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009
009
陆明楼捧着她的脸颊亲吻,池姜挣脱不得,便只能被迫承受着从他舌尖传来的湿热躁动。她攀着他的衣襟,从不知所措四处闪躲到最后顺着他的指引,口津互换,唇舌相濡。 如此更好。 池姜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铜镜里有些模糊的景象中,她偎在他怀里,眉眼湿漉漉的含着羞,鼻下双唇则因方才的纠缠而微微肿着,简直比上了口脂还要艳丽。 这般模样的女子居然会是她? 池姜低头,忍不住往后退去:时辰差不多了,我们动身罢,也好早去早回。 娇娇不要怕。陆明楼捉住她的手送去唇边亲了亲,我们走罢。 被他这样安慰,池姜反倒笑了笑:好。三哥快些更衣去。 也是,她陆明楼都嫁了,还会怕府上的那些妖魔鬼怪吗? 越侯府早安排了人等候在门口,他们的马车将将停下便有人迎了上来。 是小姐和姑爷吗?侯爷一早便等着了,快些进去罢! 池姜看了眼面前颇为眼生的小厮,没说什么,只让云丹去帮着将准备好的礼取下转交。 谁曾想只短暂片刻,她和陆明楼还未迈过门槛,云丹便又急慌慌地跑了来。 小姐小姐,又多了好多东西,我之前查看的时候明明都还是对的! 池姜微愣,看了眼陆明楼心下了然:三哥知晓吗? 许是娘或者奶奶罢,娇娇不喜她们擅作主张吗? 池姜摇摇头,转而吩咐云丹:你跟着一块儿去,仔细核对名册,完了誊抄一份带回去。 云丹应下离去。 入了院子一路往正厅走,明明离去不过三两日,这会儿再看,池姜竟已觉得有丝丝陌生,是因为所站方向不同了吗?还是因为骤然拉开了距离? 眼看离正厅不过数步远,池姜都能瞧见父亲的身影了,却有另一人当先迎了出来。来人着一身珊瑚色的春裙,瞧见他们面上便绽了欢喜慈爱的笑,这正是越侯府里二房的夫人,也是池姜的二婶范氏。 可算来了,大伯念叨了许久呢,来来,快让二婶瞧瞧! 池姜微微侧身避开了范氏,兀自福身见礼:二婶。 范氏却不以为意,又上前一步拉住了池姜,上下打量一眼笑道:看来我们姑爷不仅模样生得俊,性子也是个好的,知道疼人,阿姜瞧着倒是比以往舒坦了不少。走,快让你爹也瞧瞧。 池姜到底还是被范氏拉了进去。 陆明楼随后跟上,入到厅堂同池姜一道对上位的越侯见了礼后便从家仆手中接了茶敬上。数日前来接亲的经历犹在眼前,这会儿陆明楼是难得的安静乖巧,他总觉得,这越侯看起来与他娘似乎有着某种异曲同工之妙。 越侯却于此时低头掩唇轻咳,恰好避了过去。再抬头,那亦是神色冷淡:坐罢,都站着像什么? 父亲。池姜轻唤一声,从陆明楼手中接过茶水再次递上,三哥的茶您还没喝呢。 越侯皱眉,场面僵持之际范氏轻笑一声:大伯这是欢喜着呢,一杯不够,姑爷还不再端一杯送上去。若非你二叔今日当值,定是也要来向姑爷讨一杯喜茶的。 越侯冷哼,不等陆明楼动作便接了池姜手里的茶。 等范氏也喝了茶,池姜和陆明楼方在越侯下方的位子上坐下。但即便到了这时候,场面也依旧冷淡,若非有个范氏,怕是谁也不会开口。 可算是憋死陆明楼了。平日里他也不算话多,可此时的尴尬,那真是让他浑身难受。 适逢范氏招呼着上了茶水,陆明楼一端,又放下去抢了池姜手里的那杯:果然还是娇娇的更好喝。 话音未落,越侯便将茶盏在案上重重一磕。 姑爷和阿姜如此恩爱,大伯该欢喜啊,往后便不用担心阿姜在国公府过得不好了。我看厨房应当是准备得差不多了,不如让姑爷和阿姜先去阿姜之前的院子里略微收拾下,今日就早些用膳,完了大伯也好与阿姜和姑爷多聊聊。 越侯直接拂袖起身:阿姜随我来。 我让嬷嬷陪着三哥去后院可好?池姜扭头看向陆明楼,颇为歉疚,国公府里不论何人待她都很敬重,可到了越侯府,她唯一的亲人却如此轻慢于他,算了,还是我同三哥去罢。 哎呀,娇娇真好。陆明楼一把抓住池姜的手,力道之大,都将她往后拽了踉跄一步,等到她回头方才松了些。 而将将离开厅堂,他便将半边身子都倚在了她身上。池姜起初还当他是在撒娇,直到又走几步后,他猛地推开她,扶在一棵树上吐了出来。 三哥?石嬷嬷? 池姜回身一看,石嬷嬷居然不在。正要去叫人,就见陆明楼对她招了招手。 这几日酒喝得多了些,娇娇可千万不要嫌弃三哥。 池姜哪里顾得上这些,见他思绪尚且清晰便上前扶了他,一路送去自己曾经的院子里休息。 三哥先休息会儿,我让石嬷嬷来守着,需要什么直说即可。 陆明楼点点头,很快合了眼睡去。 池姜却没急着走,出门吩咐了侍女去寻石嬷嬷后便又折返。虽说他自己说是喝多了酒,可经历过一次所谓的意外,她总是忍不住要更小心的。这会儿再回头细想,便似乎处处都透了古怪。 看着陆明楼敛了笑的安静睡颜,池姜从袖中摸了帕子来,帮他擦了擦额上虚汗。 为何要抢了我的茶,你是看出什么了吗三哥? 但若是一嗅一瞥便能察觉出异常,当初又怎会轻易中招? 不等池姜想出答案,石嬷嬷便急匆匆地来了。一看陆明楼躺在榻上,顿时急道:姑爷是出了何事? 三哥说喝多了酒,嬷嬷先守着罢,倘若还有不适,立即叫大夫。池姜说完想了想,还是问道,方才那杯茶,嬷嬷能想法子查一查吗? 方才我就是去寻了那杯茶的茶渣,只是这会儿不便离府。小姐是觉得那杯茶有问题吗? 池姜看着昏睡的陆明楼轻道:待离开再寻个大夫查验便是,她们总归是不敢在侯府就要了我的命的。我只是觉得三哥在我父亲面前甚是安静,没道理突然抢了茶还那般戏谑。何况二婶她想做什么都不奇怪,往日是我大意,同样的错犯一次就够了。嬷嬷又为何去寻那杯茶? 方才姑爷喝茶时,二夫人的神色有些微的变化。我也是一直盯着才发现,想了想,还是仔细点好,便暗中去找了茶渣。只是老妇不明白,如今小姐都已经嫁进了陆家,再不可能留在府中招婿承袭侯位,二夫人这般做为的又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