踹门
踹门
星空璀璨,卫风吟睁眼时,面前跳动着一片烛火。 褚沐柒在一旁伏案处理着什么,恍一抬头,瞧见卫风吟睁开了眼,抬手便将笔扔了,几步行至床前。 风吟醒了,可要喝水? 卫风吟默不作声瞧着她,点点头。 褚沐柒便又回了身,从桌上倒了些温水,端给她喝。 小柒卫风吟仰头靠在她怀里,欲言又止。 怎么了,风吟可是哪里不舒服?褚沐柒伸手就想查看她的伤口,又被她摇摇头,伸手按住。 没有她低了眸,不再说话。 褚沐柒端着水给她喂了几口,她便不再多喝,扒着褚沐柒的手不放,也不说话,软成了一团。 手里的水渐渐转凉,褚沐柒低眸抚了抚她的脸,低低说了一句,好好养伤,不要多想。 便将被子给她盖好了,又要折回去桌案。 只是刚一起身,衣服下摆又被扯住。 她没有回身,捏着手中的被子,声音冷了些许,卫风吟,不要胡闹。 她今日晕了过去,褚沐柒是再不可能放她出去了,可她巴巴扯着褚沐柒的衣裳,少见地软得没了脾气。 被褚沐柒斥了一声,她无声抿抿唇慢慢缩回了手,藏进被窝里。 褚沐柒瞧着她窝在被子里的可怜样,又忍不住心软,只好柔声哄着,别闹,好好休息,我这边上来陪你。 她果真放了茶杯,走到一边将衣服褪去,吹了蜡烛,便挨着卫风吟躺下。 将怀里的人儿好好搂着,替她暖着手脚,拉着她柔软的手贴在胸口上,温声哄着她. 风吟,咱们好好养伤,今日是我急躁了,小璃儿的婚事,我让人送礼过去,搬一套席面回来,咱们就在府里吃了,聊表心意就好小璃儿不会怪罪的。 卫风吟低低叹了口气,知道这已是褚沐柒最大的让步,只好将头靠在她怀里,不再闹腾,安安心心睡去。 如此又过了半个月,经过上次的事,褚沐柒再不敢碰卫风吟,日日招了大夫来给卫风吟号脉调理。 卫风吟本就不算伤得太重,除了最开始危险了些,后头却将养得很是不错。一日日的,精神头又渐渐好了。 可她日日闷在这府里,瞧着却有些蔫了吧唧的,面色郁郁。 眼瞧着,还有半月就是小璃儿的婚礼了。 其实她也不是非要去瞧那么一眼,实在是褚沐柒将她看得太紧,日日相对,再无其他,好容易有个能出去的理由,她更是不想放过。 她又叹口气。 其实也不是觉得对着褚沐柒无聊,只是,每天被关在屋里,出门只能挨着院子走一圈,她实在有些憋闷。 她对着屋里日日不变的景色发着呆。 自那之后,褚沐柒也再不敢碰她,哪怕有好几次夜里,两人耳鬓厮磨,将褚沐柒撩出了火,她甚至能感觉到下头翘起来顶着她的硬东西,即便她再三暗示了,褚沐柒竟还能忍住不碰她。 她当真觉得自己已经大好了,除了偶尔夜里碰着伤口还是会疼。 就连大夫每日给她号脉也是越来越短暂,简单号过,走个样子就告辞了。 可褚沐柒咬着不肯松口。 她咬着唇,不大乐意。 起身披了件衣服,她对着镜子打量着梳弄了几下,迈着步子走到门前,朝外头清声喊了一声,开门。 外头两个侍卫对了下眼神,没敢动。 卫风吟抿了下唇。 褚沐柒仍是一直关着她,她不在之时,更是不许她踏出屋子半步,即便卫风吟知道她心头偏执,也是有些着恼的。 我去找小柒,开门。她耐着性子又说了一遍。 仍是没有动静。 她等了半晌,终于退后半步,猛地抬腿,一脚踹在门上,外头锁链噼啪作响。 她听着来气,更是运了气,再次一脚踹出。 当啷声响,锁和链子全都噼啪掉在地上,门也轰然一声倒下。 外头的人早已听着动静,去找了褚沐柒,待天光照进屋里,卫风吟闭了闭眼,适应许久,一睁眼,站在外面的人都低头朝她行礼。 她不置一词,朝书房走去。 书房里,褚沐柒听着来人的回报,皱了眉,挥手让他下去,又继续低头在案前写着什么。 卫风吟来时,就见着她头也不抬提笔书写的样子。 她凝着眸,笔直走到书桌前,站在褚沐柒旁边,低头问她,在写什么? 褚沐柒停也未停,在给小璃儿写信,要她置办一套席面给我送来。 卫风吟顿了顿,抬袖一拂,便将手按在纸面上,不要她再写。 褚沐柒总算停了笔,抬头望了她一眼,眸中意味不明。 手拿开。她冷了声。 卫风吟心头一颤。 这些日子,为了放她出去参加秦璃婚礼的事儿,褚沐柒已不知同她冷了多少回脸,还日日将她困在屋里,她亦是有些委屈的。 她暗自憋了些眸中水意回去,缓缓收了手,却是将桌上东西通通挪到一边,自己一屁股坐了上去。 褚沐柒看着她微红的眸,嘴唇动了动,又不敢再训她。 想说什么。她终是放轻了声音,无奈问着。 我把门踹了。卫风吟咬着唇。 嗯,褚沐柒点头,在她来之前就已知晓,我已让人去安了。 锁我也踹烂了。卫风吟低头看着她。 嗯。褚沐柒仍是点头,门都踹烂了,锁自然无法幸免,我让人重新做了。 卫风吟倏忽瞪了她一眼,我不要锁!你不许再困着我。 褚沐柒眸子动了动,想出声反驳,却又在望见她眸中水色的一瞬动摇。 好,不要锁。 然而对她说不再困着她这事,却是只字未提。 卫风吟知她有心避让,伸手扯着她的袖子,信不要写了,我们一起去看小璃儿的婚礼,好不好? 褚沐柒盯着她看了许久,终于一点点冷了脸,冷笑一声,卫风吟,谁准你去参加她的婚礼了。 卫风吟登时噎住。