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包糖哄哄就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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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清早的,隔壁又传来男人的咆哮和小男孩的哭喊声,李克梅非常愤怒,还让不让人睡觉了,于是他忍不住又跑过去敲门劝解,但男人对李克梅的干涉很是不满,他拉长了脸,说不关李克梅的事。 自讨没趣,李克梅只得鬱闷的回到自己屋里,本来不劝倒也罢了,经他这么一劝解,男人似乎打的更凶了,而小男孩也哭的更厉害了。 在慢慢相熟后,小男孩和李克梅成了朋友,有事没事,他总往李克梅家里跑。让李克梅诧异的是,小男孩并不像他父亲说的那样“脑子有问题”,恰恰相反,他聪明伶俐,学业也很优秀,而更为难得的是,他小小年纪,却在好多事情上都有自己的想法,而招致他被左右开弓拳脚相加的缘由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小男孩解释道,他或许有些调皮,但也绝非恶贯满盈或者十恶不赦,而自己的父亲总是喜欢上纲上线,过于夸大其词,这实在是有失公正。 在李克梅看来,一个孩子能不随大流,凡事都有自己的见解是值得鼓励的,但是,如果你非得把它看作是“自以为是”、“玩小聪明”,甚至于嘲讽“不掂量掂量自己有几斤几两”,那就十分遗憾了。对于小男孩所有的自以为是和小聪明,男人都会在第一时间予以最坚决的应对,“不能”,“不行”,“不可以”,而最糟的是,勇于坚持自己的观点也往往被视为藐视权威,挑战权威,这么一来,情况就大大的不妙了。 一个人,如果他不能“摆正自己的位置”,没有“撒泡尿照照自己的德行”,那也没什么道理可讲了,作为回应,男人发动雷霆之怒,他左右开弓,拳打脚踢。 对于小男孩的遭遇,李克梅心中一直很是不平,但他也爱莫能助,再说,时间长了他好像也慢慢觉得习惯了。 等中午的时候,埃尔伯开车来接李克梅,俩个人今天要到王基恩家里去汇报工作。 在革命偃旗息鼓大半年后,作为资讯安全方面的专家,埃尔伯被海棠省员警总局叫去开会,到了会场,他被告知,根据美国方面提供的情报,最近半年来把整个世界闹的天翻地覆的网路攻击有部分来自于鶯歌市。 “美国人一贯就喜欢栽赃。”埃尔伯的立场非常鲜明,而他这一看法也得到了与会眾人的一致附和。 那天,王基恩也在会场,在会议进行中间,他把埃尔伯叫到会场外边,质问埃尔伯是否和该网路攻击事件有关联,起初埃尔伯矢口否认,但在王基恩的厉声追问下,他不得不道出了实情。王基恩大为光火,他当即就狠狠的抽了埃尔伯一记耳光,然后让埃尔伯和李克梅週末的时候到他家里去一趟。 对于那些冒失不安分的年轻人,如果你不时常对他们耳提面命的话,他们就会隔三岔五的给你搞出些乱子来,有时候还弄的很不好收场。现在,李克梅和埃尔伯像狂躁的野马疯狂的有些失去控制,王基恩觉得是时候勒紧他们头上的韁绳了。 在挨了一记耳光后,本来埃尔伯是坚决不愿去王基恩家里的,但李克梅一再的乖哄,他这才勉为其难的答应。 在鶯歌市郊外的西山脚下,一幢幢精緻漂亮的别墅掩映在苍翠之间,在门卫那里登记了身份,又经电话确认,李克梅和埃尔伯被放行进入社区。 说话间,李克梅和埃尔伯来到了一座漂亮庭院前,这里就是王基恩的家。 庭院是中式四合院设计,诺大的院子当中有个小水塘,水塘中间有座假山和一个小亭子,通过一个精緻小巧的石桥,可以从院子漫步到亭子当中。在初夏的骄阳下,水塘上面有十来朵白色和粉色的莲花正盛开着,绕着水塘还种有几颗柳树,长长的柳枝浸入池水中,风起时,柳枝随风摇曳,真是别样的风情。 在按响门铃后,是马东出来开的门,他亲热的拍了拍李克梅和埃尔伯的脑袋,然后说他今天一早就过来帮王基恩种菜。 马东带着李克梅和埃尔伯直接上了三楼天台,天台那里被开闢出了一块菜地,菜地里黄瓜、柿子、茄子、辣椒、豆角,各种蔬菜一应俱全,而且它们被调养的生机勃勃,这使得天台上呈现出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 看到李克梅和埃尔伯上来,站在菜地里的王基恩骂了句“龟儿子”。 擼起袖子,马东走到地里继续干活,他一手拿个铲子,另一只手提个塑胶袋子,袋子里是黑黑的发酵好的粪块,只见他在菜株周围挖一个小坑,然后把粪块均匀的丢到坑里,再用土盖起来,王基恩则提个水桶,拿个小马勺,跟在马东后面给那些上好肥料的菜株浇水。 挽起袖子,李克梅也要过去帮忙,但被王基恩制止了,他说他和马东很快就忙完了。看到埃尔伯站在远处捂着鼻子,骂骂咧咧的捡起一小块粪,王基恩作势要朝埃尔伯扔过去,吓得埃尔伯立刻转身逃出了天台。 李克梅和埃尔伯来到楼下客厅,佣人给他俩倒了茶水。因为老婆和儿子都在加拿大,所以这座大别墅平时只有王基恩和这个佣人住,不过王基恩平时的生活并不寂寞,隔三差五的,经常有漂亮女人上门来陪他就寝。 过了一会,王基恩和马东就从楼上走了下来,而在王基恩的手里还提着一个鼓鼓囊囊的塑胶袋,里面装满了番茄、茄子、青椒还有其他几样蔬菜。 给李克梅和埃尔伯打了声招呼,马东说他有事要先走,于是大家一直把他送到别墅大门口,在那里,王基恩把那袋菜递到马东手里,叮嘱马东,说吃完了再过来拿。 等回到客厅,王基恩一屁股倒在沙发上,他长长的出了一口气,然后就沉下了脸。李克梅知道,暴风雨要来了。 王基恩,“好你俩个王八羔子,无组织无纪律,不给老子打招呼,就把整个世界搞了个天翻地覆,我问你们,是不是翅膀硬了,完全不把老子放在眼里了? 我就说奇怪,怎么协查令接二连三的来,一开始问埃尔伯,埃尔伯还信誓旦旦的保证不是你们干的,好了,现在美国人追到我们鶯歌了,上面马上要派一个调查团下来,你们说,这场闹剧你们打算怎么给我收场。 瞧瞧我们的埃尔伯,全世界人都是笨蛋,就数你最聪明,人家都把ip地址追溯到我们宝塔区了,可你还当着那么多专家的面,大言不惭什么“美国人一贯就爱栽赃”,哎哟,我可真是服了你的厚脸皮。 怎么,埃尔伯你还不服气?哼,从来都不到分局来上班,几个月都见不着个人影子,小伙子,我劝你一句,不要把脖子倔的那么高,不要以为自己技术了得就目空一切,然后就把谁都不放在眼里,俗话说的好,谦虚使人进步,骄傲使人落后,以后你和克梅还是多向马东看齐,跟人家马东好好学学怎么做人吧。 还有你李克梅,你真的太让我失望了,以前我揪着你的耳朵不知道讲了多少遍,说做人做事一定要留有馀地,不能逼人太甚,可你是怎么做的呢,为了那么一丁点钱,你活活把人家那个经理给逼死。孩子们啊,你们一定要将心比心,人家哪个不是奋斗多少年才好不容易有了现在的地位,你们说,你们是不是也有点太歹毒了。 李克梅我问你,你知道同协医院霍处长的背景吗?你以为那个三十岁才出头的小年轻是靠自我奋斗才坐上那个职位的吗?还有安普惠,我就奇怪了,难道是人家安普惠上辈子欠你们的,你们死缠烂打,紧咬不放,我早就告诉过你们,一定要小心加小心,因为很多政府高层的子女、女婿、媳妇,侄女、外甥全都在这些跨国公司任职,那些人只需要动一个小指头就能把我王基恩捏死,可你们把我的话当回事了吗,你们这不是要把老子往死里坑吗。 李克梅,埃尔伯,你们知道你们行为的性质有多恶劣吗?我告诉你们,你们抹黑了我们国家的形象,打击了外商投资的信心,你们的行为已经严重影响到我国当前社会安定团结的大好局面,你们这是与国家为敌,你们就是我们民族的罪人。 哎呀呀,俩龟儿子真的就差日天了,妈的,天天嚷嚷着要革命,要不今天你们把老子的命也革了算了。”讲完这一大通话,靠在沙发上,王基恩气的是呼哧呼哧的。 低着头,李克梅嘟囔道,“王局我们错了。” 王基恩,“那以后还能不能改?” 李克梅,“能。” 王基恩,“那要是再犯了呢?” 李克梅,“肯定不会了。” 王基恩,“那万一又犯了呢?” 李克梅,“随你处置。” “好,老子就再信你们这一回,但下不为例。给我记住了,以后要是还不听指挥,还到处瞎胡闹,老子就把你们的皮给剥了,真是气死我了,怎么就一点都不让人省心啊。”拿起茶水喝了一大口,稍微平復了下心情,王基恩突然失笑自嘲道,“唉,你说我跟你们计较个啥,还都是些孩子啊,这样吧克梅,过俩天你到外地去玩一段时间,等调查团走了再回来。” 李克梅,“好的。” 王基恩,“说说赵国红吧,他最近有什么动向?” 暴风雨终于停歇了,李克梅知道,接下来的时间将会既轻松又愜意。 赵国红是鶯歌市经济开发区警察局长,此人在省上有强有力的背景,像海棠省的贾省长和鶯歌市的宋市长都是他的后台,而赵国红和王基恩一直都不是很对付。听马东说,赵国红和王基恩曾经在一个会议上抬杠,他们互不相让,最后竟发展到大暴粗口,如果不是同事们当时极力阻拦,俩个人差点就要大打出手,最近,省员警总局有个副局长的空缺,对于这个职位,王基恩和赵国红都是势在必得,竞争的很厉害。 李克梅,“赵国红和他那个情人高媛媛现在一见面就吵架,所以他去高媛媛那儿的次数越来越少,最近他的前列腺出了问题,正考虑要不要做手术,还有,前段时间他去了趟西京,国家员警总局的马处长生病了,他去看望了一下。” 王基恩,“那贾省长呢。” 李克梅,“整天不是视察就是开会,好像也没什么关于员警系统的批示。” “哼,好像。”王基恩对李克梅的含糊不清很是不满,“究竟是有还是没有。” 李克梅,“没有。” 王基恩,“那他最近都见了些什么人?” 李克梅,“哎呀,他见的人那可太多了。” 王基恩,“捡主要的讲。” 李克梅,“我想起来了,他女儿刚刚进入一家英国投资公司,那家公司的老闆上个月来了趟鶯歌,他们坐在一起吃了个饭,谈投资入股鶯歌商业银行的事,还有,他儿子到西京去读书了,对了,他儿子吸冰毒这件事我告诉过你没有?” 王基恩,“早就讲过了,那宋市长最近有什么情况?” 李克梅,“宋市长最近正四处活动,他是一心要把朱副市长赶走,前几天他还对他的秘书说‘哼,要是今年年底不把姓朱的搞走,我他妈的跟他姓。’” “哼,他宋市长就等着姓猪吧。”王基恩摆摆手,“算了,不想听了,没啥新鲜事,对了克梅,上次你们从唐庸那里赚的一百万美金到账了,我是这么想的,你们俩个小年轻整天大手大脚的,也该给自己攒点钱了,市人民银行项行长的女婿谢军搞投资好多年了,水准相当高,我把你们那份钱买了他的基金,我这么做你们没意见吧。” 李克梅,“没意见。” 说到这里,王基恩把头转向埃尔伯,“喂,埃尔伯,坐那么远干嘛,你老是跟我那么生分,是不是还记恨我那天抽你耳光?” “没有的事。”埃尔伯訕笑着答道。 王基恩,“埃尔伯,我对你管教严厉,那也是为了你好,记住了,一个男人,如果他真想要成就一番事业,那他就一定要心胸宽广,平时多想想别人的好,不要小心眼,成天什么事都斤斤计较,记住了吗?” 埃尔伯,“记住了。” 王基恩,“好了,克梅,埃尔伯,现在我跟你们谈另外一件事,前几天白汤姆跑到我这来要帐了,你们说怎么办?” 李克梅,“等有了钱我们再还他。” 虽然王基恩的表情很是严肃,但李克梅却笑嘻嘻的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这场景就像是慈爱的母亲在教训调皮的孩子,她轻轻的在孩子屁股上拍了一下,可孩子不但一点都不觉得害怕,反而把这当作是爱的表示,调皮的更欢了。说实话,李克梅非常享受这种亲密的关係,这让他感觉如浴春风。 嗔怪着摇着头,王基恩从兜里拿出一张卡,“这是白汤姆刚刚又给我拿来的一张金卡,省着点用,知道吗,你们多用他一张卡,我就得给他多办一次事。” 嘿嘿笑着,李克梅把卡接了过去。 看了看手錶,王基恩就打发李克梅和埃尔伯走,这时,李克梅突然想起来,“对了王局,去年那回查抄白汤姆的天上人间是怎么回事?” 轻蔑的哼了一声,王基恩笑着说道,“啥事都没有,省里新来的领导烧的新官上任三把火,杀鸡儆猴,主要是为了立威而已,后来我让白汤姆去看望了他一次,然后问题就解决了,这就跟小孩子哭闹一样,买包糖哄哄就乖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