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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3

    

Chapter 3



    理查坐在舒適的私人飛機裡,他預計安瑜婕已經到達目的地,等他趕上她必須開始小心安全,她不知道她將自己陷入何種狀態。

    安瑜婕怕被抓到不敢住普通旅館,透過網路訂到一般人家出租的房間。

    她翻開父親的筆記本,裡面的地圖標示著一個地點,首先要先到兩座山峰之間,但是她不太清楚到底是要爬上哪座山,地圖最上方有個箭頭朝上可能是標示北邊的意思。地圖雖然有畫些地形,或許本地人看得出來不同,對她來說筆記上寫兩座山峰看起來雷同。

    安瑜婕拿著蓋有理查家族紋章的信一路通行無阻,什麼簽證、通行證都免了,她沒時間深究為何年輕的女私家偵探會知道這麼多,也不像大多數英國私家偵探般畏懼。她自己透過網路查到很多理查的資料,但是他本人與照片有些差異,或許是年紀不同,所以她一開始並沒發現他的身份。她感覺他聲音很像那天在倫敦救她的男人。

    大多數人看到那封信猶如見到理查本人般對她畢恭畢敬,但是正由於如此他要發現她的行蹤會很快,很快這個區域的人就知道理查代理人在此地,消息要傳到理查耳朵不難。她只能預估自己只能頂多比他早個一兩天,希望大忙人如他不會立刻追蹤而來。

    她為自己請來嚮導,一個亞洲女人在這裡找人和找地點都比她想的難很多,最後不得已她只好拿出從理查隨從阿西法公事包裡偷來的那封信,但是立刻讓嚮導拿來利用,所有花費和人力都是衝著那封信來,相信不用等到賬單送到英國礦業集團手中,她很快就會因為風聲走漏太快被抓。種種困難沒有讓她退縮反而更好奇父親到底捲入何種麻煩。連她自己都說不出到底為什麼會有這種反應,因為她人生中大部份時間她總是試圖躲避麻煩不像最近一直惹麻煩。

    一隊騎馬的人攔下安瑜婕雇用的車隊。帶隊的人頭戴紅白相間頭巾,頭巾一角拉起遮著臉,咖啡色馬匹裝著和其他人不同的精緻馬鞍,韁繩掛著流蘇,那高壯匹馬以驕傲姿態不耐煩在原地踏步,與其他馬匹長得不太一樣,想必是阿拉伯馬。安瑜婕在英國看過幾次,但沒有機會騎乘。

    嚮導下車走上前去與那人談話,安瑜婕聽不懂他們的語言。

    嚮導翻譯說馬隊的領導人跟安瑜婕要那封信。

    「我們必須聽從。」

    「好吧。」

    嚮導既然堅持她也不好多說。畢竟是本地風土民情。她從斜背袋拿出那封信交給他拿給馬隊首領。那人掃過一眼就還給嚮導,並對他說幾句話。嚮導回到車旁告訴安瑜婕馬隊會提供協助。

    「恭敬不如從命。」安瑜婕回答。

    年輕嚮導聞言知道安瑜婕不太高興,也只能聳聳肩讓馬隊首領上車。沙漠裡有多層保護總是好的,只可惜外國小姐不懂保護者身份給她無上光榮,保護者也無意曝光。

    車子裡沒有人說話。安瑜婕坐在司機和馬隊首領之間。

    車隊終於停下來的時候是在一片荒野綠洲中,車子開進一小片巖石旁林子裡停好,人員下車走進樹林。

    安瑜婕跟著嚮導穿過樹林。原來是在一大片大巖石上方有已經搭好的營地,營地望著河水穿過的峽谷,其他人轉往旁邊較大的帳篷。

    被壯麗景色吸引站在原地的安瑜婕被那個顯然是首領的男人拉往反方向小帳蓬。

    「進去。」聲音粗啞的男人將她拉進帳篷。

    顯然這是專門給某個特殊人士的,裡面有放滿繡著金線精緻抱枕的床鋪和地毯。

    「你會英文?」安瑜婕站穩腳步,轉身小心看著男人。

    「是。」

    「你為何要幫我?」

    「我沒有幫妳。」

    理查拉開罩著臉的布,冷冷看著安瑜婕。

    安瑜婕閉上眼,好似這樣他就會消失。

    「妳真的不認得我?」理查恢複原本聲調,不再壓低聲音。

    「你是我的前大老闆。」

    「偷東西是不好的行為。」

    安瑜婕睜開眼睛。她果真被趕上還抓個正著。

    「我必須為我父親查明真相。」

    「我們在杜拜旅館之前曾經見過面。」

    「我不記得。」安瑜婕回想起在倫敦救過她的男人,但她不確定,不過那人也是刻意壓低聲音的。

    「安瑜婕,妳別以為刻意接近我能揭開妳父親的死因。」理查用力拉起她手腕將她拉近。

    安瑜婕倔強抬頭看著他。他眼裡沒有半點溫柔,也沒有慾望,只有盛滿的怒氣。

    「你何不直接告訴我發生什麼事。」僵持幾秒,安瑜婕別開眼,在自己勇氣消失之前開口問他。她懷疑他是父親被下毒的幕後主使者。

    「我沒有義務告訴妳。」理查甩開她的手,將身上披蓋布料卸下。

    「你知道兇手是誰?」

    「些許沒有證據的揣測。」理查轉身拿起矮桌上水晶製作水壺和杯子倒水。

    「所以你是知道的。」安瑜婕雙眼含淚。

    「安瑜婕,妳到這裡到底想做什麼?」理查不想繼續那個兇手是誰的話題。

    「我想知道我父親到底為何被殺。」安瑜婕不光是想實現父親過世前要她去發現的事,她很想知道父親單純的科學研究竟然最後賠上一條命。不,是好幾條人命。

    「人已經死了,妳知道又如何。」

    安瑜婕被這句話逼哭,兩行眼淚劃過她細白臉頰。理查嘆氣,將杯子塞到她手中,逃難似的捲離帳篷。

    晚餐在安靜之中準備著,外面營火和人們移動狀態隨著斜掛著打開的布簾透進帳篷。安瑜婕雇用的人有些已經被遣回原本出發的小城,開車趕路的話今晚大概就能回到小城。留下來的大部份是騎馬的人和理查的人手。理查在此地看來影響力不小。

    理查走進帳篷在床上放下一件白色裙裝,樣式是本地傳統服裝。

    「這是?」安瑜婕放下手中手機。

    「結婚禮服。」

    「為什麼?」

    「妳想去教授研究的地點就必須嫁給我。」

    「不要說這種奇怪的話。」安瑜婕不相信他說的。

    「外面所有的人都知道這個傳統。以他們的習俗,未婚處女不能進入他們神聖的地點。妳在這個國家隨便找一個人問,都會得到一樣的說法。」

    「我已經不是。」安瑜婕想起什麼般住嘴。

    「噢,我也想與妳討論這件事。我該負責任。」

    「你!」

    「妳已經是我的,妳以為我會讓妳投入別的男人懷中?」

    「你瘋了!」

    理查拉她進懷裡吻去她的抗議。

    安瑜婕使力推開他。在她手掌使力揮出能碰觸到他的臉之前,手腕被轉到身後。

    理查在她背上大掌輕輕推開她,她往前跌坐在地上,還來不及反應過來,他已經走了。

    安瑜婕站穩身體,情急之下大喊出聲:「你不是當真的吧!」

    女侍掀開布幕進來,手中端著幾個精緻的大小木刻盒子。安瑜婕只見理查背影離開,連理都沒理她。

    當晚,安瑜婕不情不願的和幫她打扮的女侍走進大帳篷準備用餐。陌生人們在棚內準備用餐。她注意到這些人腰際都有隻彎月狀小刀,像是這個地區的軍人會有的打扮。理查顯然有權利使用這些人。

    想起下午他推開她的巧勁,她被推倒在地上沒受傷,很明顯他那身媲美猛男的肌rou不是只有上健身房而是練過武。像他這種人練武做什麼?

    安瑜婕記得小時候常在臺灣時熟識鄰居開設的道館裡玩,裡面的練武人常會施展這種不傷人但足以脫身的技巧。

    人們以她聽不懂的語言低聲交談。沒有理會她走進來。

    當然,這是個女人為次等公民的地方。安瑜婕告訴自己。

    她被帶到帳篷唯二空位之一。所有人都坐在大地毯,低矮長桌子繞成一個ㄇ   字型,中間有張方桌,餐點由女侍帶進來放到中間桌子展示。

    理查和身著黑色長袍點綴金線戴著頭巾的老者走進帳篷來到安瑜婕身後。

    「站起來。」理查用英文告訴安瑜婕。

    安瑜婕別無選擇,她想發現父親學術研究的秘密和找出害死父親的兇手就得演這場戲。她仍舊不認為依理查身家和英國貴族身份,有必要強迫她結婚。

    理查拉起她的手,簡短幾個字回答老者口中說著,而她聽不懂的語言。

    「說好。」理查改用英文對她說。

    「好。」安瑜婕虛弱的回答。萬一他不是開玩笑的呢?結婚這件事是當真的。為了發現害父親死亡的秘密出賣婚姻,最後她要如何全身而退?

    周邊的人們響起一陣歡呼。

    理查讓安瑜婕坐下,沒有和她交談半句,揮手示意女侍開始分送餐點,就轉身送老者離開。

    晚餐後理查一直沒有再出現,安瑜婕以為他會回到帳篷內。女侍送來據說隔天要穿的衣服和鞋子,是馬靴和長褲及棉T與厚外套。

    等著等著,她最後趴在床上睡著了。

    理查走進帳篷,驚訝原本他以為會等著和他大吵一頓的女人竟然熟睡著。

    「妳不應該想知道太多。」理查摸著她髮絲喃喃自語。

    隔天一大早早餐過後理查遣走所有的人,只留下兩匹馬和飲水及食物和綁在馬後的露營帳篷。

    「接下來我們單獨旅行。」

    安瑜婕看著所有車子遠去揚起沙塵,轉頭看著:「你要親自帶我去?」

    理查沒有說話,只是扶她的腰幫助她上馬。

    路上比她想像的更艱難,她不知道父親如何熬過好幾個月這樣露天作息的日子。而理查竟然還遣走所有的人。他像是怕人發現般,一路上騎得很快。到晚上他終於決定停下來時,安瑜婕身體已經不聽使喚,抱著馬脖子滑下馬,跌在地上。

    「起來。」男聲指揮她。

    她任由他去說任何話或是移動她。

    他將半昏睡的她牛仔褲和皮靴脫下。

    安瑜婕感覺有雙手按摩她身體疲憊不堪的肌rou,強迫她喝水和流質食物。

    他檢視著安瑜婕趴在毯子昏睡的神情,她的騎術還算不錯,騎一整天馬沒有讓自己摔落馬蹄之下,不過與這區域遊牧民族女人們比起來還差得多,離開這裡之後不虛脫才怪。

    家族傳說某代祖先曾在英國最強盛的時期航行到中國做生意時愛上王公的女兒,但是失意地回到英國,後來又有祖先在英軍攻打中國的時候又愛上個貴族女兒,也是沒有成功。小時候聽過這些故事之後,他總是忍不住對東方女人多看幾眼,想知道她們有哪裡特殊。不過她們沒有人像安瑜婕一樣大膽對抗他。

    安瑜婕必定沒想過為了查出真相可能會丟掉小命。現在就算她後悔也來不及。她大概以為回到英國後可以跟以前一樣過日子。他卻不是會拿婚姻開玩笑的人。雖然他不在意,時代也不同,但是與不是貴族的亞洲女人突然結婚回到英國免不了會被同為貴族的長輩們叨念一番。

    隔天早上理查放走一匹馬,他的馬兒受過良好訓練也來過這個區域多次,能沿著有食物的河邊小徑自己找到回家的方向。

    「醒醒。」

    理查把簡單盥洗用品塞到安瑜婕手中,指指旁邊不遠處溪流。

    他將安瑜婕用毯子包好抱到自己馬上,置於自己身前。安瑜婕經過兩天馬不停蹄趕路,體力已經消耗差不多,特別是沒有辦法好好休息。

    騎了半天左右,到達一個狹窄河谷。

    「從這裡沒有辦法騎馬,它必須留在這裡。」

    強壯的阿拉伯馬鼻子噴氣,似乎知道主人要將它留在原地,不太高興。

    安瑜婕可以感覺到父親的研究秘密即將揭曉。

    「快點。」理查轉頭要她加快腳步。

    安瑜婕遺憾父親沒有機會公開發現,最後還因為研究失去生命。未來理查也不會同意讓這個地方曝光。

    「天,他都不停下來。」安瑜婕小聲對自己抱怨。

    「快跟上。」理查再次回頭催促。

    山路並不算難走,但是幾天折磨下來,安瑜婕並沒有多少力氣應付眼前只容單人通過又越來越陡的小路徑。腳猶如千斤重,每舉一步都是折磨。

    「天黑前我們得要走回頭。」理查微側過頭告訴她,邊從背包中掏出登山客會攜帶的蜂蜜堅果棒及水瓶遞給她,言下之意是沒空停下來休息或用餐。他強迫自己不要在乎她快要走不動,這一切都是她自找的。在這區過夜絕對不可能,他花費許多心思不讓這個地方曝光,現在因為她任意跑到這個國家還雇用許多人手,難保不會有人跟在他們後面。

    意志力支撐她繼續舉起腳步往前走,沒有餘力也不想去應付他的心情。他完全沒有停下來等她的意思。她也看得出他帶的裝備也不夠過夜,萬一回不去這樣在深山荒野過夜將會很冒險。她只能努力想著父親和完成父親過世前的交代,找出真兇。等等,如果理查是兇手或是幕後主使者,她可能已經陷自己入險境。她想到這不禁更加小心腳步和周遭環境。

    他帶她離開小徑繞進更小的通道,旁邊長滿長草,只有路中間看得出有走動過的痕跡,細長土塊路露出地面,如果不是對地形很熟悉,不可能走進這裡。

    「等等。」不知道過多久理查終於停下腳步,示意她跟著停止。

    他們停在一個大巖石前方,巖石後方有更多大石頭分佈在高低起伏的山區地形。奇特的是,這些巖石排列有點過度整齊好似房間門板似的。安瑜婕猜想這就是父親和研究團隊花去好幾個月的地方。因為父親的研究通常會將礦藏挖出來做分析,自然就要在礦藏山頭打造礦坑,這些大石完全像是刻意擋住通常呈圓形的礦坑入口。旁邊也有幾個能紮營的平地。以父親藏在保險箱的東西和地圖看來,此地的確是父親所畫的地方。

    理查拿出背包裡工具放到地上裝好,開始施壓撐開石頭。安瑜婕沒看過這些工具,應該是父親筆記提過的油壓裝置,大概是特別設計訂做的,因為一般工具大概沒辦法輕易移動沈重的石頭。工具立刻就將比高大的理查還來得高的圓型大石頭開始往旁邊移動。

    「進來。」

    「進去?你是開玩笑的吧?那裡面很黑,我們要是進去被關在裡面怎麼辦?」

    「現在才知道怕已經來不及。」

    理查拉著安瑜婕手腕,背起背包其中一個肩帶,打開手電筒。

    走到洞內較大空間,理查拿出背包中露營燈打開。

    「我的天。」安瑜婕摀住口。

    周圍石壁發出閃光,安瑜婕知道這代表這個地區地底充滿貴金屬。

    「妳父親希望這個地點被發表出去。」

    「為什麼不?」

    「吸引貪婪的人到來?」

    「這裡的人可以過更現代化的生活。」

    「妳在這個國家看過需要那樣生活的人嗎?」

    安瑜婕語塞。在旅館業久了,善於觀察新地點與當地人的生活,她知道從一進到這個國家開始直到進入鄉村地區,她的確沒有看見生活過不去的人,大城到小鎮路上街景很整齊,人們也不像很窮難以生活的樣子。

    「這裡的人安居樂業,不需要公開讓各國來爭奪這個地方。」

    根據父親畫的地圖,這邊已經是鄰近其他三個國家的邊界,一旦公開的確會引來各方覬覦。

    「你說得有道理,不過我父親只是研究,以他作風不一定會公開地點。」

    「只要有價值,怎麼樣都會有人想發現那個地點。」

    「我父親不是那種人,他不會為了錢。」

    「哈!所以他死了。」

    「你敢說你和這件事無關?你為了讓他不公開研究殺了他?」

    大石頭在這時由入口處傳來奇怪聲響。理查和安瑜婕對看一眼,他連忙打開手電筒,兩人同時往出口處趕去。但是已經來不及,出口處又被大石頭堵住了。理查伸手推石頭,不久就放棄,他知道推不動的,可能有人在外面拿掉油壓裝置,那個裝置可以承受更大的石頭,而他並沒有帶安瑜婕到最大的礦坑,入口處小所以外面刻意放置的石頭也比較小。儘管他盡力將這個地點恢複到最原始的狀態,恐怕安瑜婕已經帶來不必要的人。

    「天啊。怎麼辦。」安瑜婕用手推石頭,它動也不動。

    理查把手電筒關閉冷靜的轉身回到放置露營燈的地方,提起露營燈往山洞深處走。

    「喂,你要去哪?」安瑜婕掏出手機按下按鍵,螢幕上果然和之前幾天一樣都沒有訊號,這個地區完全沒有手機訊號,更不要說位在密閉山洞裡。

    「跟過來。」

    理查顯然又知道怎麼走,安瑜婕心想。

    兩人在充滿巖石的山洞裡有些困難的行走不算短的距離,理查手中電池發電的露營燈光已經慢慢變弱。他總算在一面有紅色噴漆標記的牆邊停下,放下露營燈四處摸索。安瑜婕緊張的眼光四下搜尋周圍,價值連城而閃爍的石壁竟然在入口被封後變得陰森恐怖甚至有些邪惡。

    這時地上露營燈燈光緩緩變弱、消失。

    「啊!」處在伸手不見五指的密閉山洞中,正在神經緊張狀態的安瑜婕反射的尖叫一聲,雙手往前探尋理查。

    理查於黑暗中依記憶摸索拿起門邊一小堆繩索掛在肩上,然後推開一道石門。安瑜婕知道顯然是另一道不讓任何人進入由人工鑿出的山洞刻意放置的石板門。

    縫隙外面顯示夕陽開始西下,理查知道時間不多,他伸手拉出安瑜婕:「小心。」

    「天快全黑了。」

    「嗯,我們得快點離開。」他小心翼翼拉著安瑜婕的手讓她從山洞出來。

    兩人在佔地不廣的石頭平臺上站定。理查把肩上繩索沿著石壁上登山釘繞圈打結。

    「離開?」安瑜婕眼前連路都沒有,雜草有半人高,坡度很陡,下方看起來很深。

    「我們要往上爬,然後跳過一個懸崖。」理查放下背包拿出衛星電話撥打。

    安瑜婕看出山壁有能爬上去的凸起石塊,有之前留下的登山釘,難怪理查在山洞裡拿繩索出來。理查在電話中要對方派直升機來,他明明可以帶她輕鬆搭機前來,她不懂為何他要勉強她在平地趕路,想到他可能是故意的,她不禁有點氣憤。

    理查讓她在前先爬上去,好不容易爬上山壁到達能停直升機的平臺,安瑜婕就聽到喀一聲在她耳邊響起。

    「安瑜婕!」理查見狀立刻出聲引起她的注意,怕她腳步一個沒踩好往下掉。

    「別動。」透過變音器傳出的聲音分不清男女。

    「你是把我們關在礦坑的人。」安瑜婕用眼角看到人影,試圖說話引起混身黑色衣物和面罩包得緊緊的人注意,好讓理查能想個辦法脫困。

    「不要廢話也別動。」來人舉著槍在她太陽xue指著,持槍引著她移動。

    理查拉著繩子使力跳上平臺,撞倒黑衣人。黑衣人滑落山坡,伸長手把安瑜婕也拉下去。

    安瑜婕滾落山谷,她失去意識之前不禁有些後悔為何要堅持看到父親的發現。她應該早就要透過父親留下的線索預測到兇手不會輕易放棄價值連城足以構成殺人慾望的發現。親眼見到並沒有讓她比較釋懷,現在後悔也來不及。

    滾動停止,安瑜婕也昏過去。不知道過多久她似乎覺得隱約中聽見直升機轟轟聲接近,她累得無法睜開雙眼。

    醫生和理查走出病房門。

    「她。」

    「骨頭挫傷,有些有裂痕。骨折倒是沒有。擦傷看起來很糟,實際上不嚴重總會好的。不過加起來的疼痛和無法自行移動可能會有幾天達到難以忍受的程度。」

    「請儘量幫她減少痛苦。」

    「當然。可以的話盡快回英國能得到比較好的治療。」

    安瑜婕睜開眼,感覺到身體疼痛,她立刻想起在山區發生的事。她試著坐起身,一雙手趕忙來幫她。

    「別緊張,慢慢來。我是這裡的管家。先喝些水。」一位看似來自尼泊爾或印度地區的中年婦女用帶著些許奇特口音的英式英語告訴她。

    安瑜婕接過水杯喝了些水。

    「我在哪裡。」

    「帕金先生的宮殿。」管家似乎遲疑著對理查的稱呼。

    「宮殿?」

    「他沒告訴妳,是吧。」

    「妳可能誤會了,我和他不是那種關係,當然不會告訴我他私人的事。」安瑜婕搖搖頭。

    「是嗎。」管家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天,安瑜婕意識到他竟然是那個傳說中神祕的區域統治者,而不是單純的地主。難怪他要大力反對父親公開這個地方。他是如何保持不為人知的?他一定是不希望英國那邊有人知道,他是個英國公爵,英國王位繼承權算有一份,但現在皇室有足夠繼承人出生也輪不到他當國王,要是知道他竟然在國外稱王反應不會太好。

    理查坐在單人沙發座看著手機裡特殊修複過的老舊錄影影片,一對和他有些神似,但表情說明貌合神離的男女抱著個小小孩。

    他的父母在相偕出遊時在美國死亡,前任公爵也就是他的爺爺將他養大,爺爺過世後他是家族裡排名第一的繼承人,順理成章。他並不相信感情不好的父母會一起出門遠遊,但是事情已經過了很久,等到他有能力追查,已經過了二十年。追究沒有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