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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意气用事

    「啊!」

    拓治刷新推特,今田新发的消息马上弹出来,从床头柜一角拍去,灰蓝的枕头朦胧地当作背景,烟和火机随意搁在一个民族风的木刻烟灰缸前。拓治随即点开了相片,把烟灰缸放大。

    「小武,你不买手信回公司吗?」

    「我为什么要给他们买手信?」武嘴是这样说,结帐时却是拿起了一份土產和烟灰缸。

    当时拓治以为武买给自己,想不到是送给今田,所以今天要处理的事就是和今田吃饭吧……

    在外边吃吗?还是到了今田家吃?

    都把手信放到房里,吃完饭还要做什么?

    放这相片是怎样,想炫耀自己将要抽口事后烟吗?

    拓治并不察觉自己的脸色因为这样的想法而越发得阴沉。

    「哟!好可怕的脸啊!」小丽又送上冰冻的啤酒,单手为他开瓶,半坐在餐桌边微笑说:「去了趟旅程也开不了心吗?小哥。」眼利的她很快发现了伴手信,高兴拆开来「是送给我的吗?」

    「这是一趟很愉快的旅程,而且……」拓治把电话收好,握上冰冻的啤酒「我发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

    拓治喝了一口酒,寒气冻结了他的烦躁,一搁下酒瓶,就牵上她的手「这次我会牵紧你的手,不再给你半夜溜走的机会。」心里的烦躁始终没因为人儿软手触感而抚平。

    「真让人心动。」她回握拓治的手,放下包装纸,压身在拓治耳边说:「老闆不喜欢我们跟客人有什么情縤,为了我,你能守秘密吗?」

    事实拓治所意指的小丽是一句也听不懂,但显然不过这个没落的奇蹟之子对她有意思,很大机会误会了他们之前发生过关係。小丽不是笨蛋,如果今天拓治徒有一副躯壳,她才不会理搭,亦不会这么好招待。但如果不用爬上床也可以捞到半点好处,甚至能等他翻身时攀上枝头变凤凰,只是哄一下他又有什么所谓?

    再说拓治可比三岁小孩好应付!

    「是这边吗?」小丽半扛着醉醺醺的拓治走出升降机,走廊荒凉得很,而头顶的灯更是一闪一闪的,她不客气地摇了他一下,皮笑rou不笑地问:「哪间?」

    「嗯?」拓治勉强地单起眼,大手几次差错终于插进口袋「这里!」他举起钥匙,傻傻笑起来「4015室!」

    她侧头看着左方的单位,个个都关上了灯,有一个门半掩,看进去已经空置一片冷清,就像随时有鬼魂从暗角衝出来向你尖叫,驱走多管间时的人。她打了个冷颤,马上加快脚步。

    「你站好。」

    她把拓治推到门边,匆匆用钥匙打开门。单位里和刚才空置单位相似的格局,她心一寒,随即啪开明灯,照亮一屋陈旧又破烂的傢俱。

    「你怎么不搬去好一点的地方?」

    拓治没回答,只是跌跌碰碰的走进屋内,一屁股坐下沙发「小武的家很好……」宝贝极的摸摸染上不同污跡的沙发,然后又是傻笑倒下去。望着拓治的蠢样,她冷冷哈了声,说:「要倒霉到甚么地步才住在这烂地方。」又是抬眼打量四周。

    「小武才不倒霉!」拓治老不高兴驳了声,手抠着沙发上的缺口「小武好聪明……他只是等mama,他在等mama……」

    她半愣眨眨眼,开始怀疑寄住在被扔弃小孩家的拓治能不能再奇蹟翻身。当她在盘算风险利益的时候,拓治只已半睡半醒的躺着,而她的手提电话响来。

    「嗯……好吵……」拓治不高兴地皱皱眉,翻身过去睡。

    她接了电话,柔声说:「亲爱的,怎么了?」声音轻得很,她往厨房走去「老闆要我把客人先送回家……」转头小心看了拓治一眼。醉如拓治没什么反应可言,她安心转身看向洗涤盘,边说边扭开水「啊,你乱猜什么啦!当然是女生,人家都有你了,还怎么会跟别的男人鬼混。」甜滋滋拿过杯子,随手冲了冲,便盛起水来「马上就回来了。」然后隔空轻亲了电话一下,把杯搁在一旁,又说:「待会见。」

    掛了线后,她关上水龙口,转身时却被餐桌后的身影吓倒。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武的脸略带酒红,眼神比过往更兇狠地瞪着她。

    「你这个女人在脸上开刀时不小心割破了耳膜吗?还是你听不懂人话?」

    她挑挑眉,扯扯嘴角,也不客气地问:「你这个人是吃了屎吗?每次张口讲话也一阵臭味。」她把杯搁在餐桌,双手撑在上,挑衅似的问:「就算我真的搭上了他,又干﹑你﹑屁﹑事!」难看的表情和平日在居酒居美艷笑容全然不同。

    臭狐狸露出尾巴,他真想把她这一脸拍下来,然后在拓治这蠢货的面前一次又一次地重播。但他没有动气,反倒笑起来,拿起电话拨了个号。

    「110吗?有人擅闯民居。」

    她的脸板起来,粉拳握上问:「你是在挑衅老娘吗?」

    「对,我是屋主。」

    她愣住,意想不到地打量他的脸。

    「你也听见她威胁我吧。我认为自己人身受到威胁。」

    这句足以让她抿抿唇,抄起包包便夺门离开。

    「武……没事吗?」电话另一头今田担心问道。

    「没事,赶走了隻苍蝇。」这说法没让今田安心多少,只听见一阵窸窣声,他尝试用比较清醒的声音说:「我这就过来……」

    「别折腾了。」他打断了今田的话,夹着电话,拿起水杯便把水倒掉「拓治醒了,我没事,晚安。」

    掛线了以后,他拿过洗碗液,把杯都洗出满满的泡来才罢休。冲过水,又来回抹了餐桌和门把好几次,然后就像有强迫症一样,拿出扫把里里外外扫过,又用洗地水抹到室内尽是化学剂造成的橙香才停下来。

    凌晨三点,幸好这里已经没多少人住,不然邻居都跑来敲了许许多多次门要他安静下来。他拖着疲累的身躯走到沙发边,居高临下瞪着沉睡的拓治「我说过,别带女人回来。」声音轻如猫咪走过。

    酒气已散尽,假日已终结,破开重重结界以后,理智最终也回笼。

    拓治找上其他女人,这些年来他一直没阻止过任何一个女人走进拓治的生命,因为他很清楚自己没资格阻止。

    「嗯……」拓治又翻过身,睡眼惺松地单起一隻眼「啊……小武。」长臂一伸,大手抓住他的手腕就扯到怀里「欢迎回家。」

    「我回来了。」他闷闷地说了声。

    腰上的手臂圈得更紧,拓治就只差在没把手脚都缠上去「太好了。」拓治沉沉地说,下巴搁在他的头顶上「这里好安静……太安静了……」他听着拓治有力的心跳,并没有挣扎,浅叹了一口气,静静看着坏了多年的老式电视,灰色半弧的电视屏幕映上他们双拥的身影。

    「对,这里太安静了。」

    他一个人在这死寂的地方一直待﹑一直待,不论等多久,这心跳或任何人的心跳都不会长驻在这里,而他可以跳出去吗?

    彷彿感到他的不安,拓治拍拍他的前臂,柔声说:「小武别怕……天塌下也有我陪你……」他闭上眼,靠在他的胸膛,再没说半句。

    冬去春来,时间过得很快,转眼间又到赏樱的季节。

    「武。」

    今田和拓治同时出现在办公室门前,武敲下最后一个字,抬眼看向他们。今田扬起嘴角,抱臂靠在门边「今年的赏樱大会你要来吗?」他没答话,转而看上闷闷呶嘴的拓治,微微侧头示意对方也说说看想怎样,拓治踢踢地毯,盯着地板说:「我也是来邀你赏樱。」他无语半张嘴,不消半秒又合上,把邮件送出。

    「不了,我那天请了事假。」他合上笔电,站起来整理衣着「要是你们都没要事,我去午饭了。」

    有时他觉得人总爱问明知故问的问题,像今田明知道每年的赏樱大会他都会请假﹑缺席,却硬是来邀约;明知道他不会回答原因﹑请假去哪里,这几天却一直旁敲侧击。

    人总是对自己没必要知道的事好奇。

    他望去窗外明媚风光,大街夹道的樱花盛开,巴士驶进人烟稀疏的地方,最后在站版前停下来,拿起了纸袋即便从容下车。

    既不是假期,又是烈日当空之时,街道上的人少之又少,他徐徐走到公墓入口前,乘着凉风步步踏向目的地——冷清一角的石柱刻着一个熟悉不过的名字,他半摀身轻拍了拍上方樱花花瓣。

    「哟,死老头。」他把纸袋搁在一旁,半蹲在墓前,细细执过周围的落叶﹑乾萎的花,拍拍满是碎屑的手,又抬眼冷淡地说:「我还是没带酒给你。」

    一阵风吹来,把他整理一小堆垃圾重新吹散,他掰掰嘴看向石柱,又说:「骂吧!都喝酒喝死了,结果到死了还要喝。我就是这样,这辈子也不会给你带酒。」话说得斩钉截铁,手却没间着,重新扫好花叶,再从纸袋抽出鲜花插好。

    「对,是康乃馨。」他戏謔似的扬起嘴角,抽出抹布搁在石柱上,把又乾又脆的凋落花叶都扔进空纸袋去「你又有甚么好抱怨,都爱那个女人爱到帮他照顾了一辈子儿子。」他嘿咻一声站起来,笑意更深说:「我只好送花来给你答谢,让你睹物思人。」

    说起来也奇怪,继父过身以前,他们没怎么对话,继父不留情面的谩骂偶尔只换来他几句狠语,而大多数时候连酸言酸语也不给予,直接拳头相见。

    他曾经以为,哪天继父死了,他就会得以解脱。

    开初几年的确如此。可就像拓治说的,少了继父的斥骂﹑醉过﹑摔椅扔碗,那破旧的单位静得吓人。尤其夜深没了那醉汉猪叫般的鼻鼾声,更是辗转难眠。他可花了好长的时间才习惯过来。

    而每年五次的扫墓拜祭他也没少做,要真太忙,男人的生忌,也就是今天,他一定会空出来,到这边走一回。

    他继父无可置疑是个烂人,但总算有情有义。女人跑路了,也没把拖油瓶赶出街头,那么死后他亦不会让他落入无人治理的惨况。就不过,嘴头上的折磨就是少不免。

    结果,人死了以后,他倒是对男人多讲了很多话。

    他用水舀轻轻把水洒在石柱上,来回几次,直到石柱都变深色了,便罢手。「你也不用期望拓治会带酒来。」用抹布抹抹手上的水珠,他转而着手抹石柱「他为了赏樱大会都忘了你。」面无表情,但语气间却带着丝丝落寞。

    能不失望吗?毕竟就算拓治日子过得舒适时,每年生忌都记得要陪他来,现在却为了一个赏樱大会……

    「但你放心,我昨天才帮你出了气来……」

    他当然清楚这不是为了继父出一口气,其实只因为拓治买了个哈密瓜,竟然先在居酒屋开给小丽吃,再打包回来给他。当下他禁不住挑眉问:「我有说过想吃吗?我有说过喜欢吗?我有说过会帮你消化掉它吗?」句句似箭,一枝接一枝直射向拓治,连半点感恩也没有。

    「对,我就是隻不懂感恩的白眼狼。」他淡淡说了句,看似淡泊,眉头却因而皱起来。

    每每这时刻,他比继父或那些看他不顺眼的旁人都更讨厌自己。

    拓治并没有做错任何事,错的人是他。明明是他的感情错了,却把气都出左拓治身上。

    「你觉得我可怜又噁心?」他用抹布把字窝进去的部份也抹乾净,自嘲似的笑了笑,又把抹布搁在腿上,冷冷看着石柱「你不是更可悲吗?除了我这个噁心的可怜虫外再没人给你扫墓了。」

    细细把墓石抹乾净以后,他混身已是汗,却依然站在墓前,一言不发看着水珠吋吋蒸发,直到它又回復浅灰色。

    其时,太阳已逐渐向西沉。

    「死老头。」他拿起水桶边的抹布,尝试把剩馀的一点点水份都扭出来,却是徒然「你就尽管笑吧。」负气把它扔进纸袋,他昂头看着披上红霞的天空,喃喃地说:「很快,很快我们都会一样,独自住在死寂的墓xue。」

    准备离开时,怀里的手提电话响起来,他掏出来看,是拓治。才按下接听,另一头马上传来震耳的喊叫:「小武!!来大家都说要去晚饭,你赶得及回来吗?」后方的背景尽是欢欣。他心里一阵烦躁,半句不应就掛上了线,继续走。

    然后电话又响来,一遍两遍三遍,他乾脆关上响闹,任他不断震动。

    到踏出公墓时,太阳已西下,而电话早不再响。除了马路上来回驶过的车声,路人经过背后的间谈,世界事关无己的安静。

    回程的公车来了,等待的人们都急着上车,而他则是动也不动的坐在候车椅上。

    电话又短促颤动起来,他再度掏出电话一看,是今田发来的讯息:「你到底也要吃饭,要是不喜欢在居酒屋,我带你吃好的。」附来是大伙儿的合照,在满满的人头当中他还是看得清楚小丽紧靠着拓治的左臂和镜头比yeah。

    他关上了屏幕,淡定地看着车身上的倒影,一个穿深啡色绒毛外套的瘦弱男子,寒风吹得他的鼻子和耳尖都发红,一头黑发显得凌乱,双眼佈满红筋。

    巴士终是开走,天边的红霞早已换成青蓝,他舔舔唇,站起来离开巴士站。

    抵达居酒屋门前已是晚上九时半。

    里面的人大概已把晚餐消化掉,听此喧闹怕是进入了疯狂喝酒的时间。

    他轻轻拉开居酒屋的门,正见拓治紧靠着墙壁,手臂环上女人的腰,微微摀身与她热吻。

    「啊……」女人羞叫了声,轻轻推开拓治,从手臂间看去,拓治也顺之望向门口,醉红的脸扬开笑容「小武!」

    拓治转而牵上她的手,全然不觉怀中女人脸色一沉「我找了你好久……小丽。」拓治拖着她走向他,她却皮笑rou不笑说:「我知道你的好兄弟,要吃东西吗?我去拿餐牌。」说罢,即趁机转身离去。

    他脸色黑成墨汁,一挑眉,不可置信打量着拓治的蠢样。

    「她害羞……」拓治抓抓后脑,看着她的背影说:「我总是梦见她,现在让我找到了……」

    手握成拳,他随便踩下皮鞋,便一言不响撞上拓治的肩走进去聚会。

    才踏进室内,所有人的目光刷刷看来,一时间没人吱半句,他冷冷横扫室内一眼,未几高大的身影站起来。

    「藤原!」今田带几分酒气走来,揽上他的肩「多来一瓶酒!我们副总经理迟到,要罚!」

    人人都向今田投来钦敬的目光,随后而来的拓治拿着新一杯酒进来,吃吃笑说:「是我忘了通知副总经理地点,我自罚两杯!」说罢昂头就咕嚕咕嚕喝起来。

    拓治自罚让人群兴奋起来,拍手起哄着拓治乾了它,今田笑向小丽点了些小吃,然后带他到原位坐下,此时拓治已再乾第二杯「我们今晚可能又要送他回去。」他冷冷掰开视线,拿起今田的酒就喝。

    今田不笨,看得出他心情不太好,原因可能与今田的激将法有关,不过单单一张相不至于让他那么生气,怕是在门前看到了什么……毕竟,今日每一个人都清楚看到小丽与拓治的互动有多曖昧。

    「昨天睡不好吗?」今田轻抚了一下他眼底下的黑眼圈,他拍开今田的手,往后抹了一把自己的头发说:「我只是有点累。」

    又何只是有点累,他的怒火从路上一直闷烧着,直到刚才已熊熊烧到天际去!

    他该从哪里吐糟?

    从拓治记得自己做过春梦却忘了主角是他?

    从拓治不晓得哪隻狗眼将小丽纸板身型﹑丑样看成他?

    真不晓得拓治怎么会有捉紧梦中人的心,捉什么紧梦中人!

    他受够了,受够了总是生气,受够了总是妒嫉,受够了被拓治左右情绪的自己,不应该是这样……

    小丽把食物放下来,冷笑了声慢用,就转身离开。她走了以后,拓治皱眉看向他和今田的表情映在眼前,带点落寞﹑不高兴自己被他疏远……

    如果他会不高兴。

    他转头罕有微笑看向今田,托头问:「要做吗?」

    今田顿了顿,眨眨眼问:「你是饿昏头吗?」他昂头哈哈笑起来,鲜有的笑容叫旁人也侧目,谁想得到冰山副总经理一笑如此动人。他一抬腿,脚尖在桌底从今田的小腿撩动「瑛士看似雄狮,原来也不过头软脚无力的病猫吗?」他托着下巴,懒慵用五趾轻踏上今田的裤档「我是饿了。」一轻一重,色气爱抚着它,弄得它发硬。

    「武……」今田哑声唤了声,一副长辈忍耐小孩作怪的样子。

    「你不是很有精力了吗?瑛士。」他轻咬着唇,眼底是赤裸裸的情慾。

    今田低头轻笑几声,拉上他的手「别借我来做傻事,因为就算你哭了我也不会停手。」他满意一笑,随之站起来,指尖随着脚步轻略过今田的手臂,又在他肩上一捏,便离开他们餐桌。

    拓治自然看见这一幕,正好奇今田讲了些什么换得美人一笑,小丽已把新一杯酒送来,附耳说:「我一小时后下班了,你能溜走吗?」拓治笑着点头,回神时,莫说他,连今田也不见了。

    不只拓治,小林也刚好看到这幕,等今田离开两分鐘后,搁下酒杯悄悄退场。玄关早已不见他们的鞋子,而门边亦没黑影。小林悄悄拉开门,大路未见人影,小巷却传来曖昧的湿吻声。

    小林贼笑一下,光着脚走出去,探头一看,果然望见今田压着他在墙上,粗壮的长腿插在他两腿间。他翘起臀微微扭动,任今田色情爱抚自己,喉间难撩地发出呻吟,双手如溺水般抱着今田后颈。小林轻笑了声,掏出手机悄悄拍了两张,见他瞇起的眼慢慢半张,马上蹿进柱后。

    「怎么了?」

    「别在这里……」

    「呵,武刚才可大胆了……过对面的旅馆,好吗?」

    未几,今田就牵着他出来,两人望了望四周,确定大街空无一人,便匆匆走进旅馆。

    待他们进旅馆门口以后,小林趁机闪进小巷,打量着旅馆的外墙,实在不确定有多少房间不面向这边,亦不确定他们能住进面向这边的房。应该口跟上去吗?小林翻了翻相簿,光是接吻的相不够震撼,如果拍不到床照……

    正当小林苦恼在小巷徘徊之际,面向居酒屋的一间房亮起了灯,天助他也!小林得意笑起来,匆匆走回居酒屋「老闆,我不太舒服。」边说边把钱塞进老闆手中「楼上的房间借我休息一下好吗?」老闆数数纸币,笑着把钱塞进口袋,取而代之变出一把钥匙来。小林正想拿过钥匙,便听见小丽的哀叫「啊!哥!人家才想问你借。」手早擐上老闆的手臂撒娇。

    「我叫了你有点出息!」老闆敲了她的头一下,又是不屑说:「搞不好那男人已把运气用光!」

    小林猜出他们在说的是谁,笑说:「老闆,别少看拓治,他可大有前途。」下刻勾了小丽过来,又拿过钥匙。

    「小丽,正好把你的姘头带来,有好戏看!」

    小丽不知道小林在打什么坏主意,但难得抓到机会来尝一下拓治的rou体,她可不打算白白错过!

    拉上半醉的拓治,跟着小林上楼。一入房,小林直奔向面向旅馆的窗户,二话不说打开手机,而其中一面房间正有着一对情侣不知廉耻地光着身靠在落地玻璃zuoai。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小林兴奋得跳起来,马上连环拍下相片「上次在洗手间那四脚兽肯定就是你们!」

    拓治醉到一个不能人事的地步,她乾脆把他推在沙发上,感兴趣凑近小林「什么四脚兽?」顺之一看,意想不到睁大眼——

    武双目失神流下口水,爽得混身发红,无声地张口呻吟。

    「真该让那醉酒鬼看看这一幕,等他知道同居人是个死同志!」小林侧头看向小丽「同居人?」

    「对。」小丽抱着手臂,掰嘴说:「我上次送他回家时被那死同志喷得满脸灰,搞不好他一直覬覦他的屁股!」

    小林不认为她这个说法是对的,就算真的有所覬覦,也是拓治身下的傢伙。

    「小丽,你相信拓治会翻身吗?」

    小丽耸耸肩,靠在窗边说:「我倒想知道你是不是有办法搞得那讨厌鬼永不翻身?我可想看他变得像过街老鼠一样!」小林找上好係伴,晃晃满是「罪证」的手机,笑得阴森「小丽小丽!那我们得好好合作!」说罢牵起她的手轻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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