柒 原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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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笙起了个大早,精神却异常抖擞,她欢快地给自己编头发,指尖在乌黑的长发间来回穿梭,动作熟稔且利索。 高中开学的第一天,余笙是雀跃的,内心却没有半点的紧张。 致知镇不大,镇上的居民不多,少少几所学校,十根指头数得出来。所以即便到了新环境,围绕在余笙身旁的人仍旧是她熟知的。 走进班级,四个人围成一群,喋喋不休的聊起自己的假期。有个男孩子瞥见了她,毫不忸怩地大声招呼:「阿笙。」 方右右一听见是她,眼睛亮了起来,笑盈盈的对她打招呼,「阿笙,你想不想我?」 余笙没有吱声,细细的睫毛微微一掀,对他方才的问题表示不满。 「你不要这样啦!快看看我从义大利买的礼物。」见状,方右右匆匆从脚边的纸袋里掏出长方形的礼盒,上头打了一个漂亮的蝴蝶结,看上去很精緻。他递给她,「快拆开来看看。」 语落,同学们的起鬨声此起彼伏。余笙有些不自在,他们老爱把自己和方右右送作堆,她不喜欢,就刻意与他保持距离。但方右右似是没有察觉,总是对她做出一些会惹人误会的举动,且是独独对她! 「不拆。」余笙冷声道。 方右右哪里不知道余笙的心思,他踌躇了半晌,最终不情愿地咬牙道:「这个是要分给大家的饼乾。因为你最后一个来,所以才让你负责拆礼盒。」 「哪来这么好的?我自愿受罚。」男孩伸手一把夺走盒子,轻轻一扯,酒红色的丝绸缎带飘落在地上,他定定一看,「是巧克力饼乾啊!」 饼乾的数量不多,几个人你一口我一口,不用多久的时间盒子就空了。 方右右多少觉得可惜,但看见余笙能自然地吃下自己送的食物,心里又舒坦了几分。 「誒,我们放学后出去玩啊。」调皮的男孩提议,「就去余笙的家,毕竟刚刚的礼盒是我帮忙拆的。」 余笙无语,但听见大家接二连三的附议,想推拒也难,她无奈的笑了笑:「那好吧。」 这时,教室的前门又走进了一个人,余笙下意识地朝门口扫去,两人的视线不偏不倚撞在一起,短短的一瞬间,她微愣。 「你怎么了?认识她吗?」方右右问。 「不认识,就见过一次。」 「誒?我怎么没印象,以前在学校好像也没遇到过。」 她耸肩,漫不经心地答道:「大概读的是别间学校吧。」不过真的好巧,送报纸的女孩,此刻竟又和自己碰上了。 余笙又想起昨日女孩羞怯的模样,不舒服地蹙紧眉头。 - 第一天没有什么要紧事,不用多久,学校就把人放走了。 一群学生浩浩荡荡的踏上返家的路程,余笙履行约定,领着几个朋友往家里的方向走,年轻的少年少女似是有用不完的活力,小街小巷都是他们谈天的声音。 「好期待呀!我第一次去阿笙的家玩。」 「我也是誒。我们里头,应该只有方右右去过吧?」 此话一出,全场顿时鸦雀无声。余笙假装没有听见,脚上的步伐却越迈越大步。 快到家时,有个男孩子越过她,停在陆黎的家门前,眼睛圆滚滚的瞪着,眼珠子像是要掉出来,他有些诧异地问道:「阿笙,你家隔壁,该不会住的就是那个传说中的傻子吧?」 另一个同学随即凑了上去:「真的誒。好特别哦,不是没有什么人见过他吗?」 「对对对,据说连生病都是请医生到家里去的。」 余笙覆在木门上的手用力一拍,木门剧烈摇晃,把他们的注意力都引了过去。然后,他们听到余笙很客气很温柔地说:「进去吧,大家。」 也是在那个时候,她彷彿明白了陆姨在害怕什么。原来,不用是刻意的辱骂,间言间语就足以。 但更让余笙害怕的是,自己竟没有勇气去反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