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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靠破案升官发财 第8节

    “我现在的上官刑部侍郎就是左撇子,日常吃饭喝水都是右手,可有一次他最珍贵的一块砚台不小心被他扫下去了,他下意识用左手接住,可见这种特性是改不过来的。”杨言非也开口说道。

    “是不是说明左撇子在紧急情况还是会下意识使用左手,比如杀人?”

    “是这个理,除非那人格外理智,心智格外坚定。”陈菲菲打趣道,“比如你家钰儿,左右互搏,定能控制住本能。”

    “那是,钰儿最是厉害了。”杨言非得意夸道。

    沐钰儿懒得理会两人的打趣,心中理出一个规划:“所以杀人地点距离抛尸的地点离得不远,两者一定近水,靠近牡丹园,死者身上有血迹,如果凶手不谨慎,地上也许会粘上一点。”

    “咦,”杨言非电光火石间想起一个巨大的漏洞,“和梁坚搏斗的人是谁。”

    “首先排除唐家那位走两步喘三气的雪娃娃。”他砸摸了一下嘴,“可我们也没收到谁受伤的消息啊。”

    “你知道唐不言也是左撇子嘛。”沐钰儿意味深长说道。

    杨言非一怔,好一会儿才比划了一下:“可他,他看上去倒春寒的风都比他有力气,梁坚瞧着五大三粗,拿了刀,谁杀谁还不一定呢。”

    沐钰儿脑海中蓦地浮现出那张雪雕霜刻的美人瞳,笑说着:“可现在他就是唯一的嫌疑人。”

    她不再多言,话锋一转:“对了,菲姐,这件衣服帮我仔细查一下。”

    她自麻衣中掏出腰间的包裹。

    陈菲菲接了过去,也不多问:“可以,晚上连夜给你弄出来,只是午饭还来不及吃,我现在得要去吃个饭。”

    “我现在就去曲园看现场,不知道张一查出什么。”沐钰儿最后看了一眼梁坚,“我总觉得这事还没完。”

    另一侧杨言非一向是说风是风,说雨是雨,立马就打算脱衣服出门,可走了几步却没听到后面有人跟上来,不由扭头看去。

    只见沐钰儿笑眯眯地站在一簇阳光下,长长的红色发带垂落在肩颈上。

    “说起来你现在可是刑部的官员,此案并不交给刑部,不要跟着我乱跑,免得被人抓住把柄,参上一本就烦死了。”

    杨言非下意识抿了抿唇。

    陈菲菲立马伸手,把两人隔开,大笑说道:“正好,我今年打算买个宅子安家,刚好叫我们的八卦通参谋参谋,那人我就带走了。”

    沐钰儿大方地挥了挥手:“去吧去吧,迁居宴的酒我出了。”

    陈菲菲连忙把人拽走,小心安抚着:“我觉得小钰儿说的有道理,走走走,不要让她难做。”

    “老大老大,不好啦。”沐钰儿溜达达刚出了大门,就见张一连滚带爬跑了进来,慌慌张张说道,“尸体,又一具尸体。”

    作者有话说:

    宋朝的时候时辰才开始被分为初和正,大概就是子时(十二点到一点)然后子初时11点子正是0点,丑初就是1点,丑正就是2点

    第5章 金生案

    曲园

    又一具尸体!

    曲园守卫的郎将眼前一黑。

    曲园是陛下迁都后修建的第一座观赏园,一向得陛下青睐,每年都会设宴,如今却一连出了两具尸体。

    张一本来证带人搜查曲园,就连通往几个花园小路的边角墙角都一寸寸翻过去,却在搜索唐不言昏迷的那条梅园路时,发现了古怪,进而发现那具尸体。

    沐钰儿在张一的碎碎念种踏进曲园。

    曲园粉墙环护,亭台楼阁,姹紫嫣红,一入内就看到入口出一面极大的影壁,深灰色的石壁上雕刻着月宫桂树和昆仑群山,意味蟾宫折桂,右侧是雕刻的一句前朝世人的名句——‘折桂一枝先许我,穿杨群叶尽惊人’。

    守卫曲园的郎将荣薪早已在门口等候,两人各自见礼也不多话。

    他带人绕过影壁,往前走了半盏茶不到的时间,再一抬眸就看到刷着朱漆,坐北朝南的三层高楼。

    “这里就是早上办宴的地方。”荣薪抬手指了指,“北面的玫瑰园正在修缮,今日不开放,只开放了梅园和牡丹园,都在南面。”

    沐钰儿听他介绍,眸光却看向不远处一个极为奇特的假山群洞,远远望去,假山顶上布满了嫩黄色的迎春花,春意黯然。

    “这是什么?”她抬手问道。

    “当初设计的大师说此地靠水,又以花为重,不能采用一般的土泥墙作为隔断墙,这些石头都是从太湖挖来的假山石,做成了两条东西,南北走向的假山隔断墙。”荣薪解释着。

    “可以走?”沐钰儿挑眉。“四通八达的那种?”

    “可以走,应该是四通八达的。”荣薪无奈说道,“但假山毕竟逼仄,而且格外长,岔路很多,曲园的仆从走过几次,无一例外都迷路了,而且里面又黑又潮,所以基本没人会走。”

    “我走过一小段路,有些很空旷,有些很逼仄。”张一站在她身后也说到,“很奇怪的布置。”

    沐钰儿若有所思地收回视线。

    “先去看看尸体吧。”荣薪说。

    状元的死还没查清,又发现了一具尸体,他作为曲园守卫郎将急的嘴里都长泡了。

    “带路吧。”沐钰儿不再多问。

    一行人走了一炷香的时间,这才踏上通往梅园的主路,沿途十步就站着一个士兵,守卫森严,路上到处都是凌乱的脚印。

    “这几日虽不曾见太阳,可也没有下雨,路上哪来这么多水。”沐钰儿看着越来越密集的泥脚印,狐疑问道。

    “司直有所不知,这条路之前是干的,但后来因为找不到唐别驾,礼部侍郎为了寻人出动不少人,消息传来传去,也不知怎么说是着火了,侍卫和仆役抬着水来灭后,后来见是乌龙,直接把水倒在这里了。”荣薪重重叹了一口气。

    “当时真的乱得很,不少进士为了救火还打湿了衣服。”侍卫补充着。

    沐钰儿按刀的手一紧,扭头,严肃地看着中郎将。

    张一也堪堪停下脚步,也跟着扭头去看人。

    “查到是谁传错消息了吗?”沐钰儿严肃问道。

    荣薪被两个人齐齐看得心里发毛,干巴巴说着:“不知道怎么传起来的,等我知道时,这里已经湿了。”

    沐钰儿眉心倏地一皱。

    ——这么巧。

    “卑职好像听说是进士那边先传起来的,说是一个南方进士郎把找到了的方言听成着火了,然后就彻底传乱了。”小侍卫小声说着,“但具体是谁,卑职并不清楚,他们当时除了个别穿了不一样的衣服,其余都是绿色的,卑职也记不清。”

    “去查!”荣薪也敏锐察觉出不对劲,端正板正的脸阴沉下来,“一个个对过去,掘地三尺也要把这个源头找到。”

    “是!”侍卫连忙抱拳离去。

    “张一,今日赴宴的人询问得如何。”沐钰儿随口问着一侧的张一。

    “正在问,只是这些读书人颇为谨慎,都不敢多说。”张一说道。

    “趋利避害,人之常情。”沐钰儿并不生气。

    “不过他们说梁坚在赴宴前和一人吵起来,叫什么程行忠。”张一随口说道,“那个人我们还没到,正在加快寻找。”

    “对。”荣薪也出声,“吵得太凶,侍卫们之前还以为打架了,好像是涉及到钱。”

    他顿了片刻:“梁状元闹得颇不好看。”

    沐钰儿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对了,梁坚遇害前,侍卫们最后一次见他是什么时候?”她问着荣薪。

    “最后一次就是他们看到梁坚和唐别驾在凉亭内争吵,最后梁坚就和人走了。”荣薪小心说道。

    “和谁走了。”沐钰儿响起唐不言说的话。

    “不知道。”荣薪摇头,“我们的人只记得是一个中等身材,同样穿着进士服的人,那人躲在树荫后,我们隔得远,看不清。”

    “那人能找到吗?”沐钰儿问。

    张一插嘴:“正在拿着花名册一个个核对,只是白日里太多人了,礼部为了热闹还请了很多国子监的学生来热场,现在曲园只有一半的人,还有一半被祭酒带回去了。”

    “回了?”沐钰儿皱眉,“如何能回去?”

    “当时太乱了。”荣薪苦着脸解释着,“而且姜祭酒强硬……”

    沐钰儿叹气。

    一行人说话间,很快就来到案发地。

    尸体在一处假山里发现的。

    这个假山也是假山群的一个小分支,中空颇深,颇为曲折,真正的入口也不在这个方向,这里只有一个矮小狭窄的偏口用来通风。

    设计的人为了好看地遮住这个洞xue,在头顶种了一大片成群的迎春花。

    迎春花热烈张扬地盛开着,爬满了整个石壁。

    北阙的人见了人齐齐行礼:“司直。”

    沐钰儿站在假山偏口,仔细打量着周围,却在往左看时发现不远处有一座凉亭隐在树后。

    “这是唐不言被发现的地方?”沐钰儿看着被布条拦起来的凉亭,心中暗自比划了一下距离。

    ——大概十三步路。

    “这么巧。”她喃喃自语,蓦地想起那支没有着落的血匕首。

    凌乱的血手印,左撇子。

    ——也许答案要来了。

    “也许是故意的。”张一明白她心中所想,直白说道,“灯下黑,也不是没有的事情。”

    沐钰儿敛下心思,正准备入内,目光一凝,看到墙壁上垂落的断花,不悦问道。

    “这花是谁折断的?”

    张一连忙解释着:“是本来就断的,就是因为被人扯断了不少,我想着这群读书人心气高,按道理看不上迎春花这种小花,不可能被人当成彩头折,这才翻动了一下,然后就在入口看到半个泥脚印,觉得奇怪,这才进去发现了一个尸体。”

    “脚印已经拓下来了。”他赶在沐钰儿问之前说道。

    沐钰儿捏着其中一根被折断的迎春花打量着,随后收到袖子里。

    倒春寒的日子,天黑得快,酉时还差正刻,太阳便已经落下西山,只留下微亮的天光,不屈生长的迎春花也暗淡地垂落下来。

    “老大,进去吗?”张一问道。

    沐钰儿蓦地回神,看着被花挡着的入口,用刀柄轻轻拨开垂落的花帘,出人意料的是,这个位置竟不能第一时间看见尸体。

    “尸体在一个交叉口,入口的泥土很新,很像被人磨平过,我当时就觉得不对劲,我之前去过其他洞xue,里面长久没有走动,泥土都灰蒙蒙的。”

    沐钰儿顺势低头看去,只看到甬道里的黑泥格外平整,太过整齐,反倒显得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