谢子玗观察他神色,最终还是开口,“哥,年前我能一直住你这吗?”

    “你放心,等过了这短时间我找到兼职,会自己去找房住。”

    她表情认真又坚定,谢子珣抿唇想了下,理智跟她分析:“你知道在a市租房一个月房租多少吗?特别是离你学校近的房子。”

    “兼职不够房租,用生活费去补贴,又忙兼职又要学习,你确定你可以承受住?”

    “哥哥,你真好笑。”

    谢子玗转头看他,“明明你大学就是这么过来的,到我反倒反対起来了。”

    他想说我们不一样。

    但转念又想,他们兄妹不同在哪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