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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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目光阴冷的盯着谢妩，尖锐的指甲深深的陷入的rou里，一张脸更是泛着森森的寒意。 “当然这些话全是我的片面之词，孙三夫人若是不信，便当个闲话的了就算了。”谢妩说完便朝孙三夫人福了福，随后，她便转身重新走回到了镇南王王妃身份。 “不！谢大姑娘！我相信你说的！你说的每一个字我都相信！”孙三夫人转过脸，她无比坚定的看着谢妩一字一句道。 因为只有这样才能解释所有的疑点。 为什么那人一出手就要毁掉她家小九的名声！ 为什么那人出现的时机那么恰巧！ 为什么明明他们没有与宋家结仇，但偏偏所有的线索却全都指向宋家！因为幕后之人是宋家的姑娘啊！ “王妃……”思绪越来越清楚的孙三夫人终于再也崩不住了，她推开丫鬟的手，几步就冲到镇南王妃面前并‘噗通’一声跪了下去，“王妃，你已然知道了真相，求求你帮帮我们母女吧！求求您了！现在只有您能帮我们娘俩了！” “孙三夫人，我也不是不想帮你，但……就像我刚刚说的，这一切全是我们的推断，仅凭我们手上掌握的这点东西根本没办法证明什么！”镇南王王妃拧着眉有些无奈的拍了拍孙三夫人的手道。 “王妃！”可孙三夫人却仍旧不肯死心。 她当然知道仅凭这点东西没办法让宋家姑娘认罪，可……可要她就这么放过她，忍气吞声的将这口气憋回去，她又着实做不到！ “孙三夫人，我很感激你为我做的，但这件事……若无确实的证据，那恕我也无能为力。”镇南有些歉疚的看着孙三夫人道。 见镇南王王妃始终不肯松口，孙三夫人心里的那点希望终于被彻底浇了个透，她颓然的倒在地上，眼泪无意识的便涌了出来。 “也或许，不是全无办法。” 就在孙三夫人陷入绝望之际，一道清冽的声音忽然幽幽的响了起来。 孙三夫人慌忙寻着那声音的方向望了过去。 是谢妩！ “谢姑娘，你，你是有什么法子吗？”孙三夫人抓着身边嬷嬷的手一下站了起来，她满怀期待的朝谢妩望了过去。 “孙三夫人，您可以从那具尸体下手啊！既然已经确定了他是宋府的人，那他的身份是什么？在宋府中又是否有旁的亲人？如果他在府中还有亲人的话，那……一切是不是就好办多了。”谢妩微笑的看着孙三夫人道。 正所谓一语惊醒梦中人，此刻的孙三夫人简直如醍醐灌顶，她激动的看着谢妩连连道，“谢大姑娘，你说的没错！你说的一点也没错！” 像他们这样的人家，府中的伺候的下人大多是家中子，就算有些是从外边买来的，但……像这种隐秘见不得光的事，她怎么样也不会交给从外边买来不知根底的人去办的！ 想到这里，孙三夫人看着谢妩的眼神越发感激了，最后，她甚至不顾自己长辈的身份郑重的朝谢妩行了个礼，“谢大姑娘，多谢你提点。” “孙三夫人，你，你这是做什么？”谢妩被她的举动吓了一跳，她连忙伸手将孙三夫人扶了起来。 “不，应该的！谢大姑娘，从前我对你多有无礼之处，还……还望你大人大量不要与我计较。”说到后边，孙三夫人忍不住心头一阵酸涩。 在所有人都不帮她的情况下，只有谢妩，只有谢妩替她指了这样一条路！ 谢妩眸心微不可觉的动了一下，可很快便被她纤长的睫毛给掩了下去，她沉闷着声音道，“孙三夫人客气了……” “王妃……”孙三夫人又转头满含希望的朝镇南王王妃看了过去。 依她家老爷的性子，即便她到时候查到有确实的证据，他也未必敢出面对宋家对上！所以，与其将希望寄托在他身上，她还不如寄希望于镇南王王妃。 而镇南王王妃也果然没有让孙三夫人失望，她道，“若真有确凿的证据证明是宋家姑娘故意买人污蔑孙九姑娘的清白，那，本王妃自然不会袖手旁观。” “妾……妾身多谢王妃。”这一刻，孙三夫人终于忍不住低头痛哭了起来。 就好像被逼到绝境的人终于发现，原本悬崖边上还有一条路！ 将孙三夫人送走，镇南王王妃这才松了一口气，她端起茶杯正欲喝茶，却忽地暼见一旁的谢妩神情有些郁郁。 “你这是怎么呢？”镇南王王妃含笑看着谢妩道。 “没什么。”谢妩淡笑着摇了摇头。 镇南王王妃挑眉一笑，她道，“可是因为孙三夫人那些话，所以，心里生出了一些愧疚？” “王妃不觉得孙九姑娘无辜吗？”谢妩不答却反问镇南王王妃道。 “那要看要站在谁的立场来说！若是站在孙三夫人和孙九姑娘的立场上，那这次，她们确实是无妄之灾，可若是……”说到这里，镇南王王妃忽地一笑，她目光灼灼的看着谢妩道，“阿妩，你或许不知道，我这个人有个‘短处’，那就是，我这个特别护短！我与谁亲近，那我就会天然的站在她那一边，无论对错！” 看着镇南王王妃诚挚又坚定的目光，谢妩忽地觉得心头一恸，她下意识的低下头避开了镇南王王妃的目光。 “阿妩，这上世上本就没有绝对的黑白，我们都是混沌的灰色，但只要守住心中的那条底线，别的事，其实不必过于深究！你明白吗？”镇南王王妃微笑的看着谢妩道。 “可有时候，我都分不清我心中的那条底线究竟是什么？”谢妩看着镇南王王妃苦笑了一下。 她固然不喜欢孙三夫人，可她却确确实实答应了孙三夫人帮她和定国公府牵线，可不知为何，在想到宋湘儿的时候，她心中却忽地闪出这样一个邪恶的念头…… 只是牵个线而以，她也不是不能做，可她当时为什么会闪现出那样一个邪恶的念头呢？ “你又不是圣人，何必对自己要求那么高？我有时候气急的时候也会做出一些平日里做不出来的事！可那又有什么关系，人活一世，若时时刻刻都将自己束缚在条条框框中岂不太无趣了一些？你说呢？”镇南王王妃弯着唇角看着谢妩道。 看着镇南王王妃宠溺又亲近的眼神，谢妩心口有个位置忽地塌了下去。 “王妃……” “说到底，这事也是我惹的祸，若不是我躲懒让你去应付孙三夫人，你也不会有今日的为难之处！不过，如今既然事情已经这样了，那我们替那位孙九姑娘将公道找回来不就好了！亡羊补牢，犹未晚矣！” 最害怕的是，有些人连补牢的这个念头都不曾有过。 看着镇南王王妃淡然浅笑的模样，谢妩也忍不住跟着弯了弯唇角，她道，“我还有一个疑问？” “哦？你也有疑问的时候？”镇南王王妃一下来了兴致。 “王妃当日为何不阻止我？”谢妩笑着问镇南王王妃道。 她当日打什么主意半点没瞒过镇南王王妃，她应该也早就猜到了，可是，她却半点没有阻止的意思，反而还顺着她的心思推了她一把。 听了谢妩这话，镇南王王妃忍不住轻笑出声，她抬抬眸笑着对谢妩道，“我刚刚不是同你说了么？我这个人特别护短！” 谢妩抿了抿唇角，清潋的眸子依旧望着镇南王王妃。 “好吧！”镇南王王妃终于收起了脸上的笑意，她朝谢妩挑了挑眉，声音轻柔的道，“因为，我想看看你的底线在哪里？” “我的底线……” “你刚刚不是说你有时候不知道自己的底线在哪里么？那现在我告诉你，我知道你的底线在哪。”镇南王王妃目光坚定的看着谢妩道。 谢妩眸心动了动，她正要开口说话，却听镇南王王妃的声音再度响了起来。 “阿妩，与人交往的时候，不要看那人的最高处，而是要往那人的最低处看！哪怕是这个上最穷凶极恶的人，他心里也定然有个角落柔软无比，而就算是那超脱凡俗的神圣，他们在某个时候也定然动过不好的念头。而不管是恶人还是圣人，他们初初展现于人前的都是好的东西，所以，你得往低处去看，看他们的底线在哪！你明白吗？” “王，王妃……”谢妩震住了。 她浑浑噩噩在这世上活了两世，可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同她说这样的话。 镇南王王妃似乎也感觉到了谢妩心头的震恸，她笑着将谢妩的手拉到了跟前，她道，“你知道当年我为什么愿意嫁给王爷么？” “不是陛下赐婚吗？” 镇南王王妃哈哈一笑，她道，“陛下赐婚当然是一方面，但其实，更多的是因为我看到了王爷的最低处！他虽然心中另有所爱，但，他是一个极其有责任感的人，哪怕他不爱我，但只要他娶了我，他也会尽心尽意的尽到一个丈夫，一父亲的应负的责任！所以，你瞧，这些年，我的日子不知道过得快活！” 谢妩显然没想到会在镇南王王妃嘴里听到这么隐秘的事，当下，她忍不住有些别扭的低下了头去。 可镇南王王妃却一点也不在意，她笑着拍了拍谢妩的道，“所以，阿妩，人有时候真的要活得糊涂一点，若事事较真，那还活个什么劲啊！所以，想开些！” 第339章 有事请教你 宋湘儿很是忐忑了一阵，可随着五城兵马司突然偃旗息鼓，宋湘儿那颗悬了许久的心终于安稳的落到地上。 看来，她料想的没错，不管是五城兵马司还是孙家三房，他们都没胆子敢来触宋家的霉头！ 就在她心中暗自窃喜之时，丫鬟却带来了一个让她无比震惊的消息，“姑娘，镇南王王妃和孙三夫人来了，夫人请您过去。” “你，你说谁来呢？”宋湘儿扶着桌沿‘腾’的一下站了起来。 来传话的丫鬟被宋湘儿这突然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她忙答道，“回姑娘的话，是镇南王王妃还有，还有孙三夫人。” “镇南王王妃？孙三夫人？”宋湘儿脸色一白，随后，她整个人无力的跌坐回了椅子上。 她们怎么会一起来？ 难道是孙三夫人不肯死心，竟说服了镇南王王妃来替她出头？ 不，不应该啊！镇南王王妃又不是傻子，就孙家手里的那点东西根本证明不了什么？所以，她们今日来宋府究竟是为了什么？ 莫不是想来探个虚实？ 见宋湘儿神情一会白，一会青，那丫鬟心里没来由就生出一股怪异感，她怯怯的抬眸看向宋湘儿，试探的开口问她道，“姑娘，您……您这是怎么呢？” “她们有说来做什么吗？”宋湘儿此刻却没有心思理会丫鬟心里怎么想，她只想尽快弄清楚这两人的来意。 “没，没说什么啊？”小丫鬟拧着眉，一头的雾水。 “什么也没说？那，那她们来做什么！”宋湘儿不死心的盯着那丫鬟又问道。 小丫鬟苦着脸，她实在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回答自家姑娘这个问题。 眼看那小丫鬟都快要哭出来了，宋湘儿终于一脸嫌恶的朝她摆了摆手，“没用的东西，就这么点小事也不知道！蠢货！” “姑娘，夫人，夫人还等着您过去了……”虽然知道自家姑娘动怒了，可一想到夫人的吩咐，小丫鬟又不得不硬着头皮再次开口道。 身为正宣帝最信任最倚重的左翊卫大将军，不管是宋穆边还是宋夫人，他们素来都与京城中的那引起勋贵保持着距离，宋夫人更是几乎不参加京城中那些勋贵夫人们的花会。 所以，对镇南王王妃和孙三夫人的到访，宋夫人除了意外还是意外。 尤其她们来说有事要请教湘姐儿？ “说起来，我也来京城一年了，可，这还我是第一次见夫人，上次秋狩，您也没来。”镇南王王妃望着宋夫人淡笑着道。 “妾身身体不好，所以……有劳王妃挂记了。”宋夫人垂眸温温柔柔的对镇南王王妃道。 “可有请太医来看过啊？”镇南王王妃笑着又问。 “已经请太医看过了，都是老、毛病，只需好好调养就好。”宋夫人弯着唇角又答道。 镇南王王妃点了点头，“是要好好调养，尤其是今年较往年要冷上许多，夫人可要多注意保暖啊！” “多谢王妃挂心，您说的话，妾身记住了。”宋夫人垂眸微笑着道。 镇南王王妃朝她笑了笑，随即便伸手端起旁边的茶盏慢悠悠的品起茶来。 比起镇南王王妃的平易亲和，一旁的孙三夫人脸色则要冷漠许多，自她进屋起，除了一开始跟她打了声招呼，之后的时间，她一旁直做在镇南王王妃的身边冷着脸一言不发。 联想到她们是来找湘姐儿的…… 不知为何，宋夫人心里忽地涌出一股不好的预感。 “王妃，恕妾冒昧，妾想知道……您有什么事要请教湘姐儿？”宋夫人小心翼翼的看着镇南王王妃，她试探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