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1)
「佟芯，你写陈老头那个题目了吗？」林琳透过语音动态讯息向佟芯求救。 「没，怎么了？」 「啊啊啊！救救我，刚刚陈老头不知道为什么抽到要投影我的el啊！啊啊啊！他在倒数了啊！快救救我」她紧张的声音不断地传来。 佟芯边将声音调小声一点，边对着她说：「谁叫你刚刚音游玩的那么入迷，陈老头可是十分鐘前就说了，请大家去看题目！她等等要抽点人分享。」 「我怎么知道会这么倒楣就选到我？」林琳说。 「这次的题目真的不难，我之前教过你了。」佟芯觉得不可以让林琳太依赖她，不然这样以后考试怎么办，但对方显然没有感受到她的用心良苦。 「惨了，陈老头要准备广播了，完蛋了。」 「话说，他这次怎么这么快，以往他都还会废话一下的。」林琳透过平板对佟芯大叫。 佟芯再调了调声音，没有回应她。 林琳觉得身为好友，怎么可以不在对方最需要的时候帮忙。 但她知道有种方式可以让佟芯马上妥协，因为佟芯最讨厌这种嗓音了。 她清了清喉咙，夹起自己的声音对佟芯说。 「哎呦，这次是我上课不认真，下次不会了嘛！」林琳甜腻的嗓音透过平板的语音讯息还原过来，佟芯被吓出鸡皮疙瘩，她最受不了林琳用这种声音讲话，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就是电视剧里，那些小白莲准备做法前的声音。 「好啦好啦！」她妥协的传了自己的手稿过去。 林琳收到后，边使用智能转字体的功能，边对佟芯说：「就知道你还是爱我的！」 「林琳，老师要准备切换你的画面了喔！」陈老头透过萤幕广播了她画面。 「好。」她赶紧回覆陈老头。 「先不跟你说了。」她赶紧切换自己的画面。 佟芯则没说什么，但内心已经开始在感谢陈老头的解救，那个声音真的太可怕了。 林琳用自己的智能语音机器人向大家讲解着佟芯的手稿，陈老头看她说这么有条理，也没有为难她，分享完就切回自己的画面。 「好了，那谢谢林同学的分享！」 陈老头继续在自己的平板上写下课程内容，向大家阐述这些观念。 林琳看见已经没她的事情后，又向佟芯发来了语音邀请，后者毫不犹豫点了拒绝，此刻她只想好好上课，她可不想被人家的萝莉音轰炸。 「芯，没有你，我可怎么办啊！」 「还好刚刚陈老头没有发现我用智能机器人。」 「要不是那时候我有去订製学习语音机器人模组，不然刚刚真的就要被陈老头扣分了。」 动态连线无果，林琳就用其他方式对佟芯传递讯息。 林琳的语音一则又一则的传来，佟芯先试探的点了第一个，确定对方的声音是正常后才点开下一个。 听完后，她忍不住皱眉。 要是对方继续依赖机器人，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看来自己有天必须好好跟对方聊聊了。 但她不知道，再也没有机会了。 因为人家再来根本不给她好好说话的时间。 她只对着他们的聊天室回了一个「嗯。」 接者，便关掉她们的聊天视窗，继续听陈老头上数学。 在现在这个时代，学生根本不用亲自去学校上课，只要使用投影仪投影自己的身影到教室，这就是现在很夯的分屏开会功能。 可以把这个功能想成视讯，身处不同空间的两人或是多人，透过这样可以见面，可以聊天。 学校便也想说要让同学们多一点睡眠的时间，所以同学们只要早上八点准时上线上课就好。 但规则都是人创的，难免还是会被学生鑽到漏洞。 学生之间有个心照不宣的秘密，其实教室的投影不过都是他们提早捏好的立体人偶，而每个人身上都有遥控器，可远端cao控自己的人偶。 所以才会有上面林琳玩音游，但老师却不知道的情况发生。 同学们各自做着各自的事情，老师也尽责的替同学们传道和解惑。 很快，放学的提示音响起。 所有人如同得到解放的下线，独留少数对该科有问题的同学会继续留下来问老师问题。 佟芯就是属于其中一个。 每次老师看到她，都会不经意的欣慰一笑。 而许沉也是，不过每次他都是等佟芯问完才会上前，对方不知道他的存在。 他小心翼翼的与对方擦肩而过，既希望对方可以看到他，但又很怕打扰她。 「许同学，来问问题啊？」 「嗯。」 「老师也是过来人，都懂。」面前的老师拍了拍他的肩。 他难为情的别过视线，拿出题目。 好在，解惑这件事情，老师就会马上收起他的打量，认真的替他回答问题。 他受益良多的点了点头，连忙向老师道谢。 问题问完了，见老师又露出八卦的目光，他说了再见，就直接下线。 深怕老师在看出点什么，或是问出什么他都不知道怎么回答的问题。 但他没有注意到的是，老师看着他，隐藏不住脸上的落寞。 就像是他也曾经有过暗恋一个人的经验。 另一边，问完问题的佟芯接到了林琳的邀请。 「佟芯，週末出来玩吗？」林琳透过讯息问她。 「应该不去，我要写作业。」 「就出来一下下嘛，好吗？」 「呃……」 「不然我们去你家也是可以。」 听到这，她知道就算拒绝也于事无补，所以无奈的答应下来了。 「耶！佟芯，那我们明天你家见！」 「嗯。」 「对了，这次我还会带几个人去喔！」 「不要！」佟芯最讨厌陌生人来到她的私人领域。 「哎呦，拜託嘛，你都答应了，我不管，反正就先这样决定了。」 「但那是你在你刚刚说没有别人的情况。」佟芯试图跟她沟通。 「那不然明天来我这里集合。」 「反正不管怎样，这次你一定要出现，不然我们就组不起来了。」 「我真的不去啦。」听到后面的这句，她连忙拒绝。 身为社恐的佟芯，再加上她本身对于认识新的人真的很障碍。 「齁，你又这样，都不出来。」 「对不起！」看到林琳不开心的表情，惹得佟芯有点自责，但真的抱歉，她有够讨厌认识新的人。 尤其是明明尷尬，却还得装得一点也不尷尬。 「我不管，我这里和你那里，你一定要选一个。」 「啊？」以往明明这样，林琳就不会强迫她了，这次是怎样，她疲惫的想。 「那你又不出来，只能我们去你那里了啊！」 「不要来我这里。」佟芯说。 「真的是，那些人都是我好不容易约到的誒！」 「但我真的不想去。」 「不行啦，我都跟他们说好了。」 佟芯头疼的抚额，真没看过这么不讲道理的人，自己之前的交友门槛怎么就这么低。 「我……」她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 「不说话就是同意了，所以明天早上十点，我家楼下集合！」林琳说完这句话就掛了电话，根本不给她拒绝的机会。 佟芯无语着看着面前暗掉的屏幕。 因为深知自己好友的脾气，若是自己不去，对方有的是办法拎她出门。 「唉！」她叹气。 任命的走出房门。 由于她爸妈长期不在家，但每次出门还是得透过家里的智能机器人匯报一声。 有次她忘记说了，神官直接找上门。 那时候的她正在咖啡厅睡觉，被这动静给吓死。 他们看到佟芯后，向组织回报就走了，丝毫不顾及这样给佟芯带来多大的关注。 旁边的人纷纷对她指指点点的，场面有够尷尬。 现在想起来，还是阴影。 她透过虚拟面板告诉智能机器人，她明天要出门。 打开今天老师所教的进度，开始读。 由于她认真起来后，时间对她就像是摆设。 很快，早起的鸟儿就开始找虫吃。 「咕咕咕。」听到外面的鸡叫声，她才意识到一不小心又通了个宵。 但进度还没达到她所预想的。 她在存好体力去面对等等的社交场合和先完成进度之间，纠结了一下，选了前面的。 她设好闹鐘，就躺到床上，开始她的短暂睡眠。 平时任何时候都不会有人来打扰她，但今天显然是意外。 就在她入睡的四个小时后，也就是距离她起床的半个小时前，意想不到的人回来了。 佟禹拖着疲惫的身体回来。 因为一些原因，他不能时刻伴在女儿旁边。 他来到了女儿的房门，门是虚掩上的。 他敲了敲门，见没人回应，就走了进去。 进门看到的便是自家女儿桌面一片狼籍，她本人却倒在床上。 怕她出事，佟禹试探性叫了一声。 见她没有反应，他上前看了看。 看着入睡的女儿，他有种恍然隔世的感觉。 都多久没有看到这么没有防备的女儿了。 他忍不住伸手想要替她盖好被子。 佟芯被这动静给吵醒。 正当她想破口大骂时，发现站在眼前的是许久不见的父亲，她硬生生的把话语吞到肚子。 佟禹看到的只是自家女儿面无表情的看了他一眼。 相看无言，佟芯低头看了看时间，看跟林琳约的时间已经要到了，她就开始收拾东西。 她也不顾佟禹就这么看着她，反正他们之间也没什么好说的。 其实她对于父亲这个角色也是有过憧憬的，别人的父亲会在小孩难过时，成为他们的靠山，会在小孩被欺负时，替他们出气。 但她的父亲和母亲就是找他们的时候永远不在。 大概是失望的次数太多，她现在对于父亲的感觉，比起讨厌的情绪，她更多的是不熟。 她不知道怎么自然的跟父亲相处。 佟禹看着面前沉默的女儿，他摇了摇头，他明明知道的啊，但为什么还是很难受。 佟芯收好东西，见爸爸还是站在那，她想还是报备一下。 「爸，我等等跟同学有约。」佟芯背起包包，边走边说。 「路上小心！」 佟芯没说什么，「嗑答。」一声，门关上了。 佟禹看着关上的门若有所思，要是仔细看会发现他满脸无奈，就好像这结果也不是他愿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