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3)

    用好之后，我将碗放在托盘上，并且附上两隻汤匙，端过去给那小女生，我将碗放在小女生和那演技派男生的桌上，把汤匙放在桌上，正要离去时，小女生开口了：「等等。」

    我回头看着小女生：「有什么问题吗？」

    小女生指着汤匙：「这汤匙脏了，我要乾净的。」

    我看着她，用着有礼貌的语气：「小姐，这汤匙是我刚刚从厨房拿出来的，它是乾净的。」

    演技派的男生拉着她的手，但小女生却还是刁难着我：「喔？对啊！你说的没错。」她顿了顿，继续说：「但是你把它放在桌上，所以脏掉了，我要换汤匙。」

    我忍着不生气，保持微笑：「好，我马上换。」

    我迅速地把汤匙拿走，又换了两隻新的，并且把汤匙放在冰碗上，岂料，小女生蹙着眉：「冰融掉了。」

    「……」我觉得我开始格格地磨牙了：「小姐，今天天气比较热，所以冰会融掉是正常的。」

    小女生昂首：「不对！是你动作太慢了，我的冰都融掉一半了，你要我怎么吃啊！」在小女生说出这句话之后，四周的客人开始议论纷纷了：「这服务生的动作明明就很快了……」

    「这女生怎么这样啊？」

    「根本是没事找事做吧……」

    我微笑地看着小女生，舆论是倒向于我的，看你还有什么话好说？小女生扁着嘴，不再说话了，我就站回我的岗位继续工作。

    回到收银台，我呼了一口气，虽然今天小女生是不会找碴了，但同时，我也烦恼起来，被这小女生知道我打工的地方，要是她三不五时都来乱的话，那我不就惨了？

    不过接下来也没时间让我烦恼了，蜂拥而至的客人接续不断，到下午六点都是热闹滚滚，我和小梓忙着做冰、用饮料、收钱，甚至连抽空交谈的机会也没有，顶多就是说：「蜜茶一杯，半糖。」、「芒果雪花冰。」、「梅子可乐。」虽然才二月，但天气已经热得让人受不了了，这也难怪老闆今年这么早就开始卖冰了。

    到了六点半，老闆笑嘻嘻地从厨房走出来：「小白，你今天是整天？」

    我点点头，老闆从收银机里拿了钱给我：「先去吃饭吧！小梓先帮你顾，等你回来，小梓就下班。」

    扭扭痠痛的脖子，我走出店外，在四处看看有什么想吃的晚餐，在我常去的便当店路上，又是那对熟悉的身影：演技派男生还有那小女生。

    虽然我很不想走过去，但是我想买便当吃，于是我只好很尷尬并且很安静地想不引人注意从旁默默地走过去，但是，在我距离他们一公尺时，演技派的男生指着我：「安琪儿，你是不是喜欢上他了？」

    小女生别过脸，语气充满不屑：「谁喜欢他？他噁心死了，我只是看他不爽而已，根本没别种意思。」

    演技派的男生盯着我几秒，又把头看向小女生：「那你下午干麻一定要去找他麻烦？安琪儿，我说过了，我们可以去别间店吃冰，你还硬要去，甚至故意惹他，为什么要这样子？」

    小女生狠狠地瞪了我一眼：「我就是讨厌他，从小到大，根本没有人可以让我出糗，谁叫他先惹我的。」

    演技派的男生摇摇头：「安琪儿，你变了，你以前不会那么特意针对一个人的，但是，自从上次他害我们中出之后，你就一直在针对他。」

    小女生不说话，我用着小声但演技派男生听得到的音量说：「是这女人先来惹我的，不然我没事干麻去找你们麻烦。」

    演技派的男生看着我，叹了一口气：「安琪儿，我们在一起快半年了，最近这男生搬进来之后，我觉得你真的跟以前不一样了。」小女生还是不说话，演技派的男生就继续说下去：「在今天下午，你们两个并没有发生什么，但是却难保你们之后会发生什么，安琪儿，你这个样子，我实在是没什么把握能够继续跟你在一起……」他吸了一口气，沉重地看了我和小女生：「虽然在情人节这天讲这句话很过分，但是……安琪儿，我们分手吧！」

    我愕然地看着演技派男生，他的眼神流露出沉痛，双手紧握着，这看起来不像是在演戏，而小女生则是不可置信地看着他，然后像连珠炮般，轰轰地炸出问题：「你要跟我分手？你有没有搞错？是他惹我的，然后你要跟我分手？」

    演技派的男生不回答小女生的问题，他转身，安静地走掉了，我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虽然这场面很沉重，但对我来说，我现在只有烦恼一个问题……那就是，我吃饭的时间快过一半了，再不去吃饭的话，小梓就没办法准时下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