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要活着

    江橘月回到家时，已经是夜里两点。

    踏进门后，她便一眼看到了在沙发上蜷缩着睡着了的少年。

    电视还哗哗地响着，播着一些冷门的午夜电影，她抬起遥控器关了电视，轻着脚步走到卧室，取出一张毯子给他盖上。

    正准备离开，少年那纤长的睫毛轻飘飘的，似乎微微颤动了一下。

    “jiejie……”

    他呢喃着，嗓音中还带着睡意。

    “醒了？”江橘月蹲下身，“怎么睡在这？”

    云凝缓缓撑起身子，伸了个懒腰，打着呵欠，“一直在等你。给你打了好多电话，你都没有接。”

    江橘月无奈，“没办法，手机没电了。”

    他唔了一声，坐起身，一边继续打呵欠，一边伸出胳膊环住她的肩膀，将黑色的毛茸茸的脑袋埋进她的颈窝。

    “好困。”

    江橘月抬手摸摸他柔软的发丝，“先去睡吧，我洗漱一下就回去了。”

    “嗯。”

    等卫生间里洗漱完毕，回到卧室里，云凝正靠在床头看书。

    江橘月背对着他坐在床边换衣服，一边换一边叹气：“好累啊，最近又接到案子，又要忙起来了。”

    耳边传来一页书翻过去的声音。

    “之前和你商量的，调到别的部门的事怎么样了？你有和你的领导说么？”

    “啊。”江橘月有些不敢开口，“我……”

    “没去说？”

    “……嗯。”

    书一下子合上。

    “jiejie。”云凝语调里稍带上些不满，趴到了她身边，扯了扯她挂在肩膀上的内衣带子，“我们先前不是说好了吗？”

    江橘月有些语塞，说实话她一点不想调到别的部门。

    对她来说，要么缉毒，要么出家。

    “整天都出生入死的，多危险。”他撑着脸，昏橘色的灯光下那一双瞳子漆黑见不着底，如同沉着一片无边无际的海，“我每天都在担心你。”

    江橘月面露为难。

    “或者实在不行，就不去上班了。回来陪我吧。”他握着她的手，细细抚摩着她的手背。

    “不行。”

    “为什么不行？”云凝问。

    “因为，这份工作对我来说很重要。我不想随便就放弃。”

    “那……”他想了一下，眸中忽然晦暗了几分，低头沉默半晌，“这次这桩案子，能不能推掉？先前你答应我的一起去北海道玩，可不可以就这次去？”

    “啊？下次行么，这次恐怕不好请假啊。”

    “不行。”

    “为什么？”

    云凝眼神飘忽了一下，沉思一阵，随后冲她哂笑道：“因为我怕你死啊。”

    这一番话，听得江橘月莫名其妙。

    在此之前她还从来没听过云凝说担心她怕她死之类的话，这是头一次。

    “算了。”

    他想要结束这个话题了。

    翻起身，坐在江橘月身边，看着她将穿在外面的工装长裤脱下来，换上真丝睡裙。

    修长漂亮的腿，皮肤细腻骨rou均匀，是多少女孩子羡慕不来的，可偏偏小腿肚上有一道触目惊心的疤，看得人又害怕又心疼。

    云凝想说些什么，话到了嘴边却又止住。

    此时江橘月已躺回到床上，披散的长发映衬得脸庞清丽动人，看起来一点也不像是已经成年有工作的人，倒像是十七八岁还在念书的小姑娘。

    “jiejie。”

    他出声。

    “嗯？”

    “你困么？”

    “还好。”

    “那……”他两眼目不转睛地看她，精致清贵的脸庞已浮上一层浅浅的情欲，纤长的睫轻颤着，压不住眼底的潋滟芳华。

    江橘月知道他想要做什么了。

    这家伙，完全就是个精虫。

    见江橘月并无反应，云凝只当是她默许了，翻身轻轻压上来。

    低头落下一吻，蜻蜓点水地，身上令人陶醉的木质芳香悉数侵来，一霎那将江橘月迷得险些失去了意识和方向感。

    她贪婪地嗅着这股令人心旷神怡的味道，身下缓缓升腾起一股温热。

    “jiejie……”

    “……嗯？”

    “人死了，身体就会像枯了的花朵一样凋零。对么？”

    “……嗯。”

    “那你一定要好好活着。”

    在耳边的低语，伴随着呼出的热气，让江橘月有些控制不住，下身忽然吐出一小口蜜液，黏黏糊糊地将花谷和内裤粘连。

    同时她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抵着自己的腹部，硌得她有点不舒服，挣扎了两下就看到少年抬起头露出讨巧的暧昧不清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