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春暴雪[先婚后爱] 第61节
李羡抬眸。 距离很近,他的骨骼轮廓越发深邃晦昧,兴许是因为喝了不少酒,嗓音里带些?低哑醺意,“我在意的是你。” 李羡心头微跳,搭落在身侧手指蜷起,攥住裙摆。 她嘴唇动了动,没说出话。 这算吃醋吗,还是只是身为丈夫对妻子?的占有欲。 李羡无意识地咬住下唇,牙齿剐蹭口红,半晌才意识到这一点,低下头悄悄用?手背蹭掉了。 现场所有灯光熄灭,插着蜡烛的蛋糕被推出来,全场开始唱生日快乐歌。 接下来该许愿。 现场人太多,总有些?嘈杂。有人说嘘,许愿呢,一声一声传开,周遭终于?安静下来。 只剩江水浪涛声。 砰! 几个小型礼花爆炸,彩带飘散。 掌声升腾,祝福浪花般散开: “生日快乐!”“生日快乐。”“生日快乐彭润。”...... 啪。灯光亮起。 刚才暗了太久,眼睛还不能适应这种突然的光亮,李羡抬手遮在眉骨前。 现场的服务生开始分发蛋糕。 “感谢各位今天盛装赴宴。”彭润醺醉的声音传过来。 “祝福和礼物我都收到了,这一夜有你们真好,希望你们玩得愉快。” - 深夜,游艇即将靠岸。 江面横阔,岸边摩天大楼的璀璨灯光在波浪中零碎。 聚集在船舱中的人纷纷穿上外?套,走去?甲板。 李羡撑着孟恪伸出的手臂,踏上陆地。 岸边夜风轻抚。 整夜的灯红酒绿让人恍惚。 岸边几辆接驳车,宾客们各自道?别后分散开。 蹲在路边的孟子?玮抬头,发丝凌乱,傻笑道?:“二哥二嫂。” 三人上了同一辆接驳车,等待前车开走。 怕孟子?玮坐不住,李羡和她坐在双人座,揽着她。 吵了一整晚的笑闹声忽然安静下来,有些?不适应。 远远有人抱着石栏在唱歌,似乎是彭润,旁边有人拿着机器记录。 李羡凝神看了会儿,收回视线,看向怀里熟睡的女孩。 “二嫂。”孟子?玮在她怀里拱了拱,“二嫂二嫂......” 李羡拍她,“在这呢。” 孟子?玮睁开迷蒙的眼睛,红着脸说:“二嫂你怎么还没走呢。” “我就在这,你不知道?这里是哪里吧?司机送你过来的吗?”李羡问。 “朋友带我来的。” 李羡看向过道?另一侧的孟恪。 孟恪在看手机,“把她捎回山上,叫司机送她回去?。” “嗯。”她点头。 “二哥?二哥你怎么也在,我们玩游戏呢,你也玩吗?”孟子?玮兴奋地到处找人,李羡几乎抱不住她。 孟恪眉头微拧,“别动。” “哦,我不动。”醉了酒的人像小孩,说着不动依旧挥舞手臂,李羡只好用?力揽住她的肩膀。 孟恪沉声,“过来坐我这儿?” 跟二哥坐一起啊...... 孟子?玮偃旗息鼓。 她的嘴巴却?没停歇。 “二哥,我们玩游戏吧,你玩游戏吗?那我跟二嫂好了......‘i never’,never ever never......我说我从来没有养过猫,二嫂,喝,哈哈哈哈哈......” “然后二嫂说我从来没有出过轨,那好吧,我喝......嗝......然后那个女人说。”孟子?玮迷迷糊糊地装腔学样?,“我从未、从未满意过我的婚姻,从来都不爱我的联姻对象......” 李羡眼睫一颤,拍了拍她的肩膀,轻声道?:“风大,不要?说话,嗯?” 虽然这么劝着,孟子?玮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二哥......二嫂喝了两杯哎。她好爱你。” 李羡低着头陷入沉默。 孟恪抬眸看过来,“什么?” “她喝醉了。”李羡说。 孟子?玮看着她,眨了眨眼睛,“我喝醉了。” 李羡轻拍她的手臂,笑了笑。 车子?驶过岸边一小段石子?路,车轮底下咯吱咯吱,恢复平静。 没人说话。 “我们今晚还算了塔罗牌。”孟子?玮喃喃。 “塔罗?”孟恪看着手机,闲散地搭话。 孟子?玮没想到孟恪愿意搭理她,一时来了兴致,“对啊,就是塔罗牌。” “游戏么。” “不是游戏,这个类似占卜。可以算任何?事情。比如我让她算我几岁离婚,她说在结婚两年后。” 孟恪掀眼皮看过来。 孟子?玮嘿嘿笑。 “塔罗牌说的,又不是我说的。” “......算这个也要?喝酒?”孟恪打开下载好的邮件附件。 “算这个不喝酒,算那个什么......那个什么,我们玩逛三园和i never喝了很多。” 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聊着,李羡插不上话,也不打算插话,偶然间抬头,发现孟恪扭头,视线淡淡落过来。 不知道?为什么,她心头微跳。 “你二嫂玩游戏应该很厉害?”孟恪问。 “对啊对啊,二嫂玩前一个游戏基本上不喝酒的,但是never ever never......”孟子?玮脸颊绯红,眼神迷蒙,笑得很甜。 “二嫂把酒喝了,说明她对你们的结合很满意的吧,而且她很爱你,嘿嘿,你说我和陈序以后也能这样?吗,不可能不可能.....” 第40章 从码头行驶到停车场, 接驳车停下来。 李羡扶孟子玮起身,后者摇摇晃晃下了车,挥手道:“司机叔叔~” 小姑家的司机走过来, 恭敬道:“孟总,曾小姐, 我?来接子玮。” 这人?李羡不认识,而且没听子玮说有人来接。她看向孟恪, 后者颔首,她才?放下心?来,“子玮一个人没问题吗?” “没~问?题。”孟子玮挽住司机的胳膊, 深一脚浅一脚走出去几步, 潇洒地挥手:“拜拜二哥二嫂。” 孟恪的司机还没来。 夜风轻啸, 李羡拢了拢大衣,低着头?四下看了看, 身后是个圆形倒车镜。 她转身,在上面看到自己轻微变形的脸,发丝稍乱,有些睁不开眼睛,她将手从兜里抽出来,将头?发拢去耳后。 孟恪亦转身, 抬眸看着倒车镜,“刚才?子玮说?的游戏, 是什么意思??” 李羡伸出食指, 按住镜子里自己的脸,指下嘴巴变大, “我?们玩游戏。每个人?说?一条自己从来没有做过的事,如果别的人?做过, 就要?喝酒.....场上有人?提了那?么两个问?题,然后我?喝了。” 镜子里孟恪眉头?微挑,饶有兴趣地看着她。 “你在的话,你也会喝的吧。”李羡扭头?看他,唇角勾起,眼梢带笑,“那?么多人?看着,这不是标准答案吗?我?很有分寸的。” 很多问?题,婚姻这层皮包裹着,变成理所当然的事,背后的真实?心?思?,用不着追究。 “标准答案,”孟恪颔首,“也要?阻止子玮告诉我?么?” 李羡眼睫垂落下来,又抬头?,只看倒车镜,手指戳一下点一下,指尖按着凹陷下去的地方,泠泠的金属折痕反射灯光,亮晶晶的,恰好在眼下。 “如果不在人?前呢?”孟恪忽然问?。 “嗯?”李羡茫然地回头?。 “突然好奇这个答案。”孟恪说?。 说?罢这句话,顿了顿,自己意外于自己的好奇心?。 两个价值体系根本不同?的人?,很难做到相互认同?,更难上升到人?格欣赏层面。 这场纯粹由利益交换搭建的婚姻中,感情一直只是处于装饰品的位置,他很少有探求对方心?思?的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