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之十四 （4）

    在見到桐兒前，朱芍看到迎面走來面色凝重的寧亘，他停在自己面前，一副欲言又止的沉重模樣，心裡更是清楚，「謝謝你。」

    「快去陪她吧…」語落，纖影就這樣逕自走過，他不住回眸看向那瘦弱的身影幾眼，回神驚覺自己的失態，冷下臉故作無事離去。

    「桐兒，我來了。」握著她瘦弱的手掌，她的臉色十分憔悴，桐兒見她過來，揚起了淡淡的笑，「妳來便好了。」

    「我知道小姐妳一定不想在回故鄉那裡……，可是，妳在那兒還有…未完成的事情。」

    「未完成的事情？」

    「去找玄凌，他都知道。」咳了幾下，桐兒的手不住鬆了鬆，對上她擔心的眼眸說：「這個錦囊，是當初國師給我保管的，現在我把這個給妳，不要丟了。」

    接過錦囊，朱芍的眉頭輕輕蹙起，桐兒看了只說：「我也怨他，可國師他……也有自己的苦，他都是希望小姐妳好的。」

    「我想他也會原諒國師的。」一行清淚滑落，她哽咽道，「而我卻是無顏見他了。」

    身子一抖一抖的，她不住激動了起來，咳嗽激驟，嘩啦啦的吐出了幾口鮮血，嚇壞了朱芍，她驚呼著撐著桐兒的身子，往外大叫：「御醫呢？在哪裡？」

    「……別叫了。」桐兒制止了她，虛弱的笑道，「扶我躺下吧……」

    朱芍自然是知道此時桐兒牽掛的人是誰，她觸碰著桐兒冰涼的指尖垂眸笑道：「佟姜哥哥定不會與妳計較的。」

    桐兒笑了笑，她當然知道，閉上眸嘴角不住微揚，朦朧間她看到了一束白光，她逕自往白光處走去，看著眼前的男女，眼眶不住紅了起來。

    真的也好，假的也罷，至少自己現在又見到了他一面，他看起來很好，無病無痛，靦腆的笑容如同初次相見時，他親切的叫著自己：「桐兒姐。」

    「你都把我叫老了。」她笑著哭了，不斷的用手背抹去流下的淚水，她看著眼前的人，慢步向前，最後碰到了他。

    看著她的笑顏，朱芍低語著，「見到佟姜哥哥了嗎？」像是問她，又或是詢問著自己。

    「桐兒，再見了。」她笑著向床上的人兒道別。

    很快的，桐兒的屍身被火化，骨灰被裝進骨灰罈裡頭，朱芍按著這裡的習俗，讓阿絲蘭派人送自己到臨近的大海那兒，她緩慢的走在沙灘上，讓冰涼的海水拍打著自己的雙腳，隨後揭開蓋子，拿起一把骨灰然後放開，動作直到骨灰沒了才停下，骨灰隨著海風消散，回歸於大自然間。

    桐兒的死讓朱芍釋懷了不少，對於之前佟姜的死多少也看開了，看著她的笑容逐漸變多，像是回到最一開始認識的朱芍，最開心的莫過於炎僎和段宬宇了。

    可是朱芍卻有些疑惑了，桐兒去世前同自己說的話一直困擾著她，她輕咬唇瓣呢喃著，「怎麼可能原諒他？」

    每每想到洛辰月他持劍殺了佟姜哥哥的場景，叫自己如何不恨？如何釋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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