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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章───最后的愿望(一)

    离开这么久,老巫婆的地窖并没有什么变化。一样的火炉、一样的大锅、天花板上一样的蜘蛛网、墙角一样的灰尘,阳光也还是只能够透过墙上的小窗,偷偷丢进去一些矇矓的光影。窗户外面有一对蝴蝶正在花丛中翻飞追逐,老巫婆则盯着手里的玻璃罐,小心计量从里面捏取蠑螈卵,丢进锅中熬煮魔药...一切景象都跟她离开那天下午一模一样。

    然而琉梨佳根本没有多馀的心思注意这些小节,匆匆忙忙从飞天扫帚上跳下来,她扛着南瓜头杰克衝进地窖。

    「求求你!快点救杰克。」

    老巫婆正专心致志瞇着眼,想把过期的蠑螈卵从罐子里挑出来,被琉梨佳一声大叫,吓得她手一抖,竟然把整罐蠑螈卵都倒进锅里,只听见「轰───!」的一声,锅里冒出阵阵浓郁的粉红色烟雾。

    「琉梨佳?!又是你!咳、咳、咳...」

    老巫婆被烟燻得不断咳嗽,好久都没缓过气。

    「老巫婆,拜託,救救杰克。它被火烧伤,快死了!你一定有办法救它,对不对?

    老巫婆吹了口气把满室烟雾吹出小窗,「唉───这子总算能呼吸了,过期蠑螈卵的味道真可怕。」

    然后她才拄起拐杖,慢腾腾的走过来。

    「南瓜头怎么啦?」

    「它的头被火烧焦了...还被戳了一个大洞...然后又浸了水...会腐烂...」琉梨佳一边哭一边抽抽咽咽的说。

    没想到老巫婆不但不着急,反而冷笑道:「哼!哈!活该。」

    「嗯?」

    「这个笨蛋南瓜头,为了出门去找你,拼死拼活硬要我解开束缚它的魔法,现在尝到苦头了吧?哼!」

    「杰...杰克要你解开束缚它的魔法?」琉梨佳哽咽的问。

    「哼!因为它的心被我挖出来埋在玉米田里,一辈子离不开,所以才能当我玉米田的看守人。」

    「杰克...杰克的心脏被你挖出来埋在田里?」

    「嗯,这是很多年以前的事。那时候你还小,所以没有印象。」

    平躺在地上,杰克身上穿的衣服因为之前经歷的一连串事件,早就破烂不堪,露出它左胸那道缝得歪歪扭扭的麻绳缝线。

    「难道胸口这道缝线就是...?」琉梨佳问老巫婆。

    老巫婆凑近了看,「呵!可不是嘛!你看我当年的手有多巧,伤口癒合的很漂亮吧?」

    「但是跟巫婆交易之后不是都会留下的闪电形的契约印记吗?这里没有。」

    「你眼睛瞎啦?这些难道不是?」老巫婆指着缝线上交叉来去的缝合痕跡。果然,隐藏在缝线下面的麻布上有一道浅浅的青色闪电形标记,不细看会以为那只不过是印在废弃麻布袋上,褪色的產品商标。

    「巫婆印记绝对不能明显,否则其它人一看就知道这人跟巫婆作了交易。这是为了保护交易对象,免得他们曝光之后被人恶意排挤,甚至遭到一顿拳打脚踢因而丧命,这样就不算是一个成功契约。只有不成熟的巫婆才会犯这种错误,琉梨佳,以后你也得注意。」

    「以后?」琉梨佳苦笑:「我的十大魔法都被你夺走了,没有法力的巫婆还算是巫婆吗?」

    「哼,要不是你坚持要去寻找爱情,同意用十大法术跟我作交易,你会失去那些珍贵的法力吗?结果呢?你找到完美的爱情,谈到恋爱了吗?」老巫婆吃吃笑着说。

    「我虽然不断许愿,但是却一直没有找到正确的寻爱道路,只是一次又一次见到那些悲伤的爱情故事。」琉梨佳抱怨说:「你给我的许愿水晶根本不灵!」

    「你仔细回想,难道许愿水晶从来没有回应你的愿望,给过你指引吗?」

    琉梨佳回忆说:「我的第一个愿望是『遇见愿意说『我爱你!』的人』,水晶球带我去海边遇见小美人鱼;我的第二个愿望是想知道世界上到底有没有『能够跨越界限的爱情』?水晶球让我在森林遇见爱上小红帽的大灰狼;我的第三个愿望是想知道『先当朋友再当恋人是不是比较好』?然后我在废弃的城堡遇见青蛙王子的好朋友───小公主;我的第四个愿望是...」

    老巫婆不耐烦地打断她的话:「不要囉囉唆唆跟我说那些没用的事情!只要告诉我,水晶球告诉你些什么东西?」

    琉梨佳生气地高声回答:「没有啊!水晶球什么都没告诉我!它只是带我一次又一次目睹悲伤的、失败的爱情故事,然后一个接一个带走我的法术。它让我越来越沮丧,对爱情越来越没失望,对谈恋爱越来越没有信心。许愿水晶根本没有实现我的愿望,它从.来.没.有.帮上我的忙!」

    「胡说!那是因为你根本不知道你想要什么!」老巫婆怒道。

    「谁说我不知道,我就是想要一个适合我的爱情,谈一场完.美.的.恋.爱!」琉梨佳抗议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