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腾明末之征服(7)谈判还是赴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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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不前,自己老早就想搬掉它了,这不?机会来了,哈哈。 封侯拜相,耀祖光宗,指日可待! 「千岁(干杯)!」 可怜李自成的第一谋士李岩,就这样的被敌我双方「合伙」给出卖了。 前朝人说的明明白白,鸟尽弓藏,兔死狗烹! 此话乃范蠡实际经验的总结啊。 …… 一番番的推杯换盏,让人丝毫感觉不到昨日还是有你无我的生死之敌。 「牛军师清cao过人,才地高华,实有宰辅之才……」 「牛军师足智多谋,运筹帷幄,足令百官汗颜……」 「牛军师出人之智,负盖世之才,国之栋梁也……」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王克非不断抛出「高帽子」,以及那些赞美的词语滔滔不绝如同洪水泛滥,直把牛金星砸的晕头转向,一番番的恭维,简直要把他捧 上九霄云外。 连他自己都不得不感叹,原来俺老牛还真是个人才啊。这么多年了,自己一直生活在李岩的阴影之下,且将无休无止、永无尽头地持续下去。生活,本身已经不易,浪费时间,岂不就是浪费生命? 「陛下谬赞了,若非闯王慧眼识珠,臣又怎么会有此机会立下这份功劳?」 牛金星笑得跟傻子似的,那一脸欠揍的样子,真又可气又可乐,恨不得让王克非上去猛踹几脚。 时辰也差不多了,是该送走你这尊瘟神了。 【手^机^看^小^书;77777.℃-〇-㎡】 王克非欠了欠身,端起一杯茶水,抿了一口。说道: 「朕亦想留军师于宫中,把酒言欢,共商治国之道,奈何秦王亦苦等消息。如此,朕就不挽留了,军师此行有功于社稷,朕亦应赏赐。」 王克非一挥手,便有太监抬上来几个宝箱。 打开宝箱,琳琅满目。 「牛军师辛苦,此行使两军化干戈为玉帛,全赖军师尽心尽力,君以诚待朕,朕必不相负!特赐军师珍珠百颗,玛瑙玉器20件,红光宝石10颗,灵芝10颗,白 玉10块,夜明珠一对,千年人参1株。另有白银黄金各千两,军师给同行的弟兄们买酒吃。」 心动啊,这他娘的谁不心动。 这么多好东西,也只有当年在洛阳抄福王家的时候,才见到过。 可那些东西,闯王几经赏赐,等到自己手中时已所剩无几,而今天,这些宝贝,都是自己的,哈哈,都是我自己的。 人生一世,草木一秋,除去少年岁月和暮年时光,可以用来花天酒地,尽享荣华的时间能有多久?人生得意须尽欢呀! 牛金星已掩饰不住两眼的光芒,犹如恶猫看见老鼠一样。 「谢陛下!」 …… 牛金星走了。 就这样走了… 带着赴闯营宣旨的王承恩和大笔金银财宝,屁颠屁颠的返回了闯营。 此次前来,他可谓是收获颇丰。 不但收获了大笔的金银财宝和皇帝的「金口玉言」,还顺道搬倒了「政敌」李岩,让自己梦寐以求的丞相之位唾手可得,简直是美呆了! 望着逐渐远去的被背影,王克非狠狠地吐了一口唾沫。 「我呸!什么玩意儿,就凭你这个傻酸样儿,还他妈想当丞相,当首辅?老子今天得用着你,才给你个高帽子戴,不然,你十个脑袋也不够朕咔嚓的。」 总有一天,老子要把你的「小鸡」给割掉。 其实,牛金星回闯营如何禀报,王克非用屁股想想也知道,关于李岩这件事儿,李自成也一定会答应。 本次谈判已满足了他所有的要求,再加上牛金星的推波助澜,还自以为可借此在皇帝身边安插一个「钉子」,何乐而不为? 这就是他的品性,尽管他把造反搞得轰轰烈烈,很强悍,也很坚韧,但他的文化,格局甚至是胸怀都不足以成大事。 哼!老虎不发威,你当病猫?朕的江山不给你,你还真的就抢不了。 崇祯,不清楚你的前世究竟遭遇了什么样的困境,致使你宁死不屈,可这一世我借用了你的躯体,却挽救了朱明。 如果还有来世,如果你还会是君王,希望能明白:真的没有必要以强示强,面对积怨也可以退一步海阔天空,以退为进,即便是要吞下点委屈,也不失为一种好的方法。 七明版 紫禁城,乾清宫。 到处张灯结彩、彩棚满布,一片忙碌景象。 一个个身材纤瘦的年轻小太监在老太监的指挥下悬挂着各种灯笼、绸带,老太监和老宫女吆喝小太监小宫女的恬噪声不绝于耳,喜庆的气氛传遍皇宫。 张灯结彩的喜庆环境,也让紧张了多日的太监宫女们放松下来,他们享受着这难得的这悠闲的片刻环境以及皇家的赏赐。 长春露酒劲确实不大,饶是书生的李岩,仅仅小睡了半个时辰,便已醒来。 当得知自己是在皇帝的寝宫中酣睡,李岩不禁大吃一惊,这已不仅仅是礼仪上的丢失,更是大不敬的罪责,一旦皇帝追究下来,自己纵使有九颗脑袋也不够砍得。 他急忙在小太监的引领下来到御书房,此时的王克非正在批阅奏折,奏折是以文言文的形式书写的,看着满篇的之乎者也,王克非早已昏昏欲睡,这简直是脑细胞的「超级杀手」。 李岩来到案前,跪倒在地。 「草民……草民有罪,罪该万死,请陛下责罚。」 「哦?李将军何罪之有?」 「草民不慎醉酒,还……还醉宿龙床,草民……」 李岩已紧张得说不出话来。 王克非让太监搬过一把椅子。 「李将军请坐。」 「草民不敢。」 「李将军但做无妨,朕恕你无罪!」 「谢陛下!」 李岩战战兢兢的在椅子上坐下。 「李将军勿再以草民相称,朕不瞒卿,朕已向秦王提请,借调李卿及夫人,暂为朕所用。自今日始,李卿即为朕身边的最高幕僚,当朝内阁首辅兼太子太保,文渊殿大学士,李卿任重道远呐!」 李岩闻言,大吃一惊,他噗嗵一声再度跪地。 「陛下,万万不可。臣李岩不过是一介举子,一未能登科,二未立寸功,有何德何能,敢膺圣眷如此,敢立庙堂高位?请……请陛下收回成命,微臣……实不可当。」 面对这一结果,王克非并不感到惊讶,文人嘛,哪一个不好面子,一呼即应,岂不是太掉身价了?只要晓之以情,动之以理,一切就OK了,当年崇祯登基的时候还「三辞三让」呢。 是时候做「演员」了。 他走上前去,躬身扶起李岩。 「朕,承祖宗之德,克继大统,兢兢业业,生恐愧对列祖列宗。奈何,朕接手的是一个积弊几代沉疴缠身的破败王朝,内忧外患,国困民贫,朕的周围皆是贪财逐利,争权夺势之辈,朕的军队更是疲惫不堪,败绩连连。朕,总感上无颜面对列祖列宗,下无颜面对黎民百姓。」 王克非装模作样的仰天长叹,甚至从眼角里硬挤出了点泪水。 「皇天在上,朕难道是一个昏庸无道的亡国之君?朕难道是一个荒yin酒色,不理朝政之主?朕难道是一个软弱无 能,愚昧痴呆,或者年幼无知,任凭jian臣乱政的国君么?难道朕不是每日黎明即起,虔诚敬天,洛守祖训,总想着励精图治的英明之主?」 他转过身来,一把拉过李岩的手,紧紧握住,学着影视剧中刘关张「桃园结义」般的豪气云天,文绉绉的说道: 「如今的朝廷积贫积弱,百废待兴,大明朝恰似一个婴儿,嗷嗷待哺,朕正值用人之际。可看看朕的朝臣吧,文官贪腐,武将怕死,夫天下之大,四海之众,朕竟找不到一个可用之人。 朕不愿做那亡国之君,纵使前路有万险千难,朕亦必当殚精竭虑,兴国救难,为我大明重开日月,李将军足智多谋,雄才大略,当得大用。俗言讲,良禽择木而栖,士为伯乐而荣,朕,视李卿为伯乐,李卿就不愿辅佐朕开创一番璀璨无双的新明盛世吗?」 李岩眼睛湿润了,真的湿润了。 民间中流传一句俗话:「我们只知道贼吃rou,却看不到贼挨打」,每个人看到的,听到的,都是当皇帝光鲜的一面,却不知道他背后付出了多大的艰辛。 做皇帝难,做一个好皇帝更难,做一个名垂青史、流芳百世的好皇帝更是难上加难。 曾几何时,自己亦感叹命运不公,空有满腹经纶,空有报国之心,可惜无用武之地。读书人多年求学四方,不正是希望将来遇到赏识自己的明君,可以为国效忠,为民造福吗? 李岩三度跪倒在地。 「陛下,陛下言重了,臣李岩乃一介举子,又有从反之污点,如今能得陛下宽宏前罪已是大恩,却被陛下认为大学士,陛下之胸襟,堪比唐宗宋祖也,臣李岩唯有尽心王事,舍身为国,方能偿还一二,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李岩郑重地行了大礼。 王克非向前两步,亲手将李岩扶起。 「爱卿平身。先贤早有训示,为君者,当有直臣辅佐,方为明君。多年来,朕寝不安席,食不甘味,一直盼望着这一天早点到来啊!有李卿辅佐,朕,何愁江山不兴?」 沧海横流,方显出英雄本色,青山矗立,不堕凌云之志。十几年的战乱、天灾、瘟疫,弄得百姓水深火热,放眼天下,死气沉沉,大明王朝危如累卵。 是时注入新的血液了。 而收服李岩,只是万里长征,迈出了第一步。 如果这一步也值得骄傲,那是比较渺小的,大明帝国复兴的道路还很漫长,还须要万众前赴后继,迎接新挑战,战胜新困难,在千难万险的「长征"中,走出新的辉煌。 …… 「陛下,臣言愚见之前,先讲一个故事:「将一只青蛙放于温水锅中,盖之。锅下燃火,起初,青蛙喜温水,只顾享受温水之舒适,并无意识其困境凶险。然火势渐长,锅中之水温逐步升高,待水温已是开水时,青蛙便想逃脱,却为时已晚。」 被王克非誉为明版的「隆中对」,就这样在乾清宫的午后展开了。 为了更便于直观明了的交流,王克非严令李岩改用白话文,并要求他畅所欲言,言无不尽,并恕其一切无罪。 「愚臣以为,当今的大明,就如同那只青蛙。但凡有突变之事件,尚足以引起警惕;而真正置人于死地的,是那锅温水,它恒定不变的温度会让朝廷错以为一切如初,当真正的变化来临之时,朝廷已无应对的能力。 太祖皇帝立国至今,已近三百载,四夷慑服,吏治清明,内不愧于百姓,外不辱于敌寇。 然此一时彼一时也,岂可同哉?现在之大明,政治、经济、军事、社会均已存在的种种弊端,需进行大刀阔斧的改革,俗话讲,重疾需下猛药,响鼓不敲夯锤。要么壮士断腕,要么坐以待毙。 陛下当务之急,应当稳住民心,赈灾放粮,民心所向之处,方为立国之本。 奈何,要想解决一切,皆需要「钱粮」二字,臣虽不在官场,但亦知国家税赋入不敷出。 若要解开此结,需先弄清缘由,臣以为当今天下的衰乱,是由以下多方面造成的: 首者,乃土地兼并和吏治腐败。此,最为严重。 臣生于布衣,常年跟随闯王左右,行遍南北,亲身感受到官场之贪腐,民生之疾苦,这一切,皆源于土地兼并和吏治腐败。 权贵阶层仗着自己的权势,从底层农民手中巧取豪夺,强占土地,这就产生了一个很可怕的后果。权贵阶层可以通过各种特权,免于向国家缴税,而农民失地之后又无税可缴,故,国家税赋收入大幅减少。 为了弥补财赋上的漏洞,朝廷只好通过强硬手段给下面增派收税任务,结果就是朝廷的收税任务全部摊派到了无权无势的普通农民身上,原本已不堪重负的普通农民,生活又变得更加困苦。 这就使得社会矛盾进一步激化,最终演变成星火燎原的农民义军。 陛下,民间曾有歌谣:「夺泥燕口,削铁针头,刮金佛面细搜求,无中觅有。鹌鹑嗉里寻豌豆,鹭鸶腿上劈精rou,蚊子腹内刳(ku挖苦)脂油,亏老先生手! 这辛辣地讽刺了官僚豪绅巧取掠夺的丑态。 臣从闯王之时,义军并无粮草,是也每到一地,必先追赃助饷,没收那些藩王宗室,功臣贵戚、官僚豪绅的财富,以获军资。他们的巨额财富,足以让陛下震惊,足以让 世人疯狂。义军每没收一个普通藩王的家产就足够应付很长一段时间的军费开支。 陛下不妨以此为鉴,先设法去搜集那些贪官污吏的罪证,或恐之,或诛之,并悉之以主动缴纳赃银者,退还不法得利者,或减其罪,或恕其罪。如此反复,则短期内困扰朝廷多载的财赋问题定会迎刃而解。 诚然,安者非一日而安也,危者非一日而危也,若要根本上解决问题,还是要从节源开流着手,裁汰冗员、兴复屯田入手,不一而足。 如若陛下不能处理好此问题,终将还会有下一个秦王和张秉忠(献忠),此为其一。」 李岩刚说完,顿觉不妥,这不是拐着弯的骂皇帝是昏君吗?常言道伴君如伴虎,若是皇帝听了不喜反怒,再给自己扣上一顶「大不敬」的帽子,那可就偷鸡不成蚀把米了。 他急忙看了看王克非,汗水就像雨后的小草般蹭蹭直往外冒,但见皇帝面如冠玉,沉静似水,并没有任何羞怒和反对的意思。 李岩终于放下心来,便壮着胆子继续说了下去。 「其二,藩王宗室问题。 太祖皇帝定鼎中原建立制度,希望以皇帝为主干,以藩王宗室为枝叶藩屏,共同卫护大明王朝万万年。 太祖皇帝对待子孙极为丰厚,规定皇族无需从事任何职业,享受特权,无需交税,每一个皇族后代,消费均由由国家承担,随着宗室人口的迅速增加,禄米拨给的总数甚至远超出国家各地一年的岁供京师的粮食。 朝廷也因之背上沉重的负担。 此条,因祖制,亦考验着陛下的智慧及胆识。 臣的建议是,复审宗室田地,严律法,令多者还之,俸禄惠及三代,余者从众也,并许之以科举、仕途之利。」 说白了,就是让朝廷重新丈量宗室土地,多的,拿出来,并用法律来制约。另外,朝廷只负责三代以内的宗室俸禄,三代以外的就不管了,就像普通大众一 样,自由身,可以参加科举,也可以当官。 王克非点了点头,认可了这一说法。 话说朱元璋对待功臣勋将、嫔妃宫女那是极为苛刻,稍有不满就大开杀戒,视他们如同蝼蚁,但他对待自己亲生骨rou和后代子孙却极为庇佑,每个皇族成员生下来,就天然的有了爵位,年俸、土地以及各种赏赐极为丰厚,即使最低等的爵位奉国中尉,也能领到200石米的俸禄。 按明制,一石等于153.5斤,一斤等于现在的594.6克。一石合现在的合现在的182.5市斤,200石合现在的36500市斤。按现在超市最低价格的米价算,也有8万多元了。 天下亿万百姓,为一家人提供民脂民膏,而皇族们享受这么优越的生活,却整日无所事事,无聊之下便可劲的娶妻生子,皇族的数量,就好比吹泡似的扩大起来。据记载,明末皇室宗室人口达到了惊人的100多万。 当然,欺压百姓有多惨,百姓的仇恨就有多深,未来的报复就有多血腥。李自成的特点是「不嗜杀」,唯独对于皇帝后代,赶尽杀绝!可见贫民对皇室多么痛恨! 前世的事儿,不归我管,可在今世,自己首要的任务就是消灭这些蛀虫。 地主、官员、勋贵、宗室,当雪崩之后,没有一片雪花是无辜的。 「其三。是满清的持续威胁。」李岩继续说道。 「万历四十四年,努尔哈赤在赫图阿拉建国称汗,国号金,崇祯九年,皇太极称帝改国号为「清」。数十年来,满清铁骑虎踞关外,虎视眈眈。 据臣所知,满族有一个很鲜明的特色,那就是八旗制度。八旗子弟可以说是全民皆兵,没有战事的时候就耕田种地,有战事的时候就上场打仗,在满清建立之初,骑马射箭,样样都行,战斗力十分强悍。 面对建奴,我朝作战屡屡失利,唯有被动防御,以致军饷吃紧。 万历四十八年加派辽饷五百二十多万两,已经超过了朝廷全年的正常开支数额,到崇祯四年辽饷达到了一千多万两,十年加剿饷二百八十万两,十二年再加练饷七百三十余万两,加派总数高达两千余万两,远超朝廷正常年代的赋税收。 除了卫所制度废弛,募兵数量增加外,军官贪污腐化也是不容忽视的原因,陛下担心一旦开始整治贪官污吏,会动摇军心,只好通过不断增加军饷来安抚将官们,也让军队中的贪腐现象有了愈演愈烈的趋势。」 「嘭」,王克非重重的退捶了一下身前的案子。 「爱卿所言有理,此,朕之过也!待机遇成熟,朕,定会处置这些宵小。建奴乱我中国,已数十年,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朕,就算落得个粉身碎骨的下场, 亦要捍卫我大明江山,共雪我百姓深仇大恨,大明,亘古传承未变的只有一样东西,那就是血性与风骨!」 前世满人入关,一开始打的是为崇祯皇帝报仇的旗号,进了京后立马翻脸不认人,扬州十日,嘉定三屠,江阴八十一日,大同之屠,庚寅之劫,广州大屠杀,前后屠虐了一百多年,死亡人数在四千万至八千万之间,史称为满清大屠杀。 大屠杀,使得中国很多地区「县无完村,村无完家,家无完人,人无完妇」。鲁迅先生对此评价说:「清军入关屠尽明朝汉人的骨气廉耻。大明有思 想、敢反抗的忠勇之士几被杀尽,留下的是大抵顺服的「奴才「。 崖山之后无中国,明朝之后无华夏,历史刻骨铭心,永远不能忘记。今世,我来了,勿忘国耻,定不能让历史悲剧再次重演。 「陛下圣明!」李岩拱手施礼,接着又说道: 「其四,为商人道德的失控。这一点在晋商八大家身上,表现的淋漓尽致。 据臣所知,八大家不仅和建奴进行贸易,提供各种违禁物资,还会作为建奴的耳目,刺探军情等。他们cao纵张家口的贸易活动,并以商为名,暗中为满清输送军需物资和情报,并在满清最困难的时候给满清提供粮食,是有名的汉jian家族。 是也,晋商每赚到的一块铜板里面,可能都埋葬着一个冤魂。」 的确,当年有不少晋商完全是一群自私自利的金钱动物,眼里根本没有国家民族,毫无商业伦理道德可言。 他们向清军出售粮草、武器、情报、充足内应等,帮助清军入关劫掠,清军抢来的钱财人物等再卖给晋商换取更多物质,由此形成一个畸形而血腥的贸易链条,双方紧密合作,深挖明朝墙角跟,因此清朝建立之后,为了表彰他们的杰出贡献,顺治才会给予「八大皇商」名头和一些特权。 在清代,全国排名前16位的大财团都在山西,出现这一现象并非偶然。 「爱卿,朕记下了,晋商八家,秋后之蚂蚱耳,不是不报,时辰未到。这笔账,就先给他记着,早晚有一天朕会和他们清算。爱卿接着讲。」 王克非侧颜的脸庞,因为绷紧而显得冷峻刚毅,他认真的样子,透着无人可侵犯的强势,不愧为倨傲的王者。 「其五,天灾与瘟疫。」李岩接着说道。 「陛下,臣研究诸史,发现自万历、崇祯年间,旱灾变得越来越频繁,北旱南涝,天灾严重。北方各地,大旱加上大寒,直接造成粮食绝产,农田颗粒无收,饿殍遍野,十室九空。臣认为粮食绝产,百姓无奈,只能与老鼠抢食,故而又引发了鼠疫大爆发。 陛下亦不必释怀,此乃天意,非人力可为,惜哉!」 看来老天爷也不愿帮助明朝呀,有一个词语叫做"天灾人祸",虽然说历朝历代都有天灾,但是不得不说明朝遭遇的天灾是最多的,而且灾情十分严重,这对于落后的封建王朝来说简直是灭顶之灾。 嘉靖大地震,小冰河时期,天启大爆炸,大鼠疫,明朝后期的四次天灾接踵而至,显得十分离奇,尤其是小冰河期,气温骤然下降,甚至降到了千年以来的最低点,冬天异常寒冷,造成粮食产量大规模下降,这对于一个人口庞大的帝国来说无疑是致命的打击。 整个气温回暖是在明朝灭亡以后的1650年左右,在康熙上台之后,小冰河期结束,此后迎来所谓「康乾盛世」。 王克非垂下眼眸,轻轻举起茶杯来凑到了唇边,沉吟不语。 过了半晌,他才轻轻呷了口茶,放下杯子展颜一笑道: 「李卿,位卑未敢忘国忧,朕心甚慰呀!朕已有主意来应对天灾,定能保证大明的子民们有饭吃,有衣穿。爱卿接着讲。」 「臣遵旨,只是……陛下,这第六个,可能会有大不敬罪责,臣不敢说。」 「爱卿但讲无妨,朕金口玉言,岂能反悔?」 「谢陛下!」 李岩不卑不亢,神情坦然的说道:「这第六个,就是没有底线的党争。陛下身为天子,昼夜为国cao劳,自登基以来,先除魏忠贤,后清吏政,杀袁崇焕,效仿太祖皇帝,事必躬亲,鞠躬尽瘁,使得大明朝政焕然一新,看似勤政之举,然实乃…… 先皇光宗留存魏忠贤,乃是为掣肘朝内东林党之用,阉党固然该杀,却万不该赶尽杀绝,导致东林党做大,如今满朝上下,放眼金陵或京城,谁人不是东林党之人? 陛下看似皇权凌驾于官权之,却步步为营,异常艰难。而那东林党,个个都是朝廷命官,又是饱读史书,却对朝廷阳奉阴违,大jian似忠,凡对手赞成的,东林党就反对;凡是对手反对的,东林党就赞成,更甚者,东林党乃是一团体,遍及京师、南京乃至全国,如此之可怕,千古未有。」 李岩滔滔不绝的讲着,作为一个古代人,他能有这些见解,着实难得可贵。 党争不是问题,但是毫无底线的党争就会把病入膏肓的病人,折腾的更凄惨,甚至弄死。 明朝灭亡的根本原因,是两百多年来积累的体制弊病,早已积重难返,病入膏肓。同时,无法抑制权贵集团的土地兼并,难以逃脱「三百年王朝周期律」,终于内忧外患,难以为继。 用直接推翻明朝的李自成的话说,就是「气数已尽」。 而毫无底线的党争,则敲响了明帝国亡国的丧钟,也正是那些所谓爱国的东林党,成为了明帝国的「掘墓人」。 「基于此,臣的建议是朝堂减丁,但凡上朝者,品阶需达三品以上。三品以下者,非必要官职,非圣上钦点,无需上朝。这朝堂之上,讲究精益求精,多者无宜。」 说白了,李岩的建议就是类似于当今的政治局常委会,人不在多而在精。人一旦太多了,就像赶集似的,你一言我一语,东扯葫芦西扯瓢,很难达成一致意见。 李岩缓缓起身,第四次跪倒 在地。 「陛下,臣,一介书生,凡人之智,三尺微命耳,今臣冒死直谏,无他,只求我主万岁江山稳固,中兴盛明,臣窃惟事势,一心为国,别无他念,望陛下明察。」 说罢,李岩伏地叩首。 王克非又一次亲手将他扶起。 「李卿,一语惊醒梦中人呐,朕受教了,这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朕不如卿哪。今日与爱卿一番肺腑,朕亦感觉与往昔不同,古人云:疾风知劲草,板荡识诚臣,若朝中像李爱卿这种忠臣良臣再多一些,天下之势,何愁不平?」 历史的长河滚滚流过,没有任何事物会是一成不变的,陈式旧物终会被潮流淹没。 要学会改革,只有不断的创新才能持续的发展,才能不被社会淘汰。 …… 「启禀皇爷,皇后娘娘和李夫人求见。」 两人正聊得正欢,有小太监躬声上前来报。 「有请。」 这两个娘们,去后苑「赏了半天花儿」,现在终于回来了。 「臣妾见过陛下,民妇参见陛下。」 「爱妃平身,李夫人免礼。」 「谢陛下。」 「李夫人,勿再以民妇相称了。自今日始,你的夫君,是已朕的内阁首辅大人兼太子太师,文渊殿大学士,而你,也是一品诰命夫人,是命妇了。」 红娘子闻言一怔,她不敢置信的扭头看了看李岩。 李岩也微笑的点了点头。 「贱妾代夫君,叩谢陛下!」红娘子盈盈谢恩道。 周皇后也跟着微微曲身行礼。「臣妾恭喜陛下喜得良臣、努力得报,恭贺李大人步步高升、再上层楼。」 紧接着,她又娇声说道: 「陛下,臣妾和红meimei一见如故,相谈甚欢,好似命中基友。臣妾……臣妾想与meimei义结金兰。」 王克非微微一怔,随即轻笑了起来。 「好,甚好!人生得一知己足矣,唯愿懂你就好。朕,亦有心常伴皇后身边,怎奈国事繁忙,抽身乏术。李夫人可随时入宫,替朕陪伴皇后。李夫人行遍天下, 除暴安良,可将行军中的有趣故事及所见所闻,讲与皇后聆听,实不瞒夫人,连朕都想听的很呢。呵呵。」 王克非一招手,便有宫女取来皇宫腰牌。 腰牌,就是古人的「通行证」,不同身份等级的人要佩戴不同材质、形状的腰牌,达官贵人们凭借着御赐腰牌,便能够随意的进出皇宫。 「贱妾谢陛下谬赞,谢娘娘厚爱!」 红娘子接过腰牌。 「诶,怎么还叫娘娘?是jiejie!」王克非「善意」的提醒道。 「jiejie。」 「meimei。」 两个女人的双手又紧紧的握在了一起。 只是她们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王克非的坏心思早已打到这位新任「小姨子」身上。 「皇爷。」 这个时候王承恩走了过来,轻声地说道:「皇爷,时辰不早了,该用膳了。」 王克非抬起头看了一眼天色,发现已经是日落时分了。 这个时候听到王承恩这么说,王克非终于感觉到有一些饿,这一天过得,又是谈判又是待客的,真TM的充实。 他揉了揉肚子站起身子说道:「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的荒!再大的事情,也没有比填饱肚子更重要的,走,朕今天做东,朕只想与李卿和红姑娘吃一顿家饭。」 家宴,就设在乾清宫一处偏殿内,虽没有什么山珍海味,美味佳肴,却也弄来了几个硬菜。几人还未到,便先闻到了扑鼻而来的香味。 「李卿请坐!」王克非让了让对面的椅子,接着说道: 「朕这一生,不爱财,不爱色,更不爱什么美酒美食,朕所求者,无非是想要大明中兴,再续大名百年基业。」 话说完,连王克非自己都不自觉的「呸」了一下,不爱色,鬼才相信,也就是哄哄作为正人君子的李岩,要是让他知道自己正在惦记他的老婆的话,不得跳起来骂娘? 李岩早已经感动的不成样子。 「臣,草莽之身,文不能象张首辅(张居正)那般助陛下治国安天下,武不能统率千军万马、扬威四海,蒙陛下恩宠,破格赐予首辅之职,臣唯当竭尽全力,为国尽忠,不负陛下信任而已。」 王克非一摆手。 「李卿又在谦虚,有本事就是有本事!英雄不问出处,朕最讨厌那些虚头巴脑的谦让。虽说这天下是我老朱家的天下,可大明这个家业大啊!朕一个人顾不过来,你身上的担子可不轻啊!」 酒逢知己千杯少,有的人在一起一辈子也成不了朋友,即使他们之间并没有隔膜,因为他们缺乏共同感兴趣的东西,而志同道合地人,却很快就可以相交莫逆。 至少,李岩是这么认为。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李岩明显是醉了,瞧他打晃的样子,好象不是有太监在旁边扶着他,他就要一头栽到桌子底下去似的。 红娘子也有了几分醉意,脸蛋儿红扑扑地,可爱极了。 她卷着舌头,微微赧颜道:「陛下,皇后jiejie……真是……多才多 艺、仪态端庄,meimei却……只懂得舞枪弄棒,看了你们真是……真是好生羡慕呢。」 说完,便几乎和李岩同时趴在了桌子上面。 …… 「李卿醉了,呵呵,大伴儿,快扶李卿和红夫人去西暖阁安歇。传朕口谕,今日乾清宫无需值夜,所有太监宫女,全部撤下,赐以酒宴,尽情欢庆。」 「奴婢遵旨!……」 王克非的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诡异微笑,像是面上的一道涟漪,迅速划过脸部,然后又在眼睛里凝聚成两点火星,转瞬消失在眼波深处。 「凤儿,吃饱了没?吃饱了就先回宫休息吧。今夜,朕还有很多的事情要做,就不能过去了。」 周玉凤还误以为夫君又要秉烛达旦处理朝务了,不禁怜惜道: 「陛下,陛下要以龙体为重啊!还是早些歇息好,大明的江山可全指望着陛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