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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块在杯间撞击着。 喝酒的人面无表情,但那名并非冷漠,概因他身上的颓势我已见惯,是与过度劳作的人如出一辙的疲累。 我不由心生怜悯,旋而又甚为庆幸。 若换作辞去工作前的我,大抵也似如此模样吧。 将钱款垫在酒杯底下,我决心回家睡个大觉。 若要问我大觉是什么,最低限度也得睡到第二日的午后才算。 无需早起,何其快哉。 * 看来这间酒吧确实是社畜的天堂。 吧台边坐着的红发男人我已是见过数次了,这回他也是安静地坐在那里,脸上仍旧留着未刮干净的胡茬,衬衣上还蹭了些灰黑的痕迹,像极了一个做技术活的苦工。 当然关于职业这点只是我不靠谱的猜测。 他若真顶着那样的脸去做搬砖人士,岂止用可惜能够言喻。 但凡他不是那么闷我未曾见过他有伙伴同饮,就连与调酒师都不曾多谈过几句在繁华街做个知心头牌必然是轻而易举 瞧瞧、酒精实在是释放罪恶的万能钥匙。 我把妄想塞进对方裤头的钱压到桌上,克制地离开了这个地方。 * 酒这玩意儿,还是买在家喝吧。 我暗自唾弃着自己的龌龊和怯懦,走进了一家窗明几净的高档红酒吧。 先要说明一点,对于红酒,我的接触不深。 所以我一开始就放弃了在那满满的酒柜中筛选的步骤,改而去征询红酒师的意见。 换此步的大前提,是需先打听清楚店家的口碑如何。 毕竟,论谁都是不想去做那等冤大头的。 约摸是我今天的运气不错,有位等候取酒的老绅士在见到我这副初出茅庐的菜鸟模样后,还好心指点了我一番。除开酒杯和醒酒器等等的选择,兼且推荐了几支性价比较高的入门酒与我。 这一趟真可谓是满载而归。 * 定时参加红酒课程,逐渐变为常客的我,倒是没想到能在店内看到那橘发的青年。 较之数年前,他的身高并没多大不同,头发倒是长了些,都留过了肩头。 鼓起勇气,我与他攀谈,可他只是回以看待陌生人的视线。 我一时有些懊恼,又有些难受。 你、你是要哭吗? 不。他慌乱的样子熟悉得令人喜悦,我抱着不切的希望细细讲述承蒙他救援免于一死的起因后果,他才恍惚有了些印象。 啊、那其实是因为算了,都过去了。 尽管他到最后都不认同我的道谢理由,但姑且是收下了我坚持要送他的红酒。 顺带一提,他离去得仓促,手足无措的,令人不由心生怜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