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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为阴冷掌印的亲闺女 第124节

    “且阿爹如今在朝中的名声,到底不算正面,我还不知道祁相夷对阿爹是什么看法,万一他对阿爹生有偏见,那还不如不重逢,省得双方都有芥蒂。”

    李见微思索片刻:“阿归说得也在理。”

    “我虽没听相夷兄提过掌印大人,可当年东阳郡水患,掌印也是亲至赈灾的,大人在当地的风评应是还好,至少该比京城好上一些。”

    “或者等我回去了,找机会跟相夷兄套套话,到时候再跟你说。”

    时归道:“算了,这事不着急,还是等殿试结束后再说吧,若他高中后外放,便没这么多烦恼了。”

    她若是没记错,祁相夷高中后,省亲回来后只在京城留了半年,之后就因惹了掌印不悦,被打发去了一个穷乡僻壤的地方,待了六七年才回来。

    惹了掌印不悦……嗯。

    时归默然,又有些拿不准,还会不会发生外放了。

    友人见面,不知不觉就说了好久。

    最后还是李见微说:“我出来的时间有些久了,眼看就要到了宵禁的时候,若再不回去,恐相夷兄会出来找,今日不如就到这里吧,等过两天我们再约见面。”

    时归自无不可,又匆匆说道:“另有一事!我是想着,这里毕竟住了许多外地人,若真的都是赶考的书生还好,可万一混入了其他人,难保不会生出什么事端。”

    “见微你要不要换一个地方去住,正好我京南的宅子还空着,我可以帮你找理由搬出来的!”

    “或者你要是不愿意,那我分给你两个暗卫呢?前两年出了点事,我实在有些不放心。”

    她拉着李见微的手,可怜巴巴地看着她。

    李见微哪里忍心拒绝,只好无奈答应:“那就麻烦阿归,替我安排两个暗卫了。”

    “不过为了避免长公主府……”提到长公主,她稍有黯然,“我基本不怎么出门,随便有一人跟着就好了。”

    时归不依,当场点了两个暗卫出来。

    然后她又跟李见微说:“那就先把他们二人留给你,若觉得不够用了,你再传话给我就是。”

    李见微点头,与她道别后,就此准备离开。

    时归送她出门,正要再叮嘱两句,却听院门外忽然传来敲门声,紧跟着便是来人的话语响起——

    “请问有人在吗?小生祁相夷,是同在这条巷子里住的租户,从东阳郡而来,是为进京赶考,与小生同行的另有一同伴,傍晚出门后一直未归,冒昧打扰,不知您是否见过他。”

    李见微出门,是以在家中待久烦闷,要在巷子附近转转为由,这才摆脱了祁相夷的同行。

    可她从出来到现在也有一个半时辰了,眼看外面的天都彻底暗了下来,不怪祁相夷担忧找寻。

    在找来这一户之前,祁相夷已经问了好几户人家。

    他记得巷子最里面的一户一直没有人住,谁知一转头,忽然发现了里面亮起的烛光。

    祁相夷不欲对人太过戒备,只是他们毕竟初来乍到,为何巷子里的这户一有人,见微兄就不见了呢?

    这才让他脚步一转,本欲离开的身影再次寻了过来,连带着监视他的暗卫都没反应过来,眼睁睁见他敲响了院门,仅一门之隔,里面就是生怕与之见面的时归。

    听清外面人的自报家门后,时归差点跳起来。

    说好的暗卫能帮忙阻拦的呢!

    她下意识扭头,正与李见微双目交接,皆看见了对方眼中的错愕和慌张,对视良久,竟没一个人能说出话来。

    时归实在是慌极了,回神后的第一反应,就是往与院门正对着的围墙那边走。

    救命!她要翻墙跑路了!

    第85章 二合一

    这座临时租来的小院实在太小,说是有着三面墙,可其中两面都被其他房屋所阻挡,另一面则与门口相连,若爬上去了,都不用往下跳,一准就能跟祁相夷撞个正着。

    如此算来,就只有房屋后面的一小截墙壁可以走。

    时归当机立断道:“我跟见微都从房屋后面的墙上翻走,你们留两人应付外面的问询。”

    她没工夫追究暗卫的失职,反手拽上李见微,三两步就跑到房屋和围墙之间的那一小块缺口里去。

    她打量了一番自己的身量,又看了眼围墙高度,估摸着双方的差距,心下逐渐安定下来。

    她转头对暗卫说:“可能要你们撑我一把,等我爬上去,剩下的就都好说了。”

    “但——”暗卫下意识阻止。

    时归清楚他们是担心自己的安全,可她正是满心焦急之时,当即催促道:“来不及了,就从这边走!”

    暗卫那到了嘴边的劝阻被迫吞回去,挣扎一瞬,只能选择听令。

    正如时归估计的那般,这间小院的围墙不算高,只要底下有个人拖一把,便是她也能很轻易地踩上去。

    就是墙上能站立的空间有些小,她又害怕脚下不稳掉下去,并不敢站起身,只颤颤巍巍地蹲下来,探头看了一眼墙头外,见底下是草坪,眼睛一闭,直接跳了下去。

    砰——

    时归和李见微体重再轻,落下还是不免发出些许声响,这个声响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明显,正好被守在另一边的祁相夷捕捉到:“什么声音?”

    他只觉那声音离得很近,犹豫一瞬后,到底还是遵从了本心的驱动,抬脚寻过去。

    而就在他有动作的同一时间,始终紧闭着的大门被打开,一个一身冷意的男人出现在面前,凌厉的目光让他瞬间停住了脚步,浑身僵硬的同时,又莫名生出些熟悉感。

    男人冷声问道:“有什么事吗?”

    “我、我……”祁相夷吞了一口唾沫,吐字都变得更谨慎了,“小生祁相夷,乃是从东阳郡赴京赶考的考生,与同伴一起住在旁边的住处,只同伴今日出门后一直没回来,小生心里担心,便想问问您,可有见过他。”

    暗卫有意帮主子拖延一会时间,刚想细问对方特征。

    谁知祁相夷说完后,紧跟着就道:“不过小生又觉得,依壮士之姿,小生那同伴多半是不在此处的。”

    “冒昧登门,还请您海涵,小生就不多打扰了。”

    通俗一些讲,就是祁相夷并不觉得,他的见微兄会跟这样一个一看就不好说话的人待在一起。

    且那壮士一看就极不好惹,万一气恼他半夜登门,拎着他暴打一顿,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祁相夷一心离开,匆匆作了个揖,转身就往巷子外面走,也就在他转身的下一刻,几道身影一同出现在他面前,其中一人的身形尤为熟悉。

    祁相夷张口唤道:“见微兄!”

    只见离他仅几尺远的几人一同停下脚步,动作仿佛被按下了暂缓键一般,颇是迟钝地转了过来。

    时归:“……”

    李见微:“……”

    祁相夷:“啊,你们——”

    这时,却听暗卫的声音适时响起:“主子,从屋后的墙上翻走,唯一一条能走出去的路,也是通正门的。”

    时归微笑。

    另一边,祁相夷也终于回过神来,他的目光先是捕捉到李见微,提了一晚上的心总算落下来。

    随后他便下意识去看李见微身边的人,因天黑的光线问题,只隐约能看清一个轮廓,具体模样则是看不到了。

    祁相夷清了清嗓子,秉持着待人尊重的态度,抬脚往前走了几步,不等余人反应,先躬身自报了家门。

    时归在想,趁着祁相夷低头抬头的工夫,她若拔腿就跑,就此逃离的可能性有多大。

    但最终,她也没探究这一可能。

    只因在她抬头的刹那,祁相夷便哑然失声:“你是——”他完全不敢将那个名字吐出来。

    祁相夷不可思议地盯着时归看了好久,好半晌后,方迟疑地看向李见微:“见微兄……认识这位姑娘?”

    李见微也是头一次碰见这种场面,紧张得双手都蜷起来了,全然不知如何作答。

    而祁相夷久久得不到答案后,只能再问:“敢问这位姑娘,可是小生认识的那人?”

    都到了这一地步,时归便是咬死了不认,好像也没多大意义了,她无奈地扯了扯嘴角:“相夷。”

    可是,祁相夷只是浑身一震,眼中的茫然愈重。

    他不明白:“七、七娘子?你不是江南人氏吗,如何会在京城,还在……这种地方?又跟见微兄走到一起?”

    “七娘子跟见微兄,应是相熟识的吧。”

    只看时归和李见微并肩的姿态,祁相夷已经不再是疑问了,声音轻飘飘的,却多是肯定。

    就如李见微不知如何应对这种场面,时归同样有些不知所措,以往灵活的脑子,在这一刻仿佛僵住了一般。

    倒也不是多么棘手的事,就是……太尴尬了些。

    最后多亏了打更人,宵禁前的更声让暗卫出言提醒:“主子,宵禁时间就要到了,再不回恐要回不去了。”

    几人一个激灵,一同从僵直的状态中清醒过来。

    时归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是、是的哈。”

    “既然如此,我也不好在外多逗留了,还是先紧着时间回家为好,至于见微和……相夷,不如日后再约吧?”

    李见微应和:“理应如此。”

    两人一前一后直接定了主意,就是祁相夷还想说什么,也不好再反驳了,他掩去面上的落寞,垂首道:“那就等日后有时间,再请七娘子小叙。”

    时归着急忙慌与两人道了别,转身就离开了此地。

    回家路上,她脑海中所浮现的,全是跟你祁相夷撞上的那一幕,紧张还是次要,主要还是被戳破了当日谎言后的羞窘,之后才是对日后的担忧。

    因为这一意外,一回到时府,她都顾不得时辰,直奔阿爹的院落而去。

    幸好时序也是刚从书房回来,闻讯出来见了她。

    时归蹲坐在圈椅上,捂着脸,声音也闷闷的:“我要是知道会跟祁相夷碰见,打死我也不去了。”

    “白瞎了我费劲巴拉地爬墙头,也不知那巷子是怎么设计的,分明是一前一后,却偏要拐到一处去,不然也不会被祁相夷正巧撞到,这种场面也太——”

    给她一条地缝,她当场就能钻进去。

    她虽没有具体讲述前因后果,但时序也大概明白了。

    他眉头一皱:“暗卫呢?没有提前给你消息?”时归这才抬起头来,也不知是羞的还是紧张的,眼尾泛着一点红意:“暗卫盯着的,只没想到祁相夷都准备离开了,又突然折返了回来,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也怪她,当时只顾着逃离,竟没多问两句。

    她再一次呜咽:“以后我再也不心急了!”

    时序见她的模样,实在感到好笑,又并不把这看作什么太重要的事,索性也没有追究暗卫的过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