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她权势滔天 第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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屏儿将带来的文书呈上,这正是林水铭的入宫时登记的册子,上面记载了他的入宫时间和调动。 景成帝在位时,林水铭一直在舒嫔宫中伺候,舒嫔脾气暴,对待宫人更是苛刻,但林水铭不过用了两年的时间变成了舒嫔宫中的掌事太监,可见是有几分本事的。 舒嫔失宠被贬后,身边的宫人都找了门路离开,唯独林水铭一直待在舒嫔身边,直至景成帝驾崩,新帝即将继位,突然便从成为舒太妃的宫中调到小皇帝身边,一跃成了总管太监。 册中写得清清楚楚,是小皇帝自己的意思,这就更奇怪了,小皇帝从小被养在中宫,如何与一个妃子的太监这般熟了。 看来这册子再看也看不出什么来了,于是便将册子合上,偏偏是这轻轻合页的声音叫殿中监吓了一跳。 贺攸宁当即便发现端倪,冷声开口:“怎么,殿中监可是有话要说。” 听了贺攸宁的话,殿中监更是有苦说不出,自己也是宫中的老人了,竟还这般沉不住气,如今也只好想理由:“是奴才大惊小怪,扰了公主。” 贺攸宁才不想听这奴才瞎说,厌烦地摆摆手让他下去。 这殿中监显然与林水铭有些关系,只是她若深究不过是打草惊蛇,背后的事查起来只会更难,不如放长线钓大鱼,一口气查到底。 入夜。 今日事多,贺攸宁更是睡不好,叫来淡竹按了按头才好些,半梦半醒间仿佛又瞧见了大皇子,就连父皇和母后也在,熟悉的摆式让她知晓自己似乎是在未央宫中,彼时的大皇子十二岁,而她刚过五岁生辰。 白日里生辰宴上还是欢天喜地的样子,等宴会结束边换了一副谁也不理的倔强样,院士她不愿去鸣山书院念书。 闹得皇上皇后都来哄她也不行,叉着腰靠在与自己一般高的凳子旁大声控告:“父皇说谎!母后也骗我,我才不要去那什么书院!” 景成帝被她闹得头大,实在不知明明在宴会上说得时候贺攸宁还是很高兴的,当着一众大臣的面背了一首诗,还承诺一定乖乖听学,怎么宴会一结束瞬间换了个样子。 但对于这个女儿景成帝还是愿意哄一哄的,“父皇何时骗过你,何况刚刚阿宁在宫宴上不是说了很喜欢上学吗?出尔反尔可不是君子所为。” 不了此话一出,贺攸宁更是生气,也不叉腰了,直接一蹦三尺高,恨不得要指着景成帝的鼻子说话,看得卿皇后一惊。 贺攸宁才管不上瞧卿皇后的眼神,心里脑里满满都是要出宫上学,宴会上她是不知晓,总认为上学就能和大皇兄一起,哪晓得是她一个人出宫去那书院,那她哪能依,这才闹起来。 虽是生气,但口齿却清晰,一字一句就往外蹦:“父皇明明早答应我等我长大了就要与皇兄一块听学,如今好不容易长大了,又要我出宫去,还说我出尔反尔,我看出尔反尔的是父皇!” 此话一出,便是卿皇后都无法替她圆回来,景成帝何时被这样指着鼻子骂过,当即便要甩袖离去。 可刚一转身,贺攸宁便扯着嗓子嚎起来,童声尖利得很,刺得他不得不硬着头皮转过身,软声哄了两句,见贺攸宁不应,又蹲下身摸摸她的头。 贺攸宁小拳握紧,紧紧贴着眼睛,好一副大哭的模样,景成帝和卿皇后看了半天,终于明白,这是光打雷不下雨啊。 好在这出大戏的另外一个主角终于登场,大皇子一听meimei哭闹便赶了过来,往日这一招是最好使的,都不用大皇子多哄,人到了贺攸宁也就不闹了,可今日却出了例外。 贺攸宁不仅对父皇和母后生气,更是破天荒地转过身去不理大皇子,这可就稀奇了。 第5章 贺攸宁实在是个复杂的小孩,大多数情况下都是乖巧的,偶尔有任性的时候也大多是做做表面功夫并不真正闹脾气,是以在景成帝和卿皇后看来,哄小孩可真是一件简单事。 但今日确是出乎他们意料,就连大皇子这个百试百灵的招数搬出来都不好用。 贺攸宁就是铁了心不愿去鸣山书院,她不明白,都说金口玉言不容改变,怎么到了她这儿就什么都变了。 大皇子见一时半会儿哄不好她,得了允准便牵着她的手往御花园走去。 一路上也不说话,就听着贺攸宁干嚎,到最后连她自己都觉得累,也不再装哭,只撅着嘴拧头不去看大皇子,犟得很。 大皇子今儿个是打定主意陪她耗着,也不着急哄她,自顾自拿起鱼饵喂起鱼来。 果然没一会贺攸宁便待不住了,磨磨蹭蹭走到大皇子身边,伸出小手示意自己也要喂鱼。 瞧她那别扭样子,大皇子强忍着才没笑出声,装作没事人一般递给她一把鱼食。 小孩子容易分心,贺攸宁也不例外,刚开始还带着情绪,到后面就逐渐沉浸再喂鱼的乐趣中。 看着她开心,大皇子也不急着要说些什么,贺攸宁聪明,有些事她自己能想通。 微风习习,难得的惬意,却听见身旁传来一声重重的叹息声。 大皇子低头瞧身边的小人儿,拍拍她的头,“说吧,还有什么不开心的都说出来。” 贺攸宁不是傻子,这事已是板上钉钉,她再闹也无济于事,只是她心中还是失落。 “有时候我总觉得,父皇不是真的疼我,在母后眼里也有更重要的东西。” 此话一出,周围瞬间安静,身边伺候的宫人们纷纷低下头恨不得把脑袋埋进衣服里,只怨自己长了耳朵。 大皇子挥手屏退宫人,眉头微皱,说话语气也重了不少:“好一句不是真的疼你,口无遮拦,已把你惯的如此地步,还要受了你的怨气。” 见大皇子有些不悦,贺攸宁也知失言,顿时换了副模样,讨好地拉拉大皇子的衣袖,又摇了摇,睁着一双乌亮的大眼睛望着他。 大皇子蹲下身子平视她,颇有些语重心长:“阿宁,父皇母后身居高位,站的高目之所及得也就多,父皇是天子,心中装的是天下,难道阿宁要父皇每日只陪着你一人而荒废国事吗?” 贺攸宁还想反驳,她还太小,嘴笨,无法完美表达出心中所想,可她也不是想父皇整日什么事也不干只陪着她。 说句实在话,这宫中的孩子,景成帝在贺攸宁身上花的时间最多,就连身为长子的大皇子也没这样的待遇。 贺攸宁要的不是时间,她讲的是真心,若日日都在一块,不是真的开心那又何必如此呢? 可看着大皇子的眼神,话到嘴边还是咽了下去,她知道若是她再说,大皇子怕是真要动怒。 自知有错的贺攸宁也不敢再闹,牵着淡竹的手乖乖回去,更是三步一回头,可怜兮兮地看着大皇子,直到大皇子被她逗笑,才放心地也跟着笑了起来,蹦蹦跳跳地向他挥手,脚步轻快地向未央宫走去。 看得淡竹哭笑不得,来时还是等着人哄呢,回去便成她哄别人了。 待贺攸宁的身影消失在御花园一角,大皇子脸上的笑意才逐渐消失,伸手将宫人手里剩下的鱼食全数倒进池中。 人人都说渝平公主是最受宠的,自从出生后帝后之间的感情都日渐亲密,可见皇上有多喜欢这个孩子。 可贺攸宁敏感又极会察言观色,一个在爱意中长大的孩子决不是像她这般。 是以贺攸宁所言不错,与其说皇上疼她,不如说是为了稳住卿家与卿皇后所做的必要举措,一个公主多宠些又何妨。 旁人哪管什么真心,一出生便有封号,大大小小赏赐不断,皇上还总是抽空作陪,就连去皇后宫中也勤了不少,这还不够彰显她的受宠吗? 可贺攸宁不是旁人,作为被对待的本人,她最明白真心与否。 所以才这般爱粘着大皇子,她能感受到大皇子对她的关心不必自家母后的少。 大皇子身边的原公公察觉到他的烦躁,还以为是担心公主回去还闹,便上前宽慰道:“渝平公主最是聪慧,想必定能明白您的意思。” 聪慧,大皇子想,慧极必伤,太过聪慧并不是一件好事。 所幸这件事也就过去了,贺攸宁还是乖乖听话去鸣山书院上学。 皇家子女的教养向来都是在宫内,只有贺攸宁一人被景成帝安排去宫外世家办的鸣山书院上学。 在大昭朝,世家于教育上拥有绝对的话语权,拥有古籍无数,坐拥大大小小数千座书院。平民百姓若想进学,只需交上相应的银两便可入学,进了哪家世家开的书院,变成了此世家的学生。 可以说,天下千千万万读书人皆是世家门生。 倒不是皇家不想管,只是这样的惯例从前朝时便存在,就连大昭朝如今的当权者贺家也是前朝的大世家出身。 世家干的自然不是舍己为人的活,肯将手中的资源同天下人分享。 站在最靠近权力中心的地方,即使手中握住的东西再多,心中想的也是如何固牢阶级壁垒,而不是敞开门同世人分享果实。 但事情做到太绝容易引起反抗,不若拿出手中的一点点施舍于人,还能搏个好名声,这才有了平民百姓进世家书院的事情。 大昭朝和前朝一样,实行举官制,进了书院就有了读书的机会,还能得世家举荐为官,这些平民出身的门生自然是感恩戴德。 只是有些制度时间长了就会变质,发展至今整个朝堂已是“上品无寒门,下品无势族”的局势,寒门子弟无论才干都只能为小官,连站在朝堂上的资格都没有,更别提要进入政治中心。 景成帝也知再这样下去,整个朝廷变成了世家之间相互斗争的工具,把皇家置于何地?于是便大刀阔斧对举官制度进行改革,只是cao之过急,引起世家不满,反而将一盘散沙的世家拧在一起。 这次借着贺攸宁生辰宴的由头,提议将其送往鸣山书院读书也是想缓和与世家之间的关系,毕竟没有比贺攸宁更好的人选。 如今的卿家在世家里很有威望,贺攸宁又是卿皇后所处,唯一的中宫嫡女,这样的台阶递上去世家们没有不顺势接过的道理。 只是这些弯弯绕绕自然不会让贺攸宁一个五岁孩童知晓,贺攸宁此时也没心思想别的,她一门心思在想要带些什么东西去鸣山书院。 书院坐落在靠城郊的地方,自然是不能每日来回,一月有三日休息,其余时间都要待在书院里。 因此贺攸宁左思右想,觉得要带的东西实在是多,已把她的大皇子抛掷脑后,一个劲地指挥宫人将东西装箱。 这些事本是卿皇后负责,如今看着贺攸宁兴致勃勃的样子也不扫兴,支着脑袋看她忙活。 贺攸宁完全是想到什么就指挥宫人去拿,毫无章法可言,整个未央宫的宫人都不够她使唤的,还是秦嬷嬷看不下去,伺候这主子去休息,才让众人喘了口气。 一转眼便到了去鸣山书院的日子,这天宫中众人都来送她。 在这几日卿皇后的洗脑下,贺攸宁现在满心都是对宫外生活的期待,丝毫没有众人猜测的伤心,更别说掉金豆豆,瞧这笑得合不拢嘴的模样,好一个春光满面。 别说大皇子,就连皇上心里都有些小失落,这孩子颇有些没心没肺,本来准备好安慰的话硬是一句话也没说出口。 马车逐渐驶离,贺攸宁放下帘子才长叹一口气,她并不开心,只是事已至此何必让人瞧见这些愁绪,只能徒增他人烦恼。 马车驶过正始街便热闹多了,贺攸宁将脑袋伸至车窗外,看的她眼花缭乱。 长到这般大还是第一次出宫,看什么都稀奇,因是要去读书,也不好带多宫人,只带了淡竹。 淡竹可管不住她,只好在后面抓住贺攸宁的衣领,防止她掉下去。 过了正始街便都是些小摊贩,大多挑着担子叫卖,贺攸宁来了兴致,要淡竹去买一碗馄饨。 淡竹却有些为难,没立马回答而是问到:“公主可是饿了?车上还备着糕点,若是饿了不若先吃着垫垫肚子,外面的吃食怕是不干净。” 知道淡竹不会如她所愿,贺攸宁乖乖拿起马车里准备好的糕点,说到:“你下去买一份吧,我就闻闻,我保证!” 见实在拗不过贺攸宁,淡竹也不再多说,转身准备下马,还被叮嘱要多给些银子。 拿回来后贺攸宁还追问一句:“可是多给了些银子?” 淡竹轻笑:“我的小祖宗,一碗馄饨哪就使得银子,奴婢多给了些铜板,够他三四天的收益。” 贺攸宁身为公主,自然不懂这些,听了淡竹说多给了便放心下来,又想起大皇子的话,若要施舍钱财,那这世间苦难之人多得救济不过来,只有授予他们机会,才会真正改变他们的境遇。 可贺攸宁想不出来,什么是给他们机会,她如今能做的也不过是在买馄饨时多给些铜板。 第6章 鸣山书院坐落在城南,是京都最大的书院,同时这也是大昭朝最特殊的一家书院。 它不隶属于任何一个世家名下,而是由卿阮崔邓四家共建,是以京城中一大半的世家子弟都在这念过书。 书院中分设明晖堂、明德堂与明义堂,想贺攸宁这般年纪的,都在明晖堂接受启蒙,稍大些再转入明德堂。 渝平公主要来的消息早就传遍了整个书院,今日早课众人都有些心不在焉,一个个心思早就飞到外面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