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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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是不想睡午觉,才躲到这儿来的。”小琉璃一脸苦恼道:“娘也真是的,人家明明不困,非要逼着人家睡。” “确实没必要。这人清醒才算活着,睡着跟死了有什么区别。”道衍笑着走过去,往她手里塞一样东西算是答谢,然后单掌行礼,一身轻松的离去了。 刘璃看着手里的茶糕一阵纳闷,这咋这么像自己昨天买给爷爷的呢? …… 说回咱们的朱家父子。 圣驾已经离开中都一段时间,朱老板并未直接南下回京。 他先沿着淮河一路往东,来到位于洪泽湖西岸的祖陵,拜祭了自己的祖辈。 其实祖陵只是他祖父朱初一的实际葬地,再往前的曾祖四九、高祖百六,朱元璋也不知道他们葬在哪里,便也在这里为他们立了衣冠冢。 虽然祖陵的规模远远无法与皇陵相比,但规制却高于后者,以示崇敬祖先…… 随后,天家父子乘船穿越了洪泽湖。 看着曾经潜伏过的地方,想到那段匪夷所思的明教生涯,哥五个自然唏嘘不已。大哥更是对老六骑牛过洪泽的壮举,感到无比震惊。 “你这老六,胆子也太大了吧?”朱标拎着朱桢的耳朵,指着浩渺无垠的湖面道:“骑着头牛就敢过洪泽。要是给你头老虎,是不是敢上昆仑啊?” “大哥饶命,再也不敢了。”朱桢苦着脸告饶道:“这洪泽湖是个浅水湖,到处都是沙洲,骑牛横穿没看上去那么难。” “那也不能再冒这种险了!”朱标松开他耳朵,使劲弹个脑崩道:“你要是一个不小心,咱一家子可怎么过?!” “不敢了,再也不敢了。”朱桢忙小意道:“都是被逼出来,不到万不得已,臣弟还是很怕死的。” “怕死就对了。”朱标给他揉揉脑门道:“出生入死的事儿,让你哥哥们去干,你就安心当你的老六吧。” “哎哎。”朱桢忙应声不迭。 “殿下,皇上叫恁去用膳了。”这时,吴公公从龙船上层下来。 “哦哦,又吃饭?”朱桢有点迷糊道:“皇兄们还不一起吗?” “几位殿下要等晚餐了,下午餐是为殿下专设的。”吴公公道。 “为啥就俺一天吃四顿?” “皇上心疼殿下瘦的厉害,给恁加餐呢。”吴公公忙笑眯眯道:“这顿的主菜是燌羊头蹄,配羊rou水晶角儿,还有蒜酪开胃解腻。快去吧,凉了就不是内味儿了。” “别说了,俺去吃。”朱桢咽了咽口水,一脸悲壮的走进去。 待到两人上去后,哥哥们小声议论道: “父,父皇这是干,干啥?” “干啥?消灭罪证呗。”老三小声道:“不信你问大哥,见咱们的第一印象是啥?” “啥?” “老六怎么瘦了这么多?”朱标无奈的捂着额头道:“是这样了。” 在不做人方面,朱老板一直处于行业领军地位的…… …… 舱内,朱元璋笑眯眯对朱桢道:“老六,这羊头蹄可是好东西,专治五劳七伤。多吃点,吃得饱饱的,长得壮壮的。你哥哥们想吃还捞不着呢,爹疼你吧?” 不知何时起,父子俩私下也不叫父皇儿臣了…… “可是,爹,我真吃不下了……”老六愁眉苦脸道:“整天在船上不动弹,一天吃四顿,我都积食了。” “不怕,御医有专门化积食的药。”朱老板笑呵呵道:“你看,爹想的多周全?” “爹,我谢谢你啊……”朱桢翻个白眼,也不知是撑的,还是咋地。 …… “所以父皇怕母后看到后怪罪,要在回京前让老六胖回来?”朱棣目瞪口呆道: “哦,让老六下乡的减肥是他。现在看老六瘦太多,要给增肥也是他!没见过还有这样当老子的。” “你这不就见到了。”老三撇撇嘴,他也很不爽父皇这手。对老五道:“不行把你那减肥药再给老六用上吧,绝对不能让父皇得逞!” “三哥……”老五很认真的看着他道:“你更不是人。” “我就那么一说……”老三讪讪道:“不管了,反正还有几天就回京了,撑不死老六的。” 第一七六章 帝王术 离开洪泽湖,朱元璋又巡视了淮安。 皇帝的淮安之行,名义上是视察大运河,实际上明眼人都知道,他是冲着巢湖帮来的…… 俞通源、廖定国和俞通江是鼓足了勇气,才出现在接驾队伍中的。 要不是他们全家老小还在朱老板手里,怕是谁也给不了他们这份勇气。 让三人没想到的是,朱元璋拒绝了淮安知府的安排,将行宫设在了俞通源的都漕运司衙门。 巡视了漕运码头,水关、大堤等处后,朱元璋便来到都漕运司衙门下榻。 见没了外人,俞通源三个赶紧跪地,使劲磕头请罪。 “你们确实有罪!”朱元璋也终于不再跟他们笑脸相迎了,拉下一张驴脸训斥道:“你们干的事,放在哪朝哪代,都是要抄九族的!” “是,臣等无话可说。”三人一副追悔莫及的架势。 “但谁让你们走了狗屎运呢?正好救了咱四个儿子。”朱元璋又话锋一转道:“就算是四个亲王的命,换了你们两家九族的命吧。 “再加上你们及时反正,剿匪有功,咱金口一开,驷马难追,说不追究你们,就不追究了!” “是,谢皇上隆恩。”三人把头都磕青了。 “唉,其实你们两家英雄辈出,为咱的江山流尽了血。”朱元璋长叹一声道: “又何止你们两家,最早一批巢湖兄弟,基本都为咱战死了。后来接班的一批也死了七七八八,不到万不得已,咱实在是不忍心对他们动刀子啊!” “皇上啊,臣等罪该万死,险些一念之差,让全家和兄弟们万劫不复了……”三人又涕泪横流。 “行了,都起来吧。”朱元璋大度的一挥手,命人传膳。还亲自把盏给三人斟酒道: “咱说既往不咎,那就是既往不咎,喝了这杯酒,就彻底掀篇了!包括朕在内,谁再揪着不放,就不得好死!” “是,皇上!”三人激动的端起酒盅,一饮而尽。 朱元璋又给三人宽心道:“查私盐贩运也基本结束了,让你们的人,把心都放回肚子里去吧。” “那太好了……”俞通源三个互相看看,这下跟下面人也有交代了。 “但有一条,咱还是那话,功是功,过是过!功不抵过,过不掩功!”朱元璋又神情一肃道:“咱只是说既往不咎,可没说将来再犯事儿,咱还不追究啊!” “明白,明白。” “总之记住这句话,奉公守法,方得始终!”朱元璋教训完了,重新挂上笑脸道:“来,喝酒喝酒……” “皇上,请。”三人赶紧具备奉陪,君臣推杯换盏,气氛渐渐热烈起来。 君臣间的芥蒂,好像也随着酒过三巡,而烟消云散了…… …… 最后,俞通源三人都是烂醉如泥被架回去的。 跑船的人都能喝,朱元璋能把三人喝成这样,自然自己也喝的不善。 他整个人都是懵的,在那里坐也不是躺也不是,怎么摆都不舒服。 “爹好多年没这么喝了。”朱标给他端来醒酒汤,伺候朱元璋喝下去。 一碗酸笋汤下肚,朱元璋这才舒服一点,长舒口气道:“不这么喝不行啊,不喝到这份上,他们怎么知道咱是认真的?” “还以为父皇宽恕他们,只是权宜之计呢,没想到这次来真的。”朱标轻声道。 “形势比人强罢了。他们的确是运气好,赶上咱取消了迁都,淮西老兄弟们肯定意见很大,说不定就要给咱点儿颜色瞧瞧。”朱元璋让儿子给自己揉着太阳xue道: “还有韩国公,这次咱闷了他一脚,他那个脾气,肯定咽不下这口气的。” “父皇不是一直教育儿子,要么不做,要么做绝吗?”朱标问道:“为什么不……” “为什么不直接拿下他?”朱元璋淡淡一笑道: “因为他已经完了。天下人都知道,韩国公是建设中都城的负责人,现在中都停建,迁都国策取消,他自然也要承担最大的责任。 “韩国公很快会威信扫地,成为彻头彻尾的失败者,还怎么号令咱那班心高气傲的常胜将军?” “是。”朱标点点头,有些明白了。大明军队一直从一个胜利走向另一个胜利,所以将领们根本不可能对一个失败者服气…… “对淮西老兄弟们来说,这时候最好就是他赶紧消失,换上个年轻有为的头领重整旗鼓。可咱偏要留着他。非但留着他,回头还要继续宠爱他,让老兄弟们没办法辞旧迎新,只能捏着鼻子继续认他当大哥。” “这样淮西帮还有什么凝聚力可言?心不齐则事不成,咱爷们也能睡踏实点儿了。” “明白了。”朱标轻轻颔首,打心眼里佩服父皇这点。那么暴躁的脾气,那样的盛怒之下,却依然能保持着理智,知道怎么做最有利。这点自己确实得好好学学。 “记住了,当皇帝的诀窍就在‘制衡’俩字儿上,淮西太膨胀,就得想办法削弱他们。同时,加强他们的对手,也可以取得平衡。” “对手?”太子低声问道。 “对的。”朱元璋缓缓点头,大着舌头道:“巢湖水师和淮西明争暗斗,因为开中和廖永忠的事,已经势成水火,所以咱才会留着他们。只要有他们在淮安,咱就不用担心,有人会走大运河南下。” “光巢湖水师,怕是远远没法制衡淮西吧?” “当然,还有闽粤水师,以及后来归附咱们的军队,其实都是淮西的对手。”朱元璋又道:“淮西一家独大,控制了整个大都督府,只提拔出身淮西的将领。那些外系将领饱受排挤,早就受够他们了。 “这次咱来淮安,跟俞通源三个把酒言欢,就是个明确的信号。那些外系将领只要不傻,都会积极向咱爷俩靠拢的。”朱元璋沉声道: “这样咱们才有可能把他们提拔上来,渐渐对淮西形成一定制衡。咱也不用他们怎么着,只要让那帮老兄弟知道,大明的军队不是他们可以一手遮天就够了。咱们真正想掌握主动,还得等你弟弟们出镇一方之后啊……” “原先还不觉的,现在才发现,老二他们就藩,确实迫在眉睫了。”朱标轻叹一声道。 “不会那么顺利的。”朱元璋哼一声道:“咱把话撂这儿,他们一定会使出浑身解数,能拖几年就拖几年,让你弟弟们越晚就藩越好。” “唉……”朱标再次叹息一声,只觉前路一片荆棘。 第一七七章 回到南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