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节
在上面剪出一个圆形,放到了三棱镜的外侧,也就是光源射来的方向。 大量的太阳光这张被纸板挡住,只有一束圆形的光线通过小孔照了进来,然后…… 依旧形成了一道长条光谱。 见此情形,小牛顿时轻轻的“咦”了一声。 也不知道是不是想与人倾诉的缘故,他忽然再次看向了徐云: “肥鱼,你听说过笛卡尔先生的理论吗?” 徐云点点头,说道: “当然听说过,当初我还在普瓦捷大学参观过一次呢。 笛卡尔先生认为,光的颜色来自于发光体和人眼之间的介质,和光源无关。 光的色彩不是光自带的特征,并且还提出了光迹变换的理论。” “说的不错,可你看这里。” 小牛一手拿着纸板,另一手指了指投射出的长条光谱: “按照斯涅尔先生的等价式以及笛卡尔先生的理论,圆形光束经过三棱镜后,应该形成圆形或椭圆形的光斑。 但色散发生后,七彩光形成的却是长条光谱…… 难道说…… 笛卡尔先生的理论有问题?” 说完小牛想了想,没等徐云接话,再次拿起纸板和剪刀,制作了一个更小的孔洞。 他将这个纸板放在了第一个三棱镜后,这样一来,利用这个圆洞,他就能捕捉彩色光带中的任意光束。(小牛当初手绘过这个装置,(doi)10.1098/rsta.2014.0213,小牛亲笔,感兴趣的可以看看,真的是灵魂画手) 接着小牛对徐云招了招手,示意他上前: “肥鱼,我来报数据,你来做记录。” 徐云瞳孔微微一缩,心知小牛正在一步步的朝自己最终的“网”游去,不过脸色依旧不变: “好的,牛顿先生。” 随后二人一人拿着纸笔,一人开始测算起了角度。 “红光,入射角i60°,偏折角β32.2°……” “橙光,入射角i60°,偏折角β37.4°……” “入射角i60°,偏折角β38.7°……” 20分钟后,四组、28次的数据记录完毕。 不同种光在光学玻璃中折射率不同,深层次的原因涉及到了相对磁导率μr以及相对介电常数er,这两个常数需要介质中的麦克斯韦方程组计算,接着建立一个符合直觉的物质和光相互作用模型,通过线性耗散力归纳运动方程,再用复数法解出他的稳态等等…… 不过考虑到还没上架不方便pua读者……咳咳,内容过于繁复的原因,大家只需要从宏观上了解到相关结论就行了。 毕竟小牛那个时代也没麦克斯韦方程组不是? “紫光1.532……蓝1.528……绿1.519……黄1.517……橙1.514……红1.513……” 看着面前固定的几组数据,小牛不由深吸了一口气。 很明显。 不同色光的折射率不同而且保持恒定,这些七色光的性质是不同的。 由此可知得出一个结论: 白光确实不是一种纯光,它是由不同的光构成的。 而这代表着…… 他离世界的真理,或许又近了一分。 与此同时。 小牛看着这一分为七、同时又七合为一的光线,脑海中忽然想到了什么。 只见他胸口骤然起伏了几下,飞快的跑回了屋子里。 …… 第24章 这个时空,唯一的名字! 屋子外。 看着急匆匆跑回屋内的小牛,徐云隐约意识到了什么,也快步跟了上去。 “嘭——” 刚一进屋,徐云便听到了一道重物撞击的声音。 他顺势看去,只见此时小牛正一脸懊恼的站在书桌边,左手握拳,指关节重重的压在桌上。 很明显,刚才小牛对着这张书桌来了波蓄意轰拳。 徐云见状走上前,问道: “牛顿先生,您这是……” “你不懂。” 小牛有些烦躁的挥了挥手,但没几秒便又想到了什么: “肥鱼,你——或者那位韩立爵士,对数学工具了解吗?” 徐云再次装傻犯楞的看了他一眼,问道: “数学工具?您是说尺子?还是圆规?” 听到这番话,小牛的心立时凉了一半,但话说了半截总不能就这样停住,便继续道: “不是现实的工具,而是一套能够计算变化率的理论。 比如刚才的色散现象,那是一种瞬时的变化率,甚至还可能牵扯到某些rou眼无法见到的微粒。 而要计算这种变化率,我们就需要用到另外一种可以连续累加的工具,去计算折射角的积。 比如n个a+b相乘,就是从a+b中取一个字母a或b的积,例如(a+b)^2=a^2+2ab+b^2……算了,我估计你也听不懂。” 徐云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说道: “我听得懂啊,杨辉三角嘛。” “嗯,所以还是准备一下等下去威廉舅……等等,你说什么?” 小牛原本正顺着自己的念头在说话,听清徐云的话后顿时一愣,旋即猛然抬起头,死死地盯着他: “羊肥三搅?那是什么?” 徐云想了想,朝小牛伸出手: “能把笔递给我吗,牛顿先生?” 如果这是在一天前,也就是小牛刚见到徐云那会儿,徐云的这个请求百分百会被小牛拒绝。 甚至有可能会被再送上一句‘你也配?’。 但随着不久前色散现象的推导,此时的小牛对于徐云——或者说他身后的那位韩立爵士,已经隐约产生了一丝兴趣与认同。 否则他刚刚也不会和徐云多解释那么一番话了。 因此面对徐云的要求,小牛罕见的递出了笔。 徐云接过笔,在纸上快速的写画了一个图: ……1 ……1……1 ……1……2……1 1……3……3……1(请忽略省略号,不加的话起点会自动缩进,晕了) …… 徐云一共画了八行,每行的最外头两个数字都是1,组成了一个等边三角形。 熟悉这个图像的朋友应该知道,这便是赫赫有名的杨辉三角,也叫帕斯卡三角——在国际数学界,后者的接受度要更高一些。 但实际上,杨辉发现这个三角形的年份要比帕斯卡早上四百多年: 杨辉是南宋生人,他在1261年《详解九章算法》中,保存了一张宝贵图形——“开方作法本源”图,也是现存最古老的一张有迹可循的三角图。 不过由于某些众所周知的原因,帕斯卡三角的传播度要广很多,一些人甚至根本不认杨辉三角的这个名字。 因此纵有杨辉的原笔记录,这个数学三角形依旧被叫做了帕斯卡三角。 但值得一提的是…… 帕斯卡研究这幅三角图的时间是1654年,正式公布的时间是1665年11月下旬,离现在…… 还有整整一个月! 这也是徐云为什么会从色散现象入手的原因: 色散现象是很典型的微分模型,甚至要比万有引力还经典,无论是偏折角度还是其本身的“七合一”表象,都直接的指向了微积分工具。 1/7这个概念,更是直接与指数的分数表态挂上了钩。 接触到色散现象的小牛要是不想到自己正一筹莫展的‘流数术’,那他真可以洗洗睡了。 小牛见到色散现象——小牛产生好奇——小牛测算数据——小牛想到流数术——徐云引出杨辉三角。 这是一个完美的逻辑递进的陷阱,一个从物理到数学的局。 至于徐云画出这幅图的理由很简单: 杨辉三角,是每个数学从业者心中拔不开的一根刺! 杨辉三角本来就是咱们老祖宗先发明并且有确凿证据的数学工具,凭啥因为近代憋屈的原因被迫挂在别人的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